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要從海昏侯劉賀說起
劉賀在成為海昏侯之前是皇帝。不過他這個皇帝只當了二十七天就被廢了,接任他的就是本故事的主角漢宣帝劉詢。
如果不看他的皇帝身份,劉洵其實是一個身世頗為傳奇的人物。劉詢這個名字是他當上皇帝多年之後才改的。在這之前他的名字一直叫劉病已。病已的意思可以理解為病好了,這個名字和他祖父的一位表兄的名字是同樣的意思。而祖父的那位表兄的名字就是大家所熟知的霍去病。
聯絡劉詢的一生,病已我們也可以理解為挫折過去了。
劉病已一出生家裡就因巫蠱之禍受牽連。他的祖父、父親一同遭難,祖父、父親及他們的家屬都死了。他因出生才幾個月逃過死劫,但也被關進監獄。
此件事情到底是誰造成的呢?其實是他的曾祖父漢武帝。
漢武帝雄才大略,在晚年卻糊塗至極,重用寵臣江充並造成了巫蠱之禍。
巫蠱之禍的來龍去脈相當複雜,即便講上三天三夜,也不一定說得完。不過在我們這個故事中,不必用三天三夜說的,用三百個字概括一下也就足夠了。
漢武帝在暮年時期極度信任一個名叫江充的官員,這位江充看上去剛正不阿,但內心卻十分的陰暗。恰逢那個時候,巫術盛行,皇宮中一些后妃為了得寵便迷信用巫術達到目標,同時對自己所嫉妒之人施以巫蠱之術。然後就有人告發丞相公孫賀父子用巫術詛咒皇帝。於是公孫賀一家被處死,還連帶著已經去世的功臣魏清一家。
後人有理由相信,這是一起冤假錯案。
此案不明不白的了結後,漢武帝仍然擔心有人用巫蠱之術謀害之際,於是授權江充全權調查巫蠱事件。江充在以前執法的過程中,與太子劉據之間有矛盾。他見武帝年事已高,怕太子繼位,當上皇帝后對自己不利,因此有意要陷害太子。他利用武帝的進一步授權到太子宮中搜查。從地下挖出了用於詛咒武帝的木偶。
此時,武帝因身患疾病正在離京城長安一百多里外的甘泉宮修養。
太子驚恐萬分,知道自己百口莫辯,於是立即派兵抓住江充,將江充殺死。但是江充的黨羽跑出京城到甘泉宮向武帝告發,謊稱太子謀反。武帝於是派丞相劉屈犛率領軍隊把太子打敗,逼得太子逃出京城後自殺。
此前,太子之子劉進,那時候被人們稱為皇孫。當時因為皇曾孫劉病已才出生,便沒有隨太子出逃。不久便和母親、妻子等等都死於這場禍亂之中。
皇曾孫劉病已就這樣在故事中正式登場了。
可憐的他此時還只有幾個月大,即被關進監獄。
一個只有幾個月大的罪犯在獄中怎麼能夠活下去呢?這時候本文故事中的另一個主角也出場了。他叫邴吉。
此時被委派到監獄,負責審查巫蠱案。邴吉本就知道太子劉據是冤死的。見到皇曾孫劉丙已心存憐憫,於是從獄中找了幾個老實厚道的女囚犯,專門負責照顧劉丙已,並把劉丙已安置在獄中條件較好的地方。邴吉在獄中審理巫蠱案,有意拖延時間。幾年沒有結果。期間,劉丙已幾次突發疾病,都在邴吉的細心關懷下度過難關。就這樣過了四年,武帝再次病重,這時候又有人向武帝進獻讒言說,長安的監獄中有天子之氣,可能將不利於國家。武帝聽信讒言便立刻派內侍到獄中準備處死所有的囚犯。
內侍連夜趕到監獄,卻被邴吉關在門外。邴吉說,即便是普通人,也不能夠隨便處死,何況這裡有皇曾孫。雙方相持到天亮,內侍始終無法進入獄中,不得已回到了宮中,向武帝彈劾,狀告邴吉不執行皇命。幸運的是,武帝幡然醒悟到,這也許是天意吧,於是下令赦免全國的罪犯,包括長安獄中的劉病已。
如此邴吉不僅救了劉丙已的命,還救了無數人。
劉丙已的命是救了下來,可是生活還沒有著落。於是邴吉又自己出錢,把原來負責照顧劉丙已的兩位已被赦免出獄的女囚犯僱傭下來,讓他們繼續照顧這位皇曾孫。
過了一段時間,邴吉看劉病已也仍是無依無靠,就把他送到太子劉據的七舅家。由太子劉據的岳母,也就是劉病已外祖母的老母親照看。
武帝死去之後,漢昭帝繼位,劉丙已得以安置在後宮的掖庭生活。可是劉丙已在掖庭的生活待遇不高,飲食不足,邴吉聽說後,又拿出自己的一部分俸祿交給掖庭官員,用於供養劉丙已。至此,皇曾孫劉病已總算有了一個安定之所,而邴吉則暫時與劉病已脫離了關係。
其實劉病已直到此時還不知道邴吉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他所知道的是,監獄的女囚對自己的悉心照顧。外祖母家年邁的老太君的慈愛,以及掖庭內的一些官員的關懷。
在後來的日子裡,劉病已作為幾乎被人遺忘的武帝后代,過著平平淡淡的生活。他向東海的一位胡宗溫先生學了一些知識,透過遊俠走馬的生活,深入瞭解了民間的疾苦。又在掖庭主管官員的資助下,娶了掖庭內一位低階官員的女兒許平君為妻。
假如沒有什麼重大變故,劉病已可要將平淡無奇地度過自己的一生。但是後來的海昏侯劉賀出現了。
漢宣帝劉詢
漢昭帝在位十三年後去世,沒有留下後代。因劉賀是昭帝的侄兒,還是武帝的孫子,便被立為皇帝。可是劉賀在當皇帝之前,就常有荒誕不經的行為,即位後更是胡作非為,霍光等朝中主要大臣忍無可忍。經請示上官太后同意,在劉賀當了二十七天皇帝之後,廢除了他。
霍光是霍去病的弟弟,如今官任大將軍,而且還是上官太后的外祖父,是朝中說一不二的權臣。廢了劉賀,誰來當皇帝呢?
邴吉此時在大將軍霍光處擔任大將軍常侍相當於秘書長深得霍光的信任。邴吉向霍光報告,如今的宗室諸侯多數品行不足,只有曾皇孫劉丙已有才有德,希望將軍認真考慮。另有一些大臣也向霍光推薦了劉病已。
就這樣,歷盡艱辛的劉病已,從默默無聞的宗室子弟變成了漢宣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