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曾有古埃及、古巴比倫、古印度、古中國這四大文明古國,然而時至今日,中國成為了四大文明古國中唯一的倖存者,而其他三個古國早已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在今天的世界上,恐怕沒有一個國家,能夠擁有中國這樣古老而悠久的歷史傳統文化,並且延續至今。中國為何能夠成為世界歷史上最長壽的國家,一直是歷史學界經久不衰地討論話題。西方學者亨廷頓在《文明的衝突》一書中寫道:中國,是一個偽裝成國家的文明,並以此論證世界歷史上所有的文明古國中,為何只有中國延續至今。
今天,本期節目就帶您一起探討亨廷頓眼中的偽裝成文明的中國,發現具有千年歷史的中國,背後究竟有著怎樣長壽的秘密。
什麼是國家,什麼是文明
亨廷頓認為,中國是一個偽裝成國家的文明,並且認為這是中國能在世界歷史的風風雨雨中“保持長壽”的重要原因。那麼,國家和文明究竟有什麼區別?
革命導師馬克思曾給出過我們國家的定義:國家,就是階級統治的工具,是人類歷史上生產資料私有制之下的產物,在一定範圍的土地內,具有對生產資料分配權力的政治實體,就能構成一個國家。有朋友可能會問,我的老婆拿著我的工資卡,能決定我一個月花多少錢,這算不算得上是一個“國家”?實際上,人類歷史上國家的形成,就是從“老婆”拿著工資卡,分配男人能一個月能花多少工資開始的:從最初由血緣關係構成的家庭,到由家庭構成的母系或父系氏族,再由氏族構成更大規模的政治體,實際上就是國家誕生的過程,也是人類從小叢集到大叢集,進行生產資料分配來切蛋糕的過程。國家的歷史,就是一部切蛋糕,進行生產資料分配的歷史。
因為“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而生產力又是不斷向前發展的”,所以切蛋糕的問題,只要人類社會存在,就會不斷延續下去。也是根據這一結論,歷史學者指出:“沒有不死之人,沒有不亡之國。”但是,文明就不同了。它是可能比國家更經歷歷史風雨考驗的存在:中國的古籍文獻最早發現的是《易經》中的“見龍在田,天下文明”。而這句話中的“文明”,實際上指的是和“野蠻”對立的一種觀念,“文明”不一定是一個看得見,摸得著的政治實體,而是象徵著一種社會進步與發展的形態,這種形態包含著這一地域人的歷史觀、價值觀,是更深層次的文化形式,他根植於這一地域內每一個人的骨髓當中,更多地以精神的傳承而實現代際延續。
比如,中國崇敬先祖的宗法觀念,實際上就是中國作為華夏文明的一種表現,而以祭祖,分長晚輩為表徵的宗法觀念,從距今大約3000年前的西周就開始了。儘管歷史上的西周已經滅亡,但從西周開始傳承的宗法觀念,卻時至今日被中國所保留,而這就是“文明的力量”,是一種不同於國家,在歷史中可能實現永恆的力量。
華夏文明,為何能夠延續至今
既然“文明”可能成為在歷史長河中實現永恆的力量,那麼作為四大文明古國之一的中國,又是如何將這種歷史的“可能”,變成一種歷史的“必然”?亨廷頓等西方學者指出,大一統的政治體,民族的融合和文字的統一,可能是讓中國作為文明延續至今的三大原因。
首先,大一統的政治格局為中國作為“華夏文明”的延續,創造了可供寄託的實體。雖然在前文中,我們說過國家和文明之間有著明顯的區別,但是國家依然是文明來得以存活,彰顯自身的現實寄託。而一個大一統的國家,則能夠成為文明得以延續的有力強心針:中國歷史上的第一個大一統王朝是秦朝。但是,秦朝在中國歷史上對大一統格局的歷史貢獻,不僅僅在於秦始皇橫掃六國,而是他設立了一套鞏固大一統格局的政治體制:中央集權制,這套政治體制的直接表現就是地方的郡縣制度,也就是管轄各個地區的長官均由中央政府進行任命,而不是依靠地方家族的力量。這相當於,中央政府把控了地方人才的任免權,而任免權的集中,也讓各個地方權力的執行必須以中央命令的應允為前提,這就使得一個國家進入到了空前凝聚的狀態。
中國的萬里長城,千里馳道,這樣宏偉的工程之所以出現在秦朝,就離不開這樣將國家上下凝聚在一起的力量。與之形成反例的,便是最初實行分封制的漢朝。劉邦為了犒賞功臣,曾一口氣分封七個異姓王,管轄華夏各地,後在劉邦在世之時,便爆發了英布叛亂。在劉邦平叛後,劉邦又將各地分封的諸侯王指定為劉姓,並立下規矩“非劉不可稱王”,但誰料劉邦病逝後沒多久,漢朝便爆發了“七國之亂”。在對這場叛亂進行平定後,漢朝又不得不重新回到了秦朝以郡縣制為代表的中央集權制,這才使漢朝的統治秩序得以安定,也為後來漢武帝時期的盛世奠定了重要的基礎。自此以後,秦朝的郡縣制在歷朝歷代都得到延續,今天中國的地方制度,依然有秦朝郡縣制的身影,這也讓飽讀詩書的毛主席曾不由得發出過感慨:“凡中國曆朝歷代,皆有秦律蹤影。”而這也是中國的大一統格局,能夠得以延續至今的重要原因。
