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風/文
公元1912年2月12日,同時也是宣統三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清帝頒佈退位詔書,結束了清朝的歷史。那一天距今已經整整110年了。
在一些朋友的想象中,王朝滅亡可能是天崩地裂,但其實可以平靜如水。
絕大多數人,包括身在北京的清廷大臣,很多都是第二天才知道大清亡國了。
2月12日這一天,鄭孝胥日記裡寫的是,“驟暖,甚有春氣。風起,博泉來,梁喬山來”。第二天,他看了《大陸報》,才知道“昨夜九點一刻,遜位詔下,凡三道,仍以自行辭政為宗旨”。隨後,鄭孝胥繼續處理日常事務。
過了幾天就到了除夕,鄭孝胥在日記裡寫下一句:
“北為亂臣,南為賊子,天下安得不亡。”
惲毓鼎2月11日去錢莊取了用於過年的錢,然後會見客人、指導子侄寫詩。第二天,他從民政部尚書趙秉鈞那裡得知“懿旨已宣佈辭位”,嘆息道:
“嗚呼!國竟亡矣。三萬六千場之歡娛,極於親貴;二百七十年之總社,渺若雲煙。天耶人耶,真堪痛哭。”“自武昌亂起,至今不過一百二十日。八月十九以前,猶是太平一統江山也。自古亡國,無如是之速也。”
在隨後的日子裡,惲毓鼎不斷思考亡國的原因,但也沒影響了日常生活。
徐世昌是袁世凱最信任的人之一,又當著軍諮大臣這樣的高官,因此2月12日當天,就知道了清帝退位的事。從日記中看不到他內心有任何波瀾,只是平平淡淡地寫了一句,“今日奉旨宣佈共和政體,組織臨時政府”。
大清亡國沒有影響徐世昌的生活,他依舊每天“入直”,就是到宮裡去上班。除夕的前一天,他得隆裕太后賞賜的“菜一桌、饅頭一盤”“果盤、奶捲等一桌”“鱘鰉魚一段、湯羊一隻、野雞四隻、燻豬一塊、魚二尾”“麋鹿一分”等。
除夕那一天,徐世昌依舊入宮給隆裕太后賀歲,到慶王府、醇王府拜年。
這麼看來,大清滅亡不只沒給百姓、官員帶來什麼震盪,就是愛新覺羅皇室似乎都是坦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