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一邊哭泣、一邊吃著棒棒糖的小女孩,著實令人心疼!
今天是週日,上週四的課。我是上午第四、五兩節的課。
中午,有一個高價飯。先生下午是四節聯排課,中午班主任還得刷臉、看班,所以只好由我參加。
12點放學,與學生揖禮(我與學生約定以古禮互相答禮)再見後,學生冒雨趕去餐廳吃飯,我收拾好課本、教案,也準備下樓,與同事一起去赴宴。
在教室門口,我被一個女孩攔下了。
“老師,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機,我想給俺媽打個電話。”
“好呀!”我從門口的袋子裡,取出手機遞給她。
她一邊吃著棒棒糖,一邊撥通了媽媽的電話。
“媽,俺中秋節不放假了,你別來接我了。”
電話裡她媽媽關切地叮囑著她要注意添衣禦寒,這幾天都有大雨,可別感冒了。
又說,錢不夠花的話,先向老師借一些,別餓著了。
學生一邊“嗯嗯”地答應著,一邊焦急地看向我,怕耽誤我太多的時間。
我會意地向她點點頭,示意她沒事,儘管打吧。
女孩又和媽媽聊了幾句,就匆忙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還給我手機的時候,女孩的眼裡圈著兩包淚,使勁地吸著鼻子,用力地嘬著棒棒糖,假裝自己雲淡風輕。
我拍了拍她的肩,關切地詢問道:“是生病了,還是想家了?”
結果,可倒好,女孩“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勉強圈著的兩包淚,大顆大顆地滴落到藍色的校服衣襟上,抽抽噎噎地哭著說:“俺想家啦!”“原來說的是一週過一天,俺帶的生活費只夠一週花銷。”
我歉意地抱住她,安慰道:“沒事的,錢不夠花,老師給你!”
又說:“你看,同學們都不能回家,在學校過中秋節,更熱鬧呢。”
可是,這話我自己都覺得屈心。國家法定的傳統佳節,生生被決策者殘忍取締,我就不明白了,多上一天課,就能多出一個清華北大嗎?
萬家團圓的時刻,孩子們卻被迫懷著鄉愁,照常上課;老師們也只能強忍著對父母親人的牽掛,繼續工作。
是誰,偷走了我們中秋節的月亮?是誰,把團圓的喜樂,偷換為離愁的苦澀?是誰,用強迫的痛苦,消解著學習的快樂?是誰,用非人性的管理,壓榨著耕耘的熱情?
同事打來電話催促出發,我勸女孩去吃飯,她搖搖頭,說,“謝謝老師,我不餓。我想睡一會兒。”
我只好憂心忡忡地離開。門外西風正緊,雨腳如麻。
秋雨瀟瀟訴離傷,點點滴滴澆愁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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