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動駕駛公司來說，到底什麼測試資料最能代表其實力？
測試總里程數？脫離接管里程？車隊數量？
當地時間2月9日，加州交管局（DMV，Department of Motor Vehicles）公佈2021年度脫離報告。報告彙集了2021年在加州公開道路進行自動駕駛測試的26家公司提交的測試里程和脫離接管里程資料，這26家公司中，其中多數來自中美兩國，呈現出一種中美競爭自動駕駛的態勢。
但本質上這是加州交管局的一份彙總資料，不過在短短兩天內，中國國內多家企業與媒體爭相釋出相關解讀。一時間，網路上眾說紛紜，各種陌生的術語和排名圖表莫衷一是。
有媒體採用測試總里程標準，Waymo當之無愧排在世界首位，小馬智行則排在了國內公司的第一名；而根據中國公司AutoX釋出的稿件中採用脫離接管里程作為標準，AutoX則排名第一。
但對於讀者而言難免疑惑，到底誰是第一？第一有什麼意義？這是一份什麼報告？交管局還管排名嗎？MPI是什麼？MPD又是什麼？
本期智駕君就嘗試來解讀一下這份報告。
——01——DMV脫離報告到底是什麼？
脫離報告（Disengagement Report）是由加州交管局（以下簡稱DMV）根據獲得其測試許可的50家公司提交的測試資料彙總而成的一份統計報告。
內容包括彙報公司從上年12月1日到當年11月30日的所有車輛在加州公開道路進行自動駕駛測試的里程數和脫離接管情況（包括次數、場景及原因等）。
脫離接管指的是當自動駕駛模式失效或可能遇到安全問題時，安全員或監管系統主動或被動接管車輛的情況。在主動接管的情況下，更多的是依賴安全員主觀的判斷。
DMV僅要求獲得許可的公司提交測試資料，將其彙總後釋出，但並未進行解讀。
2021年度報告展示了26家公司提交的資料。其餘公司或未進行測試活動，或未達到需提交報告的等級，因而無相關資料。
如特斯拉就不在報告之列，DMV要求達到自動駕駛級別L3及以上的車輛提交資料，而特斯拉的FSD系統僅達到L2+級別。
另外，據外媒報道，一家名為Imagry的公司因未提交資料被登出許可。
DMV是目前唯一披露此類測試資料的政府機構。
但包括Cruise和Waymo在內的多家自動駕駛公司都曾表示質疑，認為脫離報告在一定程度上存在誤導可能，因為披露的資料均為各家公司自主提交，其精確性有待商榷。
而且，對於中國企業來說，許多公司已將測試搬回國內，在國內獲得的測試資料並未包含在DMV的報告中。
同樣，對於在加州以外展開測試的美國公司來說，也有大量測試資料未被收錄。
但在沒有其他渠道獲得更精確資料的前提下，DMV的報告仍是瞭解全球頂尖自動駕駛公司實際路測情況有力的參考。
捋清了基本的背景情況，那麼，什麼是MPI，什麼又是MPD呢？
MPI全稱Miles Per Intervention，即每次接管的行駛里程間隔，MPD全稱Miles Per Disengagement，即每次脫離的行駛間隔里程。兩者實際是同一個概念的不同表達，脫離是指車輛脫離自動駕駛模式，接管則是指駕駛員或監督系統介入接管車輛。指的即是兩次脫離接管之間的平均里程。
圖片來源：車東西。
以上這份表單，將測試里程僅有2976英里和39公里且僅有2臺測試車的Aimotive和贏徹科技排在第一位，顯然有失偏頗。
網路上普遍將該數值作為排名依據。
AutoX安途釋出的排名
雖然MPI在一定程度上能反映自動駕駛系統的可靠性和獨立性，但由於測試條件的不同，例如測試車輛、軟體平臺、測試環境和目的不同，產生的結果自然也大相徑庭。簡單的說即樣本數量如果不在同一級別，按照MPI數值對自動駕駛公司進行排名並不完全可靠。
