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佳人》下架與化妝的檔次
吳營洲
《亂世佳人》下架
在網上看到一則訊息，說是：“華納宣佈將《亂世佳人》暫時下架！”
《亂世佳人》是根據小說《飄》改編的電影，講述美國南北戰爭期間，貴族小姐郝思嘉與商人白瑞德的愛情故事。
據說，該片之所以被下架，是其美化了“蓄奴制”。
坦率地說，當我看到這則訊息後，一時間思維短路了，不知道該如何作評——即不知道這一做法對，還是不對？
這倒令我想起了自己當年讀這部書的一點兒感受：
開啟這部書，讀著讀著，感覺味不對，感覺作者完全是站在地主資產階級立場上來寫這部書的。
諸如，書中稱黑人為“小黑炭”！
哪有這樣汙衊窮人的啊？
但我覺得，這畢竟是部世界名著，還是忍了。
接著，又看到了一個情節，是郝思嘉向白瑞德借錢。借錢時，郝思嘉坦誠地說：你若借錢給我，我可以陪你睡！（大意）
可是，此時的白瑞德不但沒借錢給郝思嘉，還給了郝思嘉幾個“忠告”：
諸如，你可以向人求助，但不要把話說得太直白！（大意）
坦率地說，當我看到這裡時，啪地就把書合上了！
我覺得：你可以不借錢給她，但不可以既不借給錢，還把人家給羞辱一番！
這是什麼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啊？
當時正是上世紀八十年代，我受的教育很“傳統”！感覺它“政治不正確”！
此後，我再沒翻過這部書！
化妝的三個檔次
在網上讀到一篇文章，是林清玄的《生命的化妝》。
文中稱，作者認識一位很有名的化妝師。
那天，作者忍不住問化妝師：“你研究化妝這麼多年，到底什麼樣的人才算會化妝？化妝的最高境界到底是什麼？”
化妝師說：“化妝的最高境界可以用兩個字形容，就是‘自然’，最高明的化妝術，是經過非常考究的化妝，讓人家看起來好像沒有化過妝一樣，並且這化出來的妝與主人的身份匹配，能自然表現那個人的個性與氣質。次級的化妝是把人突顯出來，讓她醒目，引起眾人的注意。拙劣的化妝是一站出來別人就發現她化了很濃的妝，而這層妝是為了掩蓋自己的缺點或年齡的。最壞的一種化妝，是化過妝以後扭曲了自己的個性，又失去了五官的協調，例如小眼睛的人竟化了濃眉，大臉蛋的人竟化了白臉，闊嘴的人竟化了紅唇……”
作者聽後感嘆地說：“到底做化妝的人只是在表皮上做功夫！”
“不對的”，化妝師說，“化妝只是最末的一個枝節，它能改變的事實很少。深一層的化妝是改變體質，讓一個人改變生活方式。睡眠充足、注意運動與營養，這樣她的面板改善、精神充足、比化妝有效得多。再深一層的化妝是改變氣質，多讀書、多欣賞藝術、多思考、對生活樂觀、對生命有信心、心地善良、關懷別人、自愛而有尊嚴，這樣的人就是不化妝也醜不到哪裡去，臉上的化妝只是化妝最後的一件小事。我用三句簡單的話來說明，三流的化妝是臉上的化妝，二流的化妝是精神的化妝，一流的化妝是生命的化妝。”
化妝師接著做了這樣的結論：“你們寫文章的人不也是化妝師嗎？三流的文章是文字的化妝，二流的文章是精神的化妝，一流的文章是生命的化妝。這樣，你懂化妝了嗎？”
實話實說，當我讀到這裡時，感覺這位化妝師關於“化妝”的認識，非常好，非常深刻，但將“寫文章的”與“化妝師”做比，及其最後的“結論”，委實不妥！
哪哪都不妥！
其一，“寫文章”不是“化妝”！
“寫文章”是作者對世界、對時事、對社會、對人、對人生等等認識的一種文字述說，是作者透過文字這一形式來披露或宣洩自己的識見與感情的。
這和“化妝”幾可說是風馬牛！
在我看來，“化妝”是對原有物體的一種修飾！至於如何修飾，那要看“化妝師”自己對原物體的認識和化妝術的理解和掌握了。但有一點，化妝師是不能脫離原物體而隨心所欲地進行創作的。這和作者寫作全然不同。
其二，什麼叫“精神的化妝”？什麼叫“生命的化妝”？
真的不懂！
況且，所謂的“精神”，一定比“生命”低一個層次嗎？
其三，倘若把作者對文章的“潤色”說成是對文章的“化妝”，那麼，“化妝”的三個層次或許是：一是字詞語言方面的推敲，二是佈局謀篇方面的調整，三是主題主旨方面的提煉。但也不該是“……二流的文章是精神的化妝，一流的文章是生命的化妝”啊！
當然，任何比喻都是蹩腳的。但沒有想到，林清玄會欣賞如此蹩腳的比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