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輩子都無法逃離原生家庭這句話是真的。
我和我的父親,童年幾乎沒有什麼交際,唯一記得的就是買過一個洋娃娃,長的像綠泡泡。除此之外好像只是有“爸爸”這樣一個模糊概念。母親是在快上小學才有的影響,這之前都是姥姥陪伴了我的童年。
後來和媽媽還有她的好友一家出去玩。那個時候也很小,六七歲的樣子。
在景點有一個很大的牛頭矗立在廣場中央,小孩第一次見這樣的東西未免有些害怕,就對著那家的父親隨口說了一句“叔叔,這個東西看起來很讓人害怕哎”
他女兒反而不樂意了“你害怕回家找你爸去,你幹嘛和我爸說害怕”
當時小,不舒服也覺得沒什麼。但是越大越矯情,越想越難過。
在某一個深夜裡還是會現在一樣,跑出來戳我一下。這句話就像一根刺一樣紮在所謂“關係好”的屏障上,扎透了。
小姑娘沒錯,是我敏感矯情又愛多想。
那段時間剛好比我小十歲的弟弟出生了。
我打小看的書多,自以為是,總覺得書裡寫六七十年代的什麼喜歡男孩不喜歡女孩,讓女孩撤學扶持弟弟 這種重男輕女對我來說很遙遠。
經歷了才發現,時代在進步,重男輕女的方式也在用不同的方式進步。
“我生了一個大家都喜歡的男娃,也不算白受罪”
“二胎是兒子好,姐姐能看弟弟”
“你已經是姐姐了,以後的擔子還重呢”
“我就知道是個男娃,我前段時間還去廟裡求了”
這些話沒有一個是帶著傷人的字眼,甚至是洋溢著幸福的。作為一個從小到大的乖乖女,聽話懂事,幾乎是所有親戚大人眼裡的乖小孩模板,我甚至都覺得應該是這樣的吧。
可是許久後受了委屈的深夜裡,這些字眼就一個一個蹦進腦海裡,告訴我原來女孩子生來就沒有男孩金貴,姐姐生來就是照顧扶持弟弟的。
把我包裹在一字又一字,一句又一句,厚厚的繭裡。
但是按部就班的日子給我一種錯覺,好像一切又都是我的多疑和幻想。好像什麼都沒有變。
除了每日嬰兒的日日啼哭,母親的日漸暴躁和咆哮,還有和透明人一樣的處境。
理由很冠冕堂皇“你從小到大都是最聽話的孩子了,一定不會讓你媽媽分心”
日子就這麼一日一日的過去,有些東西寫下來反而冗長枯燥。都是很小很小的事情,我自己也納悶,數學題做不清楚,反而小事上一件都不忘。
被忽略被忘記被爭奪,弟弟教給我的第一件事情是自私。
東西不爭不搶就會被拿走,哪怕那是你最心愛的東西,哪怕你不樂意。
看見父母和他玩耍的樣子,我非常陰暗冒出嫉妒他想法。因為我的童年裡沒有爸爸的陪伴,也沒有辦法和媽媽玩耍,只有姥姥在耳畔低語吟唱帶方言的歌謠。
姥姥對我也很好,我們的感情甚至超越了父母。可能人的七情六慾無法避免,我還是很想擁有一下他現在享受的一切。
那些是我曾經擁有又或者沒有過的東西。
沒什麼,深夜裡無病呻吟的產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