以下，我們就來看看今年這份報告的具體內容。
——02——2021年DMV脫離報告真面目
2021年DMV報告中共有26家公司的1175輛車在加州開放道路上參與測試。其中Waymo最多，共693輛，Cruise次之，共138輛。
在測試里程上，所有提交資料的車輛共完成4,091,500英里的測試里程。
Waymo在測試里程數上遙遙領先，為2,325,842.9英里，Cruise次之，為876,104.72英里。小馬智行排在第三位，為305,616.73英里。
而在總脫離次數上，蘋果的資料居高不下。
但脫離次數與測試里程及測試環境和目的息息相關，資料只能作為參考。
總測試里程與脫離次數相除可得出MPI接管里程數。
在接管里程數上，中國公司AutoX以50108英里的數值高居榜首。
而去年位列第一的Waymo 2021年度接管里程數僅為7965英里，相較於2020年的29945英里下降明顯。車隊規模和測試里程的顯著增加，可能導致其更頻繁面對複雜道路情況，從而造成更頻繁地脫離。
此外，據外媒報道，Waymo還將其測試的重心從總部所在地山景城轉移到了舊金山，而舊金山的路況顯然比山景城複雜。另外，Waymo還將其車隊的車型從克萊斯勒Pacifica換成了純電動的捷豹 I-PACE，這或許也是造成其MPI接管里程數下降的一部分原因。
2021年的DMV報告還披露了脫離接管發生的位置。其中部分脫離發生在高速公路上，有的則是在城市街道，不同道路環境對自動駕駛有著不同的影響。
而AutoX雖然在接管里程數上遙遙領先，但其測試總里程僅為50108英里，遠低於Waymo的2,325,842.9英里。
因而，我們認為，在各項變數均無法統一的情況下，得出的資料自然也並不具備嚴格意義上的可比性，只能作為參考。
——03——全無人駕駛測試
以上資料均為在有駕駛員在場的情況下獲得。
而除了50家獲得測試許可的企業，DMV還向8家自動駕駛公司頒發了無人駕駛測試牌照，分別為百度阿波羅，AutoX安途，Cruise， Nuro，Waymo，Zoox，文遠知行和小馬智行。
其中，小馬智行因2021年10月28日在測試中發生事故被取消無人駕駛測試牌照。但依然可在有駕駛員在場的情況下在加州開放路面進行測試。
本次DMV釋出的報告中也披露了進行全無人駕駛測試的幾家公司的相關資料。
——04——中國公司表現亮眼
雖然對中國公司來說，路測的主場基本在國內，在加州的測試資料和美國公司並沒有太大可比性。但從資料來看，中國公司的表現依然亮眼。
此處智駕君也將中國公司的資料單獨羅列出來以供參考。
綜上可知，DMV釋出的脫離報告更多的是客觀上對上一年度在加州進行的自動駕駛測試進行資料記錄和公佈，為行業提供參考。
對於本文開篇提出的疑問，到底什麼樣的測試資料能代表自動駕駛公司的實力？
在自動駕駛賽道已然擁擠異常的今天，人們習慣性地期望透過一份報告，一個數據來簡單地對行業作出排名，分出個頭部腰部。
但我們認為，任何單一維度的資料都不足以得出可靠的結論，而僅僅以某個資料為依據作出的排名也並不能代表一家公司真正的實力。
當然中國諸多新創無人駕駛公司在每一個標準上進行競爭，這本身是值得鼓勵的事，但任何一方依然資料的片面解讀並不值得讚賞。
從這份資料我們能得出的一個結論是，在多家頂尖公司和政策層面的共同努力下，相信自動駕駛的真正落地已不遙遠。
而我們期待著國內開始允許路測的城市也可以一年一度釋出一份這樣的報告，讓中國消費者更充分地瞭解無人駕駛已在他們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