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家名為Peter Pan Seafoods 的美國阿拉斯加水產加工企業,在國內社交媒體上發出的招聘資訊。按照我們國內的薪資水平,每小時107塊人民幣,按每天工作8小時,單休算,月薪22256塊,妥妥的中高層收入。
這樣的收入水平,如今是整個美國阿拉斯加州水產加工業招工的標準配置,個別企業甚至出得更高。為了準備今年夏天的捕撈季,水產加工企業紛紛開啟了瘋狂的招工模式。一家名為Silver Bay Seafoods的水產加工企業為此還製作了營銷影片,除了展現風景如畫的阿拉斯加風貌,還配上了一條標語:我們有魚。
在美國招聘網站 Indeed.com 上,加工商 Ekuk Fisheries 釋出的海鮮加工商工資高達每小時 18.50 美元(約合人民幣117元)。也是在該網站上,除了開出15.85 美元(約合人民幣100元)的基本工資外,Trident Seafoods 還為工人提供接近 24.00 美元/小時(約合人民152元)的加班費。UniSea 和 Silver Bay 也提供類似的加班工資。
這樣的工資水平,別說在我們國內,就連美國當地也不差。阿拉斯加州的最低工資標準為時薪10.34美元(約合人民幣65.5元),而水產加工工人的平均薪資比州最低工資高了50%以上。
今年,美國阿拉斯加州的水產企業的招工因為高薪而受到了廣泛的關注。在疫情影響的當下,美國各行各業都不容易,都出現了勞動力短缺和工資上漲的情況,這對於原本就屬於“困難行業”的水產加工業,傷害更大。
因為,水產加工工作並不體面,也不輕鬆。基本每週7天全負荷勞動,每天的工作內容就是不停地解剖死去的鮭魚或者狹鱈魚,去頭去內臟去骨,把整魚加工成魚片。而且工廠還是在人煙稀少的偏遠地區,也沒啥娛樂專案,去了,那就是每天悶頭在充滿魚腥味的工廠裡埋頭剖魚,人完全是奔著錢去的。
所以,哪怕是在好年景,這個行業也一直處在社會的邊緣,企業招不到足夠工人是常態,如今在特殊的疫情時期,工人短缺問題就更加嚴重了,哪怕是在高薪的誘惑下,業界也普遍對今年的招工持悲觀態度。
阿拉斯加,美國漁業重鎮,盛產狹鱈魚、野生太平洋鮭魚、大比目魚和帝王蟹等優質海產品,跟俄羅斯的遠東地區一樣,也是魚比人多得多的偏遠地區。
阿拉斯加的情況跟俄羅斯的遠東又有些不同,俄羅斯的遠東地區緊挨著我國的北方,他們有魚,我們正好有人,所以,至今,俄羅斯的遠東漁業依然離不開我國北方的水產加工業,也正是憑藉俄羅斯遠東地區的鱈魚和鮭魚,讓我國的山東和遼寧成為了全球最重要的海鮮加工中心。
而阿拉斯加邊上是老牌發達國家加拿大,明顯靠不住,稍遠一點的美國本土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不過好在鱈魚和鮭魚在加拿大和美國,特別是美國本土,都有不錯的消費市場,所以除了將一小部分冷凍魚出口到中國北方外,大部分魚還是被留在了阿拉斯加本地進行加工,雖然加工成本高一點,不過好在離市場近,整體還是有操作空間,不像俄羅斯還得把加工好的魚出口到西歐或者北美。
作為一個不太體面勞動強度又大的勞動密集型產業,阿拉斯加的水產加工業一直飽受用工難的困擾,如今再被疫情一折騰,日子就更加難過了。
阿拉斯加本地人口本來就不多,能夠來應聘的就更少了,所以當地的水產企業只能依靠外來務工人員。
根據阿拉斯加勞工和勞動力發展部的資料,布里斯托爾灣佔世界紅鮭產量的一半以上,在 2020 年僱傭了 4,908 名加工工人,非本土居民工人約佔總勞動力的 93%,而這些工人當中,又有很大一分部分是透過H-2B簽證進入美國的拉美籍務工人員。
H-2B工人非常好理解,就是美國各行業在一年當中的某個季節或特定時段需要用工的時候入境工作,工作結束後就返回原籍的國際務工人員。
在美國,特別是農業和漁業,是H-2B簽證額度的消耗大戶,那些美國人不願意乾的活兒,大部分都是拉美國家的兄弟來幫忙乾的,比如摘櫻桃摘蘋果啥的,殺魚就更不用說了。
雖然水產加工工人的工資高,但很多美國人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根本就看不上。別看美國很多破產流落街頭的人,但這些人大部分都已經“躺平”,因為美國各州政府有食品銀行計劃,餓肯定是餓不死的,但要指望他們為社會做貢獻就很難了。還有不少人拿著政府救助金在家混吃等死的,這部分人也同樣指望不上。
所以美國的勞動力市場就是這麼尷尬,雖然美國人口說少也不少,但很多高強度勞動崗位卻缺口嚴重,這也在很大程度上給了拉美工人進入美國本土打工創造了條件。
在前文提到的Peter Pan Seafoods公司,在繁忙的夏季鮭魚季節,H-2B 外國勞工通常佔到2,000 名員工的 40% 左右。但是今年,情況非常糟糕,Peter Pan Seafoods申請的H-2B員工都被駁回了。
在美國,每年的H-2B名額是有限的,而這些名額都會被有需要的行業瓜分。今年因為疫情關係,H-2B工人有非常大的缺口。雖然美國如今國內的總崗位比疫情前的峰值還要低360萬個,但崗位需求的反彈非常厲害,要遠遠大於工人的供應,這就導致,有限的H-2B名額不夠用了。
據美國某H-2B工人調配機構負責人稱,根據季節的大小,阿拉斯加的加工勞動力總數為 25,000 個季節性職位,其實有三分之一由H-2B工人填補,但今年的形勢非常不樂觀。
2022年下半年度,美國全國各行業已經共計申請了120000份H-2B簽證,但可用的名額僅為33000份,美國下半年的國內的用工壓力可想而知。
富國證券董事總經理兼高階經濟學家蒂姆昆蘭在 1 月份為國家漁業研究所 (NFI) 提交的一份報告中表示,勞動力短缺正在加劇通脹壓力。企業為加工工人支付的高額工資勢必將會反映在海產品的價格上,可企業在支付高工資的情況下卻仍舊無法招到足夠的工人,肯定會對美國國內海產品的供應帶來消極影響,而這將更加助長海產品價格的上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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