但是,類似秦始皇發動的“統一戰爭”,在歐洲和其他世界各地也曾上演過,可這些國家卻並沒有像秦始皇這樣實現成功,並將維持一統的制度儲存下來,這又是為什麼?這便離不開促成文明延續的第二個問題:那就是民族問題。歐洲歷史上,遠到羅馬帝國,拿破崙帝國,近到希特勒的德意志第三帝國,都曾一度征服了大半個歐洲,想要以武力征服的方式實現歐洲的統一。但是,被征服地區的人們,卻並沒有將統治自己的帝國視為歸宿,而是認為這不過是騎在自己頭上的“壓迫者”。因此,一旦這些曾經征服歐洲的帝國走向衰落,那麼被征服地區的人民便會紛紛獨立,讓整個帝國土崩瓦解,重新變成一個小國,甚至徹底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究其原因,正是因為這些帝國在征服其他國家的民族時,並沒有將這些被征服的民族視為本國的公民,比如羅馬帝國在征服今天的法國地區,西班牙地區時,將生活在這裡的高盧民族、西哥特民族統稱為“蠻族”,使他們在帝國內並沒有取得相同的待遇。而中國則不一樣了,自始至終我們都堅持各民族一律平等的政策,到唐朝時期,這樣的民族平等政策更是達到鼎盛,唐太宗李世民說過:“自古以來,皆貴華夏,賤夷狄,朕愛之如一。”在大唐長安城內來做生意的徽商,藏商,都和漢商一樣享有同等的待遇,各民族之間相互通婚,皇家甚至也為此做出表率,這就使得華夏各民族之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56個民族,是不可分割的一體,這是西方各國史學界所難以想象的。
而中國能夠實現文明延續的第三個因素,便是文字。西方社會學者布林迪厄曾經說過:“文字是實現身份認同的重要途徑。”中國地域廣闊,各地之間都會有不同的口語和方言,這也能體現一方的風土人情,比如東北話的爽快,浙江的吳語,廣州的粵語,天南地北的差別非常大,而這實際上是不利於一個國家,一個文明的統一的因素。
但是,中國文字的統一,卻克服了語音差異的不利影響,並將各個地區的人民透過同一種文字表達的方式,牢牢連線在了一起。無論是東北話,還是吳語,還是粵語,都能夠用一撇一捺的方塊字來進行表達,這就促成了各地之間經濟、文化交流上的暢通,更重要的是中央命令的順暢下達。試想一下,假如中央向地方下達命令,每到一個省就要換一種語言文字表達方式,這裡用東北字,那裡用廣東字,如果是這樣的情景,那會不會意味著更高的行政成本?
而這也正是古代羅馬帝國,拿破崙帝國所面臨的困境,在拿破崙於1812年遠征俄國時,為了調集部隊,軍隊甚至不得不使用14種文字表述,而且還經常會有詞不達意的情況,這也是造成拿破崙帝國最終土崩瓦解的重要原因。從文字對文明延續的重要性來看,我們或許更能體會到秦始皇統一文字的偉大,以及對中國歷史深遠持久的影響力。
區別於“國家”的天下觀,是華夏延續至今的靈魂
中國能夠從千年歷史延續至今的另一個原因,便是中國有著“國家”和“天下”的區別,這也同樣是世界其他多數國家所不具備的。
那究竟什麼是國家,什麼是天下?——我們最常聽到的一句話就是顧炎武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顧炎武在他的書中曾這樣辨析國家和天下的區別:國家可以滅亡,但天下卻時時刻刻存在。所謂天下,就是在這個國家生活的千百萬人民,是人民在一個國家中的生活狀態,而心繫這些人民,並讓人民擁有幸福的生活,就是一個國家,一個有志向和良心計程車子,應當承擔的使命。
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士”的精神,才讓中國湧現出一代代“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的人,他們或許是喚醒國人,給予人精神力量的文人,比如魯迅;或許是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殺敵報國的軍人,比如邱少雲,黃繼光;或許也正是每日辛勤工作,為社會主義添磚加瓦,平凡而偉大的你,正是點點滴滴的力量,匯聚成了我們偉大的中華文明,匯聚成了貫穿千年歷史的力量。
正是因為有了這種“士”的精神,1949年後的中國即便曾歷經自1840年鴉片戰爭後的風雨滄桑,卻依然能夠用短短73年的時間,重新站立在世界的舞臺中央:1950年,140萬志願軍英雄兒女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擊潰當時號稱“世界第一”的美軍;1956年前後,4萬華夏兒女完成了中國的初步工業化,一批老工業基地拔地而起,中國的工業化發展實現了“從無到有”的跨越,我們用五年,十年的時間,就完成了西方近百年時間來完成的初步工業化。
1998年,華夏各地降水頻繁,但數萬解放軍戰士,卻團結人民,用血肉之軀鑄造了抵擋洪澇的鋼鐵長城;2020年,新冠疫情肆虐,我們萬眾一心,眾志成城,共克疫情時艱;2022年,北京冬奧的成功舉辦,讓世界各國矚目於這座具有千年的歷史古城,也注視這21世紀的中國,重新逐漸走向世界民族之巔的那一刻。如果有人追問,世界上最浪漫的奮鬥史是什麼,那麼這必然是中國人民的奮鬥史!而這種代代相傳,為文明,為國家增光添彩的星火,正是華夏文明充滿蓬勃生命力的源泉。
因此,大一統的政治格局,民族的融合,文字所形成的身份認同和天下的精神,共同鑄造了華夏文明長壽的基因,也是我們中國能夠在歷史長河之中傲然矗立的理由。最後,祝願我們偉大的祖國繁榮昌盛,日漸富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