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落入女兒國的蘇軍准尉瓦斯科夫
1942年6月22日清晨,森林間的薄霧還未完全消散,駐紮在蘇聯南部城市,斯大林格勒西北方300公里以外的蘇軍准尉瓦斯科夫,正在單人床上酣睡。也不知道他在夢裡夢到了什麼,嘴角竟然罕見的撅起來,顯得十分委屈。
“菲道特.葉甫格拉維奇,拜託您別睡了,粗了大事了,您快起來!”住在房東家裡的蘇軍准尉,被24歲房東小娘子瑪麗婭使勁的推搡。
“親愛的,拜託您別睡了,您日思夜盼的部隊來換防了!”
瓦斯科夫明顯是睡懵了!
“這麼快的嗎?離開的部隊估計這會兒還沒走出森林,新來的換防部隊就到了?”
“我們少校什麼時候效率這麼高了?”
“你這個夯貨,不要嘮叨個沒完!你快起來自己看呀!”
房東小娘子大概是跟他處了多半年時間,已經把他當成了最親近的人,說話一點都不矯情。是的,最親近的人,譬如大哥,或是別的。
瑪麗婭是一個年輕的寡婦,她的丈夫在半年前莫斯科保衛戰中犧牲了。倉皇中被推起來的瓦斯科夫還光著大腿,只穿著一條軍用短褲。
瑪麗婭紅著臉,輕聲的啐了他一口,“死鬼,也不嫌丟人!”
瓦斯科夫都要揍人了,是小妹你先不敲門就直接闖進來好不好?這還啐人,還有沒有天理?
好在瑪麗婭幹這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她熟練的扔給她褲子。
“瑪麗婭,“有指揮員一起來嗎?”
“好像沒有,菲道特.葉甫格拉維奇。”
“謝天謝地。”
瓦斯科夫突然有點開心,就像一個孩子。似乎是在向小妹炫耀他那可憐的軍事常識:“瑪麗婭,你知道不,這要是一個會讓站出現了兩個指揮員,那就叫一山不容二虎,那問題可就複雜了,也許比喝多了伏特加更糟糕不過。”
“親,打斷一下你的意淫!你似乎是得意太早了!你難道就沒想過,全國各個主戰場都缺人,為毛你這個窮鄉僻壤的小會讓站,一個只停一次軍列的破地兒,換防部隊怎麼會來的如此及時?”
瓦斯科夫提褲子的手僵在那裡,“不會是一群傷兵吧?亦或是一群老弱病殘?”他轉過頭,單手推開了窗戶。
時間彷彿靜止了,瓦斯科夫發誓,如果有來生,以後他會一輩子穿著褲子睡覺。因為外面院子裡,整齊的站著一隊年輕的女兵。
這個小小的鐵路會讓站到底藏著什麼?這個秘密只有瓦斯科夫,和該地鐵路樞紐站的羅託科夫少校知道。
一瞬間,瓦斯科夫想起了半年前他接受到的那個絕密任務,而給他頒佈任務的,是蘇聯最高統帥斯大林同志本人。
至今那一幕都讓他刻骨銘心。
“瓦斯科夫.菲道特.葉甫格拉維奇,我看過你的履歷,細說起來你還是我的老鄉,我們都是來自喬治亞……”
“履歷上說,雖然你才三十二歲,但是已有十幾年的軍齡了。四年級時,你的父親死在了一頭熊手上,為了給你父親報仇,你輟學在家,苦練了兩年的身體技能,然後找回那棕熊的老巢,徒手殺了它。”
“雖然那時的你才14歲,然而由於你卓越的身體素質,和對祖國的無限熱愛,你被蘇軍某高射機槍旅破格錄取,並在那裡獲得了准尉頭銜。……”
瑪麗婭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大哥竟然神奇的用了失憶法,來回避這突如其來的尷尬,眼下外面的女孩或者是女人們,眼睛裡都快蹦出星星了:“偶滴個神吶,蘇聯衛國戰爭都打了這麼久了。蘇聯很多大後方,都沒男人了,雄性動物都不多。”
但是誰也沒想到,在這個蘇聯邊疆的小村莊,竟然還有一個如此帥氣的型男。這就是她們的新任長官嗎?他看起來年齡大概三十多歲,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季節,不僅僅是他年齡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還有他那高挑的身材,這傢伙得有一米八四吧,只是不知道他睡覺為什麼不穿衣服?
