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戰將,不僅自己的官兵愛戴,而且對手更是敬重。張萬年上將就是其中的一位傑出代表。
01、美陸軍司令高喊今天終於抓住你了
1998年,張萬年出訪美國,在參觀美軍本寧堡陸軍基地時,時任美國陸軍司令沙利將軍突然抱住張萬年,高喊:“今天終於抓住你了”。
為什麼沙利會這麼激動呢?因為同為將軍,他們曾經參加過越南戰爭。1968年,張萬年以我軍顧問身份參加“援越抗美”,時任廣州軍區作戰部副部長。
在溪山戰役時,現在的沙利將軍還是一名偵察兵。有一天,張萬年正在考察戰場,沙利正在距離張萬年幾公里遠的9號公路地區苦苦和越軍作戰。
越南戰爭給美軍帶來了巨大傷痛,但是我軍在歷時10年的對越自衛反擊戰中讓不可一世的越軍慘敗,時任127師師長的張萬年更是讓越軍打出了“打垮一二七,活捉張萬年”的口號。在建國之初的抗美援朝立國之戰,我軍更是打敗了以美軍為首的“聯合國軍”。
所以說,與其說沙利抱住張萬年是因為曾在越南戰場作戰過,更是因為我軍憑藉戰場的勝利贏得了美軍的尊重,而且張萬年上將的戰功也足以讓沙利將軍以抱住他為自豪。
臨分別時,沙利將軍緊緊握著張萬年的手說:“中國陸軍是了不起的陸軍,美國陸軍也是了不起的陸軍,我們已經在戰場上打過一次,希望我們兩國軍人永遠不要在戰場上兵戎相見”。
張萬年上將以他輝煌的經歷和人格魅力徹底贏得了美軍的尊重。
02、塔山阻擊戰榮立大功
1927年“八一”南昌起義,第二年的8月1日,張萬年出生于山東黃縣一個貧苦農民家庭。1944年8月,16歲參加八路軍,在膠東軍區當兵。時任膠東軍區司令員是許世友。
當年的許世友指揮千軍萬馬,是不可能認識一個初出茅廬的新兵的。35年後,張萬年是43軍127師師長,許世友是廣州軍區司令。在對越自衛反擊戰中,127師在廣西方向作戰,許世友是東線總指揮,張萬年的指揮才能給許世友留下深刻印象。
1945年2月,張萬年第一次參加戰鬥,就是和日軍白刃格鬥,明晃晃的刺刀讓他明白:“當兵就不要怕死,打仗就要往前衝!”
抗戰勝利後,以蔣介石為首的國民黨反動集團準備發動內戰。膠東軍區的部分部隊被抽調到東北建立根據地,17歲的張萬年也跟著部隊從膠東橫渡渤海,挺進東北,從此成為了四野的一名指戰員。
1948年9月,20歲的張萬年擔任東北野戰軍4縱12師第36團通訊股股長。1948年10月10日,他參加了入伍以來最慘烈的塔山阻擊戰。
在6天6夜的戰鬥中,張萬年帶領通訊戰士時刻保持電話線暢通,哪裡電話線被炸斷,哪裡就有他們的身影。戰鬥進行最激烈的時候,他冒著敵人的槍林彈雨,穿梭在炮火中。
在為9連線電話線時,國民黨軍對9連陣地進行了半小時的炮火覆蓋,9連有91名官兵犧牲和負傷,是塔山阻擊戰中36團在一次戰鬥中戰損最多的一次。張萬年幸運地與死神擦肩而過。
戰後,國民黨軍增援錦州的計劃徹底破產,36團被授予“白台山英雄團”。張萬年由於身先士卒,榮立大功。他的戰士王振英在戰鬥中創造了“八接八斷”的奇蹟,被授予特等功和“毛澤東獎章”,成為我軍歷史上第一個“通訊兵英雄”。
遼瀋戰役結束之後,張萬年又隨部隊參加了平津戰役。1949年3月,入伍還不到5年的張萬年來到了他軍旅生涯的第一個高光時刻,他被選為英模代表,在北京的西苑機場接受了毛主席與朱總司令的檢閱。這份榮譽讓他永生難忘。
03、建國後開始展現指揮才能和帶兵能力
1949年11月,在廣西容縣石頭圩戰鬥中,張萬年帶領20多人,創下俘虜敵一個保安團1500人的戰績。
1955年,27歲的張萬年被授予大尉軍銜。第二年,他被提拔為41軍123師367團副團長兼參謀長。
1956年6月,時任國防部長彭德懷元帥在總參謀長黃克誠、副總參謀長陳賡陪同下,到粵東視察部隊戰備工作。
