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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有數十億人會說兩種或兩種以上的語言。(儘管估計結果各不相同，但許多訊息來源判斷，地球上一半以上的人會說雙語或多語。)對這些人來說，最常見的體驗之一是一種專家稱之為“指令轉換”的現象，即在一次對話甚至一句話中從一種語言轉換到另一種語言。
本月，紐約大學的語言學家和研究生Sarah Frances Phillips和她的導師Liina Pylkkänen發表了關於腦成像的成果，揭示了這些語言轉換髮生的容易程度，並指出支援這種行為的神經模式在單語人群中是非常相似的。與只說一種語言相比，一些說多語言的人擔心指令轉換是“欺騙”，而這項新的研究揭示了指令轉換是正常和自然的。Phillips與Mind Matters的編輯Daisy Yuhas談論了這些發現，以及為什麼一些科學家認為說雙語的人可能有一定的認知優勢。
（以下是經過編輯的採訪記錄。）
你能告訴我，是什麼讓你關注這個話題嗎？
我在雙語家庭長大。我媽媽來自韓國，我爸爸是非裔美國人。因此，從小我就在韓語和不同版本的英語（例如非裔美國人英語和更主流的標準化版本）之間進行切換指令。
當你花大量時間進行指令轉換，並意識到這是一個我們不太瞭解的問題，無論是從語言學角度，還是從神經生物學角度來看，然後你意識到，“哦，這是個開放的研究領域。”
世界上大部分地區使用兩種或兩種以上的語言。我們應該有一套模型來告訴我們，大腦如何在單一語言和不同語言之間運轉。我們需要更好地理解典型的雙語行為和大腦處理過程是什麼樣的，而不是依賴大腦處理語言的單語言模型。這些單一語言模型可能會導致雙語者被誤診為處理缺陷，僅僅因為他們做事情的方式不符合單一語言者通常的邏輯。
一些研究人員認為，與其說是缺陷，不如說是“雙語優勢”。 你能解釋一下這個想法嗎？
這種說法，即“雙語者與他們的單語同齡人相比，表現出某種認知優勢”，圍繞它的爭論已經使其成為一個熱門話題。這個結論來自多倫多約克大學Ellen Bialystok的工作，她發現說雙語的人在完成認知要求高的任務時速度更快，比如在一項心理測試中，你必須限制一些資訊才能成功完成一項任務。這類任務在功能上不一定是語言性的；它們挖掘的是我們日常運用的其他能力，例如注意力和工作記憶。
指令轉換可能與記憶力和注意力優勢有關嗎？
加州大學歐文分校的Judith Kroll等研究人員，最近提出了一個關於最佳化的認知功能的理論，即語言轉換在社交層面的使用（例如決定何時以及如何轉換）可能有助於解釋潛在的優勢。假設有一個西班牙語-英語雙語者在和另一個西班牙語-英語雙語者交談。對他們來說，這實際上是最簡單的對話方式，因為他們可以用任何詞語、用任何方式組合這些詞語，來表達他們的想法，對嗎？
真正困難的是，當你只能使用一種語言的情況時。假設，作為一個西班牙語-英語雙語者，你在與一個只會說英語或西班牙語的人交談。在一個假設中（即適應性控制假設），與對方是雙語者相比，雙語者必須非常努力地、有意識地抑制一種語言思維，以便與一個單語者進行有效溝通。
目前關於雙語大腦的觀點表明，雙語者總是可以處理兩種語言，即使雙語者在跟一個單語者交談時也是如此。因此，在特定的社交背景下，雙語者必須進一步發展他們的工作記憶和注意力技能，以防止轉換到單語者聽不懂的語言。
在你們的新研究中，你做了哪些工作呢？
我真的很想看看，當雙語者在遣詞造句切換語言時，大腦中會發生什麼。我們收集了20名具有英韓雙語讀寫能力的參與者的資料，這意味著他們能夠用韓語和英語閱讀、寫作、說和聽。每個人都進行了700多次試驗。我們使用了腦磁圖 (MEG) 技術來跟蹤大腦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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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向參與者展示了一個主語和不及物動詞（在兩種語言中以相同方式組合的說話形式），以觀察這些詞組合時參與者的大腦活動。所以在單語說話者中，當我們展示像“冰柱”和“融化”這樣的詞彙時，大腦中的左前顳葉部分會產生更大的活動峰值，因為這些單詞結合在一起了。但是如果我們使用“融化”和“跳躍”或其他動詞，我們看不到這種效果，因為這些單詞沒有組合成有意義的東西。
當你對雙語者做這個測試時，有什麼發現嗎？
我們又一次看到了在單語人群中發現的現象：當“融化”與“冰柱”同時出現時，與“跳躍”相比，我們看到增加的大腦活動——我們看到左前顳葉的活躍。我們在語言切換（英語和韓語之間）和正字法（羅馬和韓語字元）中都發現了這一點。我們在操控語言，以及這些詞的表達。
換句話說，大腦活動情況看起來和單語者的情況很相似。關於指令切換，這告訴我們什麼？
左前顳葉能夠以有意義的方式結合這些概念，並且不會放慢速度，不受這些概念來自何處或呈現方式的影響，這一事實告訴我們，我們的大腦能夠很自然地完成這種過程，所以我們不應該回避它。
我想讓人們知道和理解的一件事是，對於雙語者來說，指令轉換是非常自然的。反而要求我們保持單一的語言更難。我認為，雖然大多數雙語者對指令轉換持負面態度（他們認為這是不好的，或者我們應該堅持一種語言），但這實際上這對我們的大腦並沒有壞處。我認為重要的是要認識到，僅僅因為某些事情看起來不像單語行為並不意味著它是異常的。
撰文：Daisy Yu，編輯了《科學美國人》的專欄Mind Matters。她是德克薩斯州奧斯汀市的一名自由科學記者和編輯。
翻譯：魏書豪
審校：郭曉
引進來源：科學美國人
本文來自：中國數字科技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