如今他那八塊腹肌,還有胸膛上那道道傷痕,我去這樣大的傷疤,似乎不是彈片造成的……
良久,外面才重新傳來“立正”、“稍息”的口令聲。
已經重新穿戴整齊的瓦斯科夫,臉非常黑,這都是房東小妹造成的,都是她的錯。他把手整個按在瑪麗婭的臉上,把她扔牆角。
“回來再收拾你!”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排粗糙的軍裝胸前那飽滿的聳起。
蘇軍船形帽下,公然露出了各種顏色的綹綹秀髮:金色、黑色、栗子皮色、火紅色……就像太陽昇起時折射的光線一樣耀眼。精心做出的髮型環繞著一張張屬於女人的面孔。沒錯,隔著一里遠他都不會看走眼。那些緊盯著他的棕眼睛、藍眼睛、黑眼睛們都泛著湖水的漣漪,目光裡充滿了好奇。
“遭瘟的少校,我要跟你決鬥,我要你給我找不喝酒的,不發情找娘們的,能踏踏實實戍守這個邊境倉庫的合格守衛,你現在派給我的這是什麼玩意兒?”
領頭的是個身材修長的女兵,胸前彆著一枚蘇聯勳章,黑髮紋絲不亂地在腦後挽成光滑的髮髻,高傲冰冷的表情更像一個大城市來的女教師。她嚴肅地向窗戶裡的瓦斯科夫敬了一個禮,乾巴巴地報告道:“准尉同志,副排長基里亞諾娃中士向您報告,高射機槍獨立營五連三排一班、二班來此換防,聽候您的命令。”
原著中記載,說瓦斯科夫這人呢,是典型的蘇聯大男子主義。然而經歷了剛才的尷尬之後,他似乎還沒完全緩過神來。驚惶失措地他望著眼前的姑娘們,似乎完全忘記了,如何用軍人的語言來回答基里亞諾娃的報告。
他感覺自己的心臟突然像被丟進了冬天的伏爾加河,只需要用上幾秒鐘的時間,熱騰騰的希望,就被迅速包裹上了一層白色的薄冰。
未來自己是要確定和她們並肩作戰嗎?
二 中士,這不是開玩笑!這是戰爭進行時。
未來自己是要確定和她們並肩作戰嗎?她們看起來還只是一群半大的孩子。
“准尉同志,請您向部隊佈置作戰任務!”副排長顯然是一個職業軍人,這讓瓦斯科夫稍微有點安心。“排副,部隊解散後都到我臨時辦公室裡來。”眼前的女兵頓時興奮起來。“同志們!”臨時辦公室裡,蘇軍准尉著裝整齊,態度嚴肅,“我在柳班戰役裡的戰友,昨天來信了,蘇聯柳班戰役結束了。之所以把我知道的這個絕密訊息告訴你們,是因為現在情勢特別危及,我們偉大的最高統帥斯大林同志在解救柳班被圍的蘇聯悍將弗拉索夫失敗以後,已經被迫將兵力向我們前面的斯大林格勒轉移。確切來說,未來一段時間,斯大林格勒保衛戰將會是蘇聯能否存活下來的關鍵一戰,而我們這個在斯大林格勒後300公里的鐵路會讓站,也將會迎來最嚴酷的挑戰!
”一位蘇軍女兵下士諾諾的說道:“准尉,可是似乎我們接受的命令是說,這裡是大後方,我們的任務只是守衛這裡的一處普通倉庫而已!”
瓦斯科夫嚴肅的抬起頭,“你叫什麼名字?”少女明顯有些驚慌:“下士,麗達.穆施達可娃.奧夏寧娜!向您報告!”瓦斯科夫嘆口氣,抬手輕輕的撫摸了這個才十八九歲的少女:“下士別慌,我告訴你真正的原因。大家有沒有想過,在這半年多的時間裡,全國各主戰場都是病源奇缺,為什麼我們會讓站卻足足換了十幾撥守衛,而且從未間斷過!大家看我們的駐地周圍,除了青山綠水之外,人家似乎只有幾十戶,從外邊看來這裡絕對是平平無奇。事實上,在過去的多半年時間裡,那些孬兵也都是把這裡當成了休息站。可是這外邊的平靜,只是做給德國人看的,大家有沒有注意到,這個小村莊,非常寧靜,似乎除了你們,不見任何一個外人。哪怕是逃兵或者是路人!
