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材故事,勿進座位】
還沒有解決溫飽的時候,土地是莊稼人的命根子,一個人或一戶人要是把戶口從農村轉出去,莊子裡的人會拍手歡送,但要是平白無故從外面轉進來一個人或一戶人,那比登天還難,批莊廓佔地勢、分耕地侵佔村民村集體利益。
搞活初期,開始按比例下達“農轉非”指標,給單位職工的農村戶籍家屬及子女轉城鎮戶口,規範名稱是農業戶口轉非農業戶口。
人口是消費的源泉,農轉非的好處顯而易見,在人口管理十分嚴格、城鄉流動非常難的情況下,人多了才使城鎮有活力,拉動消費就得首先打破二元結構,加快人員流動,城裡人不可能到農村,只能把農民變成城裡人,將生物多樣性轉化到人身上,城鎮人口多元化,家庭細胞團圓化,就保持住了社會基本因素的穩定繁榮。
在貧窮落後的莊稼人眼裡,一家人能吃上供應糧是非常體面的事情,他不管你走出去是扛短工還是做二奶,只羨慕哪一家人成了街上人,全莊子的女人孩子都眼熱,心底裡埋怨個家的祖墳上咋就冒不出青煙來。
到街面上闖生活肯定比在農村餵雞餵豬種莊稼活套又長見識,烏雞變鳳凰也就是這麼個理兒,更何況有了城鎮戶口,未婚子女可以招工招幹,學齡子女享受優質教育資源,知識改變命運,考上重點名校就是後代走向廣闊天地,改變命運的階梯。
一時間,農轉非成為體面又風光的事情,其中以女人孩子居多,成人男基本上是單位裡的合同工,為了等到這一天,老大不小不結婚,直到轉成城市戶口,招工招幹轉正,才考慮終身大事,在這方面,外地人比當地人尖鑽,打工幹著同樣的工種,最終結局卻不相同。
有的農轉非女人把自己的改變肘成了公雀兒的屎,拿粉把臉糊成了麵人兒,脖子裡卻像貼著牛皮紙,她們及孩子一離開村子,鄉親們為多劃到幾分耕地而歡欣,農轉非自然為脫離農村而激動不已,兩全其美,各自歡喜。
大批農轉非進城,城鎮和家屬區的無業閒散人員增加,資源消耗、就業崗位緊張,人文環境也開始發生改變,沒文化、沒技術的黃臉婆人生地不熟,新鮮感過去開始閒得無聊,遠離了熟悉的人群和營幹,住進了棚戶雜院,個體素質受侷限,大的事情做不來,做買賣不是沒本錢就是不會算數兒,有點能耐的找零活營生,多數人到工地上當小工,小部分在城管站掃馬路、到機關單位搞收發、大食堂裡甩抹布,各顯神通找活路,實在無事可幹的,就在家伺候丈夫操心子女,三頓吃喝加洗涮,也夠一天忙活,專職家屬其實更不閒。
高官位者娶村姑雖不多但不是沒有,招幹前就娶下的農業戶,想當陳世美恐怕先得顧慮公職和影響,趕上農轉非是好機會,帶到城裡有人做飯,起碼不再排隊吃食堂,這樣的老婆往往還都有些見識,多見上幾回來找掌櫃子彙報請示的下屬,便沒輕沒重的開始在幫面裡夾B,老阿爺(男人)勸都勸不住,說重了她會當場翻臉,把人拾掇的一愣一愣的,接下去膽子越來越大,趁老公不在家直接表態,來個先斬後奏。
你瞧,戴著白的確良高帽、東張西望耍洋式的女人,多半是農轉非,在單位食堂裡找到營生,既領合同工資混吃喝,還隔三差五揣點油鹽醬醋鹽,神氣樣子超過髒兮兮幹體力的產業工人。
閒人多了是非多,無業遊民誰也管不了,房子小過道窄,酸菜缸、蘿蔔洋芋大白菜都堆在走廊裡,手腳不乾淨的順手牽羊,丟東西司空見慣,誰叫我們足不出院無事可幹寂寞難耐?
她們之間互相熟悉後,開始湊到一齊曬太陽扯幹蛋,人多嘴雜亂,閒話一多是非出,嘴巴不牢靠的喘閒話,什麼這個家裡有人通姦,那個單元裡有人撕打,小賣鋪夫妻隨意漲價,賴賬的狗急跳牆雞飛蛋打等等,不愉快的事情層出不窮,大小事避不開閒大浪們的火眼金睛,不到半天傳遍全城,成為小地方家喻戶曉的花邊緋聞。
當一群人閒得無聊,靠進東家串西家消磨的時候,生活情趣已經無聊透頂,沒有愛好也沒有手藝的人,最大的能耐只剩下攪合,對某件事某個人的話題越多,內容結果基本呈負面,好人不復雜,費事人蠱事多。
吃豆腐永遠是人類茶餘飯後話題,一農轉非同時傍上了在院子裡施工的包工頭和老公單位的大貨車司機,暴發戶為了討好,給姘頭老公送了一頂綠色夾棉栽絨帽,說是下鄉很辛苦,提醒他出門在外把耳朵捂緊,免得灌進冷風凍傷大腦,貨車司機黑天半夜給農轉非孃家裡送煤渣,開進陰溝裡險些車毀人亡。
一農轉非進了清潔隊,老公發現她皮肉上沾著菜渣碎屑,身上飄著馬糞味,為得其解,盯梢數日,發現她出門先鑽進路邊一村民家門口的馬圈,和戶主打完奸才去工地,某一日又和清運車師傅爬進垃圾裝載箱苟且。
笑話天天有,怪事真奇妙,某月某日,一秘書到某單位領導處在聯合行文上簽字,前一天約好翌日八點半,但辦公室緊鎖等到十點不見人,遂到隔壁打問,對方神秘一笑悄悄說:領導昨晚上和一農轉非爽快,大半夜老公回家抓現行,踢壞了睪丸抓爛了臉,正在就醫敷藥。
一女體驗到男歡比家裡那個廢物受癮,逼他離掉原配與她相守,否則一哭二鬧三上吊;另一位更厲害,逼迫打工單位領導給她轉正,原因是工作環境傷了她身子,繁殖技能失靈,誰上去都沒有快樂感覺。
你要是覺得不過癮,又一件接連發生,某農轉非鑽進了隔壁老王家,要求給她五百元,否則到他單位、到他老婆前講理宣傳,老王家屬孩子也是農轉非,月收入不過百,要五百等於要他命,不給又丟不起人,給又拿不出手,僵持不下,請門房老頭做保人,半年付清,否則法庭見。
小市面上怪事多,大鬧天宮農轉非,半街閒人黃臉婆,公職月薪打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