張萬年對粵東地區的地形地貌、作戰兵力如何部署和作戰計劃非常清楚,因此由他來隨同視察。
彭老總戰功卓著,打仗經驗豐富,問張萬年的問題總是直擊要害,但是他對答如流,很有自己的看法,而且條理清晰。連很少表揚人的彭老總,都忍不住表揚他:“你像一本活地圖。”
同行的陳賡大將也是名老將,他對張萬年十分看好,路上還調侃他:“你小子野心不小,竟想活個一萬年。”
張萬年當團長期間,先後帶領367團參加41軍、廣州軍區和全軍大比武,均取得優異成績。
此外,張萬年愛兵如子,一貫以德帶兵、以情帶兵。每次到連隊檢查,都和戰士們打成一片,戰士們都把他當作自己的老大哥。1993年,已經是總參謀長的張萬年,鄧小平就評價他是一個真正帶兵的人。
1968年4月,時任廣州軍區的作戰部副部長的張萬年突然消失了一年,他被派去越南以“顧問”身份考察學習,親身體驗當時世界上現代化程度最高的戰爭。
一年的學習,他先後參加了溪山戰役、東河戰役,既讓他學習了美軍作戰的優點,瞭解了美軍在越南失敗的原因,又仔細研究了越軍利用山嶽叢林、熱帶雨林抗擊美軍的戰術,以及野戰生存和後勤保障方法。美軍的偵察兵沙利,也就是後來的美國陸軍司令也在參戰,就有了文章開頭的那一幕。
因為張萬年在越南待了一年時間,1979年對越自衛反擊戰爆發,越南人知道張萬年參加後,頓時感到凶多吉少,因為他對越軍太瞭解了。
04、越南人喊出“打垮一二七,活捉張萬年”口號
1978年12月,張萬年在軍事學院學習,突然接到提職命令,任命他為43軍副軍長,但是兼127師師長。此時,他已經任師長10年之久。緊接著,張萬年接到通知,提前結束學習,速回127師,做好到廣西前線作戰準備。
張萬年久經沙場,聞戰則喜,但是127師的官兵們大部分都是成長在建國後,他們能行嗎?回到師裡後,師參謀長王福海問張萬年,咱們部隊都已經20年沒打仗了,這次打仗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但是,這個疑慮很快打消。在戰前動員會上,整個127師一片歡騰,軍心大振。
雖然127師被抽走了一大批骨幹補充別的參戰部隊,同時補充了3000名新兵,但是張萬年憑著自己的打仗經驗和越南學習經歷,短時間內就讓127師做好了參戰準備。
從抵達邊境第5天開始,他就派副師長馬友帶領全師偵察兵,多次越境踩點,蒐集了大量一手敵情資料。
戰前組織的最後一次實兵實彈演習在一個雨夜進行,43軍軍長褚傳禹看了後非常服氣,直接告訴127師的新兵們:“張副軍長已經把你們訓成這樣了,再不能打仗,實在是沒有道理!”
從1979年2月16日晚,127師從距離友誼關92公里的愛店,分批從小路殺進越南,到3月11日127師全部撤回國。在歷時22天的作戰中,張萬年採用“殺雞用牛刀”的戰法,在越南軍事重鎮諒山、祿平地區,集中優勢兵力打殲滅戰,四仗四捷,擊斃俘虜越軍2125人。
在攻入祿平城後,街道上貼滿了標語,上面寫著“打垮一二七,活捉張萬年”。張萬年看到後哈哈大笑,表揚越軍情報工作準確,知道是他在指揮部隊。
1979年5月12日,《解放軍報》發表了一篇名為《殺雞用牛刀——師長張萬年談集中兵力打殲滅戰問題》的文章,時任總參謀長鄧小平看了後對集中用兵、超常用兵的戰法非常讚賞。
1987年11月,張萬年接任廣州軍區司令員。1992年,張萬年被鄧小平推薦為軍委委員、總參謀長,1993年6月晉升為上將軍銜。
2015年1月14日17時,張萬年上將因病醫治無效在北京逝世,享年87歲。
除了開國元勳,張萬年是第一個被官方稱為“軍事家”的將領,一代戰神就此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