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頭鷹作為美國的國鳥，你一定在美國人的徽章上看見過它們。但別看它是國鳥，卻一直不受待見。這些翼展超過2米的大鳥，在20世紀後期，幾乎在美國滅絕。隨後在一系列保護措施下，數量有所上升，但現在卻又開始面臨著新的威脅——鉛中毒。
據美國《科學》雜誌17日報道，美國非營利機構科學保護全球組織研究人員在2010年至2018年期間，測量了美國38個州的1210只白頭鷹和金雕的血液、骨骼、肝臟和羽毛樣本。他們發現在該樣本中，47%的白頭鷹和46%的金雕有慢性鉛中毒的跡象。
上圖：攝入鉛碎片的白頭鷹的射線照片
此外到了冬季，急性中毒開始變得常見。資料顯示，研究中高達33%的白頭鷹和高達35%的金雕顯示出急性鉛中毒的跡象。使得這些患有急性鉛中毒的鷹會很快死亡，有時甚至在出現症狀之前就斷氣了。
而這些鷹之所以出現鉛中毒，據研究人員懷疑是因為美國氾濫的槍支。因為這些鳥在秋冬狩獵季節鉛中毒情況更多，可能是因為它們食用過被鉛彈擊中的動物屍體。
上圖：撞擊前後的銅子彈（左）與鉛芯子彈（右）
要知道長期或反覆接觸鉛的鳥類可能會出現身體損傷、以及飛行無力、抽搐和癱瘓。更重要的是，鉛中毒還會阻礙的生長。研究人員估計，鉛中毒使白頭鷹和金雕的年人口增長減緩了4%和1%。 在20年的時間裡，已經有成千上萬只鷹消失了。
並且，鉛中毒不僅影響著這些鳥類，同樣也曾給美國社會帶來過深遠的影響，比如美國社會自1960年到1990年的高犯罪率。
以美國紐約為例，自1960年以來，該市在之後的30年裡，其強姦率幾乎翻了兩番，謀殺率增加了五倍，搶劫增加了十四倍。使得當時的人們覺得，他們生活在一個被圍困的城市。
但到了1996年，據《紐約時報》報道稱，犯罪率連續三年大幅下降，而且是禁酒令結束以來的最大降幅。資料顯示自1993年以來，強姦率下降了17%，襲擊下降了27%，搶劫下降了42%，謀殺下降了驚人的49%。因此當時的人們這都是由於當地政府治理有方。
有趣的是隨著嬰兒潮的到來，人口激增如期而至，犯罪率卻沒有如犯罪學家預測的那樣出現上升，反而卻仍在繼續下降。到2010年，紐約市的暴力犯罪率從90年代初的峰值下降了75%。
其次，更令人費解的是，不僅僅是紐約的犯罪率大幅下降。而是幾乎所有城市的暴力犯罪都在90年代初達到頂峰後，同時開始出現穩步下降。
於是開始有專家將犯罪當成了流行病來研究，因為犯罪無處不在，卻又莫名下降。但造成高犯罪率的原因始終令人費解，直到有人盯上鉛中毒。
由於越來越多的研究開始將幼兒的鉛暴露，與生命後期的一系列併發症聯絡起來。並且有研究表明，兒童時期的鉛暴露與後來的青少年犯罪之間存在聯絡。使得有人開始思考也許減少鉛暴露對暴力犯罪也有影響。
隨後有人發現，美國從40年代初到70年代初，含鉛汽油消費量穩步上升，幾乎在此期間翻了兩番。然後，隨著無鉛汽油開始取代含鉛汽油，排放量直線下降。
而犯罪率則在60年代到80年代急劇上升，然後從90年代初開始穩步下降。這兩條曲線看起來驚人地相同，只是偏移了大約20年。
也就是說在40年代和50年代攝入高濃度鉛的幼兒，在60年代、70年代和80年代確實更有可能成為暴力罪犯。並且圍繞著這條線索，2007年發表的一篇關於全球犯罪趨勢的論文，首次關注了加拿大、英國、芬蘭、法國、義大利、紐西蘭和西德等國的含鉛汽油消費量與犯罪率的關係。發現在其他國家也和美國一樣。
那麼鉛是如何影響大腦的？
首先，鉛暴露與大腦白質的產生有關——主要是一種稱為髓磷脂的物質，它在神經元之間的連線處形成絕緣鞘。鉛暴露會降低髓磷脂的形成和結構，當這種情況發生時，神經元不能有效地交流。簡而言之，大腦內的網路連線變得更慢、更不協調。
此外，兒童時期大量接觸鉛與前額葉皮層灰質的永久性喪失有關。前額葉皮層是大腦的一部分，與攻擊控制以及心理學家所說的“執行功能”有關：情緒調節、衝動控制、注意力、語言推理和心理靈活性。也就是說鉛會影響大腦中“使我們擁有人性”的區域。
所以鉛既會損害大腦中負責執行功能的特定部分，也會損害大腦這些部分之間的溝通渠道。並且鉛對男孩神經系統的影響，遠比女孩更大。
但令人遺憾的是，從汽車排氣管流出的鉛就像一個不死的殭屍，永久地固定在了汽車走過的土壤中。始終困擾著那片土地上的人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