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說:“走吧,時間不等人。”
車子終究還是開動了。
我坐在車裡,整張臉貼在車窗的玻璃上,目光透過車窗看媽媽離我遠去,越來越遠。她的身影越來越小,我有些困惑,有些懊惱,媽媽怎麼就突然變得這樣矮小了呢?直到視線裡再也看不見她,我才意識到,遠去的人原來是我啊,而她只是停留在了原地。我與父親,在我念大學以前,父子間彼此很少交流。每次放學一回家,我最常跟他說的一句話就是:“爸,我媽呢?”
爸性格內斂,常常沉默,我並不知道,也從來沒有關心過他在想什麼。來濟南的路上,我們坐了一夜的綠皮火車,老式的火車晃晃蕩蕩,一直搖晃了七個小時,我與他也就這樣彼此沉默了一整夜。送父親去校門口的路上,我們依然沉默。但那條校園裡的小路,我們卻走了很久很久。第一次,對父親,對眼前的這個男人,我心裡湧動著一股巨大而微妙的情緒,我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