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0日,新的一週的第一天,彼爾姆大學法律系一年級新生季穆爾·貝克曼蘇羅夫沒有來上課。同學們都以為他翹課逛街去了,但事實上,當同學們專心聽講,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中時,季穆爾還是來了,他手持一支裝滿子彈的獵槍,出現在了安靜的校園……
槍聲驟響
上午11點剛過,教學樓內的學生們就聽到了外面的槍響。有人從教室視窗往外張望,拿手機拍到了一個身著黑色軍服、頭戴頭盔,手端獵槍的清瘦年輕人。他行走在8號樓和6號樓之間,一邊走一邊掃射。
彼爾姆大學校園門口安裝有安全柵門,但並沒有配套的安檢儀器,所以基本上形同虛設,這導致季穆爾能夠持槍暢通無阻地進入校區。
“第一聲槍聲在樓外某個地方響起,”三年級學生瓦西里耶夫講述道。事發之時,他正站在學校的西門,“我看到,大家四散奔逃,呼喊著有人開槍。殺手撞開門房的門,徑直進了學校。我趕緊往樓內跑,背後傳來陣陣槍聲,幸運的是,我沒有中彈。”
慌亂之中,一部分學生在教室裡築壘自衛,另一部分學生意識到殺手已經進入樓內,便開始跳窗逃生。還有一些學生跑到其它教學樓,藏到了課桌下面。
“我看到人們拼命逃跑,聽見槍聲不斷,”另一位目擊者德米特里說:“有幾個人已經倒在血泊當中,我把他們挪到安全地帶,並對他們實施緊急救護。”
大開殺戒
進入教學樓後,季穆爾直接槍殺了一名試圖摁響報警器的保安。
第二個中彈者,是學校僱傭的私人保安公司的一名職員。他事後告訴媒體,他準備打112急救電話,但沒有打通,便中彈受傷了。
季穆爾手中端著土耳其生產的12毫米口徑Huglu獵槍,逐層掃射,一直上到了第六層。有報道稱,正當他大開殺戒之時,其它的保安人員曾三次摁了警報器,但這些警報器都出了故障,都沒有響(不過,學校領導對此予以了否認)。
季穆爾毫無人性的槍擊持續了大約15-20分鐘,造成了6人死亡(官方最新公佈的資料是6人,而不是此前的8人),28人受傷。所幸附近的道路巡警康斯坦丁·卡利寧少尉聞訊及時趕到,才避免了悲劇的進一步擴大。
卡利寧接受採訪時,回憶了驚心動魄的全過程:“我當時正在值班。有人跑過來喊道:附近大學裡傳出了槍聲。我和我的搭檔趕緊跑出去核實情況,沿途就看到人們四散奔逃,聽到了陣陣槍聲。我跑進樓內,看到一個全副武裝的年輕人正在下樓梯。我衝他喊:‘放下武器’。他不予理會,朝我開了一槍。我開槍還擊。他中槍倒地。我迅速跑到他身邊,繳了他的武器、子彈和刀具,並開始對他實施醫療救助。”
這時候,醫護人員已經趕到案發現場,將受傷者連同殺手季穆爾一起送往醫院。後者沒有生命之虞,但目前傷勢嚴重。
蓄謀已久
其實,那天季穆爾早已做好了了結自己生命的準備。在事發前一個小時,他在社交網路聊了一個小時,並留下了一份長信,詳細講述了他為何要在大學校園大開殺戒,自己又是如何精心準備的。
“所發生的這一切,並非恐怖襲擊事件。誰也不知道,我會這麼做,”殺手在信中的講述,冷靜得令人髮指:“我為此已經醞釀了數年,我知道,我夢想的那一刻終將到來。從十年級中期開始,我就開始攢錢,準備購買射擊武器……”
季穆爾還詳細講述了他如何成為一名合法的持槍者:今年3月,他順利通過了心理健康測試,獲得了打獵證,然後又接受了持槍安全知識培訓,通過了相關考試。就這樣,今年4月28日,這位18歲的年輕人獲得了合法持槍證,當天他就購買了一支滑動式獵槍。
有了武器,接下來就是選擇大開殺戒的場所。他考慮過商貿中心、醫院、劇場、火車站,最終還是還目標鎖定在了自己就讀的彼爾姆大學。
“或許,四年之前我還是很樂意上這所大學的,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9年級時,我來這裡上過輔導班,對這所大學還是很憧憬的。我喜歡這裡鱗次櫛比的教學樓和熙熙攘攘的大學生,校園很寬敞,地理位置也不錯,比周圍那些醜陋的赫魯曉夫樓要強得多。能死在這裡,也不算太糟糕。”
從季穆爾的自述中可以看出,他曾經深愛過彼爾姆大學,但不知為何,當他如願以償地考入這所大學時,已經心如死灰,不再激動。這期間,他究竟經歷過什麼樣的心路歷程,無人知曉。
不殺之恩
不過,這個濫殺無辜的冷酷殺手,內心深處的人性似乎尚未完全泯滅。他在網路帖子中寫道,有些熟悉的同學,自己不忍心殺害。
“在與同班學生相處下來,我感覺,有幾個人還是有活下來的價值。如果碰到他們,我會放他們一條生路。”
事實上,季穆爾大開殺戒時,有意避開了自己班級所在的教學樓。
阿爾捷姆,便是季穆爾願意“放他一馬”的同班關係較好同學之一。他告訴記者說,季穆爾不愛社交,平時只和自己小組的夥伴們聊天。不過,他對學校的老師和同學們,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惡意。他曾經跟同學們炫耀過,自己擁有持槍許可證,但大家都沒有想到他竟然拿打獵的槍去殺人,所以當時都沒有太過在意。
但是,現在阿爾捷姆回想起季穆爾的一些話語,不禁頭皮發麻,後背冒汗:
“他曾經毫不掩飾地說,他渴望實施攻擊行為。還說過什麼在學校裡射擊沒什麼意義,人有點少。現在聽起來,是不是非常可怕。但當時大家都以為他在開玩笑。”
心有餘悸的阿爾捷姆,估計現在最想對季穆爾說的,便是在中國流傳甚廣的那句:“感謝當初不殺之恩”。
一名入學不久的大一新生,為何對還不太熟悉,也談不上有什麼恩怨的無辜同學們大殺開戒?從季姆爾的自述中大概可以猜出,他早已輕生厭世,而且早已決定在自己臨死之前大開殺戒,帶其他陌生人一起離開這個世界。無疑,這是一種極端的自私與冷酷,而這種變態心理的成因,可能需要整個社會和家庭加以反思。(編者:劉聖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