排副也就是整隊的中士基里亞諾娃,也被准尉的話給吸引住了,她情不自禁的吐出一句“准尉,難不成我們這裡是秘密囚禁德軍戰俘的集中營吧?若事實真是如此,那我們這點女兵夠幹什麼的!”“你!排副同志,請認真對待,我們這是開作戰會議……”“就在三天之前,德軍的偵察機突然有意識的在我們這裡盤旋,甚至還往我們鄰居波琳娜家裡投了一顆炸彈。你們前任的守衛,都認為這是德軍飛行員窮極無聊,吃飽了撐得要嚇唬一下村民,然而大家還是太幼稚了,在我看來這是敵人對此地起了疑心,也或許是半年之內,我們這支部隊,一直都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駐防,引起了德軍的注意。所以我要求你們,從現在開始,把我們的高射機槍做好偽裝,你們自己也全部脫下軍裝,換上最普通的常服!”這個命令,讓全體女兵徹底懵了,脫下軍裝,那個說起話來小小聲,卻又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的下士麗達“准尉,莫不是說我們守衛的這個倉庫裡頭有蹊蹺!”這世間從來不缺伶俐人,本來對上級命令有些牴觸的蘇聯女兵,眼裡瞬間集中到准尉身上,“准尉莫非我們守衛的是我軍的秘密彈藥庫?”瓦斯科夫憤怒的看著排副,“這個兵是誰招進來的,難道來之前沒學過軍隊保密條例!不該問的別問,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這些你都沒教給她們嗎!你們真的是蘇軍正式官兵嗎?”排副有些訕訕的解釋“准尉,麗達天生就有點缺心眼,可是她卻已經參軍一年多了!”瓦斯科夫吼她“能從列兵混到下士,也是班長的職務了吧,班長水平就這樣?”
這個瓦斯科夫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少校派她們過來,不會是讓她們來這旅遊觀光的吧?”全體人員都有,接下來首先是安排內務,收拾住宿房間,完成換裝!收拾完內務後,在高射機槍那裡等我!”“中士,怎麼准尉一點都不像你在樞紐站打聽到的那樣可愛可親呢,他這簡直是爆裂男人,你說他會不會打老婆?剛走出房間的瓦斯科夫身體晃了晃,血壓有點高。
“立正。”中士基里亞諾娃用口令制止了女兵們的笑聲,嚴厲的目光掃過那些快活的面孔:“稍息。”
瓦斯科夫的頭一次訓話,卻有了這麼一個結果,顯然八卦女兵。比前面桀驁不馴的男兵。更難管束。等她轉身出去以後垂頭喪氣,房東小妹瑪麗婭卻好奇地向外探出頭。說臨時辦公室,其實就是她家的穀倉,那裡容納人多,還沒什麼明顯特徵。
被要求整理內務,並脫去軍裝的女兵們,同樣對這個大清早就躲在蘇軍帥氣又脾氣爆烈的指揮官身後的女人非常感興趣。
難不成這是指揮官的小情人?說起來還真有可能。畢竟帥哥指揮官已經三十出頭,而這位美女房東似乎才二十出頭,哦,也許正是因為自己的小情人在他身邊,他才對麗達下士的反應如此激烈。要知道,麗達下士可是她們這裡的班花呀!
