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財經媒體春節期間推出了一組系列報道,主題是“我的故鄉,我的異鄉”。其中一篇將角度對準浙江某縣城,稱“回不去的縣城”。原因是那裡的房價已超2萬/平方。採訪物件說,與其這樣,還不如在一線城市“死磕到底”。
這其實是一個老的話題。從農村走出來,到城裡討生活,許多人自此擁有了多重的身份,他們以年為週期,準確地說在春節為節點,在故鄉與異鄉之間反覆切換。這是一代甚至幾代人無法改變的現實與命運。引用報道中的幾句話:與城市的夜告別,赴故鄉的雲深處。被疫情困住兩年,90後跨越山海,回家團圓。在故鄉,他們更像是短暫停留的異鄉人。在他們的視角里,看到了人情冷暖,看到了社會變遷,看到了家國情懷。當然,還看到了自己的尷尬與無奈。
不過,嚴格來說,真正一線城市裡的“土著”是不多的。往上查不過幾代,老祖宗同樣是背境離鄉的異鄉人。
遠的不說,就以改革開放這四十年為例,第一代被媒體和政府標籤為農民工的打工人已然老去,進入退休年紀,但卻沒有享受到退休的待遇。他們是城市裡的建設者,也是城市的匆匆過客,屬於融不進城市的一批人,他們最終只能大都回了原籍。第二代打工人正值中年,他們接過父輩的重擔,開始在城市裡尋找自己謀生的位置,幹著最累的活,住著最差的房子,賺著並不太多的錢。最有意思的是第三代打工人,他們就出生在城市裡,雖然沒有戶口,沒有住房,住在城中村的出租屋,但並不妨礙他們可以在出生證上光明正大地標註出城市的身份。
對於這批打工人而言,他們已經從精神上融進了城市,讓他們如何回到陌生的故鄉呢?
更尷尬的是,正如報道中所分析的那樣,處於沿海經濟區域的縣城的房價已經直逼城市。在一線城市賺錢回到家鄉消費的,已經沒有可觀的剪刀差。如果縣城的房價依舊這樣堅挺下去,這批返鄉置業族們將不會在陌生的家鄉選擇安居樂業。即便是為了結婚的需要,也不必買一套事實上空置著的房子。
到底是什麼原因支撐著縣城的高房價呢?對於這個問題,環環在之前的文章中也曾關注過,並且總結出七大原因:調控引發的溢位效應;去庫存鼓勵農民進城;棚改貨幣化的推進;返鄉置業人群的推動;當地婚俗的影響;子女求學的需要;品牌房企的入駐。
那麼,回不去縣城的年輕人,未來在解決住房問題上,大概可以有幾個選擇:一是繼續下沉,在家鄉鄉鎮購買相對便宜的不超出預算的房子。二是在一線城市或就業工作城市的近郊或副中心、衛星城購買房子,城市群和都市圈的發展,軌道交通的高密度佈局,讓跨城市出行更加方便。三是選擇在就業所在地租房,享受政府逐漸釋放出來的對外來務工人員的善意,感受城市的溫度和共享城市發展的紅利。而從城市化發展的趨勢來看,三四線城市或更低能級城市的房地產是不被看好的,高的房價是不可能獲得支撐的,必然會迴歸到相對合理的區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