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父親去賣菜

桃屋裡的雞又在叫了，我還躺在床上，這時迷迷糊糊就聽見父親在窗外叫我起床的喊聲，我立馬記起今天清早要與爸一起去鎮上賣菜，我急急忙忙起來，也來不及去洗漱就把長筒套鞋穿上，背上揹簍，拿著一支手電筒徑直朝門前的小河溝走去。天還比較黑，天上的星星稀稀落落，光亮很微弱。我走到溝路上，一腳深一腳淺的，穿上套鞋主要是怕碰到蛇。我下到溝邊，用手電筒照著溝裡的篙筍，把他們一個一個剮下來丟在溝路上，不到十分鐘我就剮了不少篙筍，差不多了我往回走，一路上拾起篙筍，放到揹簍裡，足足有一揹簍多。回到家，看見父親已經將小白菜用草繩捆成一把一把的，碼好在籮筐裡。我也趕緊把揹簍和手裡的篙筍剮掉葉子只剩餘最後的一點葉子，五個、六個組成一把，就用篙筍本身剩餘的葉子打包成一把一把的，整整齊齊碼放在揹簍裡。天還沒有亮，我和父親就出發了，父親跳著小白菜，我揹著揹簍，我們要走八里多路才能到鎮上。在路上我和父親也歇了幾次，我的肩被揹簍帶勒得一道道紅槓。天空慢慢露出了魚肚白，我們也趕到了鎮裡的菜攤旁，我們把菜就擺放在離菜攤不遠的路旁，那裡很多都是臨時擺攤賣菜的老百姓。鎮上吃國家糧的人很多，慢慢的菜市場就熙熙攘攘的人群了。我們的菜很新鮮，我們把菜價定得比菜場裡的要低些，每把菜我們就賣五分錢，不到一個小時，我們的菜就賣完了。我跟著父親開開心心走在回家的路上。等到了我們殷家鋪街上，父親花了三角五分錢買了半斤肉，是用草繩繫著的，賣菜錢應該還剩餘一半多，看到肉心裡別提多激動開心，我們家那個時候差不多要一個月才吃上一次肉。有肉吃那是過年才有的享受。那一年是1979年夏天。在童年記憶中，我不知道度過了多少次這樣的時光，任時光流逝，賣菜的艱辛確始終沒有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