要是瓦斯科夫在,絕對會對她們破樓大罵,神一般的軍隊班花!眾人忙和著的同時,她們也在同房東美女相互偷窺。
她應該真是指揮官的情人。因為在這裡她竟然只是穿著家常的舊睡衣,這次可實錘了。
女房東頭髮毛茸茸地編成一條大辮子掖在睡帽下面,一副剛從被窩裡爬出來的模樣。
不對呀,中士打聽來的訊息是,在蘇德戰爭開始前,准尉的老婆跟別的男人跑了,只留下他和他的兒子。然而樞紐站裡的軍官卻異口同聲的說,准尉這人很正經,沒有情人的。因為他要帶兵,不可能不估計壞的影響。
女兵們打量著准尉的美女女房東,彼此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那樣子是極度猥瑣,還帶著種種不言自明的哂笑。瑪麗婭從姑娘們不尋常的神態中,也意識到她們議論的話題,臉上一紅慌忙縮了回去。
瓦斯科夫也換了便裝,從屋裡健步走出來。這一瞬間,驚豔全場,因為他竟然換上了獵裝。除了他腳下那雙不合時宜的軍靴,你別說,女人們還真就找不出來她身上軍人的痕跡。
“敬禮!”隨著口令,女兵們整齊漂亮地向她們的上級行過軍禮。
姿勢倒是挺好看,可全是些姑娘!還有裙子。打起仗來她們該讓人揹著跑!思想上毫無準備的瓦斯科夫愁眉苦臉地想著。
下一刻瑪麗婭探出頭來,喊道:“瓦斯科夫電話。”
基里亞諾娃小跑的跟著他跑進了房間。
羅託科夫少校從電話筒裡傳出來的聲音帶有明顯的調侃:“瓦斯科夫,我可沒有食言,你一定看到她們了吧,我向最高統帥保證,這一次我派給你的人,絕對不喝酒不找姑娘!你坦白說,這些兵是不是比以前那些見了女人裙子和私酒扭頭就走,而且比你走得還快的戰士好多了……”
“是。”瓦斯科夫情緒不高。
“你是不高興嗎?”
“171會讓站在您的單位雖然不是最重要的,也是個戰鬥單位。”
“胡扯,那些個女高射機槍手每一個都值得你驕傲。我警告你,不能傷了她們一根頭髮。好了,讓基里亞諾娃接電話。”
瓦斯科夫不敢再抱怨,耷拉著臉把話筒交給了等在身後的中士。
基里亞諾娃舉手投足間頗有些軍人的風采。她挺著筆直的腰板,拿起電話就直截了當地說:“少校,我要投訴准尉!”電話那頭突然沒了聲音!
“少校,我們剛一來,准尉就赤身裸體迎接我們。接著他召開作戰會議,說因為這裡已被德軍重點關注,所以她要我們全部脫下軍裝,化身平民,將村莊進行全地形偽裝!”電話那頭少校沉默了好久“中士,准尉的話是對的,大戰將起,能最長時間的保衛倉庫安全,我不侷限於你們用什麼想法!作為會讓站的二號軍事長官,你有權知道,我也是害怕你的長官瓦斯科夫准尉犧牲後,你會因不知內情而選擇放棄會讓站。孩子,你需要知道,會讓站倉庫裡的東西,可以改變整個戰爭走向。而且這次大戰,極有可能在最後時刻,他會派上用場!”
”少校,我有點猜到了,裡面是不是武器彈藥?“
“裡面的女孩名字叫喀秋莎,你現在可以把命令傳遞下去,這個喀秋莎需要你們用生命來守護。”
和平慣了的女兵們坐在陽光下,眼睛警惕的看著周圍,嘴裡卻在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准尉說,德軍可能會把我們這裡當成中轉倉庫,看起來德國人是真的要在前面斯大林格勒,跟我軍決戰了!別說准尉說話還挺神的,我們這兩天換上常服,偽裝好高射機槍後,德軍偵查機似乎當真了!你們說,准尉這餿主意是不是能拖一天算一天呢?”
”麗達,你說我們算是蘇軍歷史上,第一天上班就被自己上級給繳械的女兵?“百無聊賴的麗達班上的六個少女,正在對她口誅筆伐,昨天也正是由於麗達心直口快,所以大家被罰在草地上背蘇軍保密條例。
“大家快看啊,那裡有朵百合花!”突然正在走神的少女耶利亞開心的從從樹叢裡跳出出去。
這是一個傻子,准尉說了,中午吃飯時間要抽查,背不上來的不許吃飯。可是大家眼前這個纖瘦、靈活、眼睛調皮大膽的姑娘,卻公然跑出去摸魚。
親,您剛才還說百合花來著。
耶利亞尖叫了一聲,雙手猛地把裙子撩起,黝黑的光腳一閃,就跳到水泡子裡,激起琥珀色的水珠濺了她自己和班長一身
“啊呀媽呀,班長這裡的水好深!救命啊!下面有人在拽我”她一隻腳被水草絆住,一邊後退,一邊大聲的呼救。
正在村裡四處巡查的准尉瓦斯科夫剛好走到這裡,倆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就在大家以為暴君准尉會大發雷霆時,沒想到他卻對班長麗達點點頭。
“麗達,你們班做的挺好,我需要給你補充一點,如果是陌生人,突然看到耶利亞這樣,他們也會以為這裡就是一個普通的村莊。你們的偽裝很成功,但是你們似乎忘了。你們還是一個士兵。你們出門忘帶什麼了?記住我一句話,命可以不要,但是隨時隨地,保證槍就在你手頭邊,敵人不可能給你回去取槍的時間。明白沒?”
蘇軍的六個少女呆了。這一刻的准尉笑的竟然如此好看,而且談吐如此親切。
“少校說了,你們每個人都是國家的寶。不能傷了一根汗毛,否則他會把我五馬分屍!”
女孩們肆無忌憚的嘲笑起指揮官此刻的樣子,你就是一個無膽匪類!
六個姑娘,嘰嘰喳喳地湊到了准尉身邊,準備大肆揩油。她們也像、剛剛跳到水裡的纖瘦的耶利亞一樣,都穿著短裙和普通的上衣。這裡的暖風和驕陽,彷彿故意要突出每個姑娘天生的特點,使這個姑娘的胳膊、腿、臉龐、脖頸一直到肩胛骨,都變成金色,使那一個姑娘變成淺黑色,把另外一個姑娘又曬得好像在爐子裡烤過似的。
不管哪裡的姑娘都是一樣,只要有兩個以上的姑娘聚在一塊,她們就會誰也不聽誰的,各自拚命用又高又尖的音調大聲說著,彷彿自己所說的一切都是極端重要的話,應該讓全世界都知道和聽到似的。
“親,你們聽我說,如果敵人飛機來了,我們現在這個樣子,恐怕人家一顆炸彈,就會全要了我們的命!”
此刻的姑娘們由於剛才指揮官的親切,都完全放縱自己變成了指揮官身上的掛件,
“准尉,我才不怕呢,德軍的飛機要是來了,我們不相信你會當真把我們丟下不管!因為中士說,當年您父親過世,您為了給他報仇,苦練兩年然後手撕棕熊呢!“
瓦斯科夫的辯解都被姑娘們的爭辯給淹沒了!她們說的是頓巴斯特有的、不很好聽的混合方言,這種方言揉合了俄羅斯中央幾個省份的語言,夾雜著烏克蘭土話、頓河哥薩克的方言以及亞速海幾個港埠——馬利烏波爾、塔甘羅格、頓河羅斯托夫——的口語。但是世界上無論哪一種語言,只要從姑娘們嘴裡說出來,就都變得美妙動聽了。
班長其實我們都看錯准尉了,你看他現在的樣子,壓根就是左擁右抱,這不花心大蘿蔔嗎?
少女麗達下士偷偷的拍了拍剛從水裡爬出來的耶利亞:“你也去,去打聽一下准尉跟綠他的老婆離婚沒?要是離婚了。趕快回來告訴我!”
耶利亞站在沒到腿肚的河水裡,圓睜著淘氣的褐色眼睛望著朋友,說。“你把剛才偷偷摘的百合花兒給我,我就去!”
說著,她把裙子朝雙膝中間一夾,用纖細靈活的手抓向她們班長頭上,麗達天然大波紋的黑髮裡赫然插著她相中的百合。
“啊,你想多了愛去不去,……等一等,”麗達突然抬起頭凝神細聽著。
姑娘們都抬起頭來,留神細聽著那斷斷續續的轟響聲,極力要在白熱的天空看到飛機。這種轟響聲時而像蜂鳴那樣尖細,時而變成低沉的嗡嗡聲。
“准尉,咱們這裡怎麼會出現德軍轟炸機?會不會是斯大林格勒已經打起來了,他們這是要去支援德軍的,該死的,可惜我們只是高射機槍連……
“不止一架,起碼有三架呢!”
德軍發動機的震動聲一會兒在頭頂融成一片可怕的隆隆聲,一會兒又分成為單獨的、刺耳的或是低沉的轟轟聲。飛機的隆隆聲已經到了頭頂上,雖然看不見飛機,但是機翼的黑影卻彷彿已經在姑娘們的臉上掠過。
這一天,震驚世界的斯大林格勒保衛戰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