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發他精心養護成的漂亮蘭花欣賞,花形秀美且品種名貴,隔著螢幕都能想像蘭香撲鼻的醉人場景。我點贊後抬頭,看見陽臺小水景石頭邊上的石昌蒲,同樣翠綠養眼卻無香氣可聞,平凡如青草,和山腳邊撿來的石頭相伴,一池我背來的山泉水相依,淡然而搖曳。
和朋友的蘭花相比,我並不嫌棄它,因為它是我種過的花草中最容易管理養活的,也是我餘生想卸下過往種種執念,簡單生活的一個步調。
我曾經工作之餘養過許多種花草果木。春蘭墨蘭,金銀花茉莉花梅花海棠水仙風信子桃梨柿山楂無花果等等眾多。先是在室內搗鼓,後來在翻蓋屋的院子和露臺上大展身手。往返山上弄腐殖土,花鳥市場網上買苗木種子,陽光雨露澆水施肥捉蟲,並堅持不施化肥農藥不用塑膠盆桶,讓它們儘量自然生長開放。我一直相信花草土木是靈性的,你對它好,它也會回饋你好,滿目的蒼翠滿室的芳香是它的響應啊!在這一點上,有些人真不如它們呢!
然後隨著父母生病先後離世,大姐和哥哥也因腫瘤不治而亡,我曾一度對自已的職業疾病預防控制醫師產生如此無用的念頭,鬱悶沮喪了很長的幾年。這幾年裡,隨著沒有心情和時間精力去管理那些花木,那些繁盛的盆栽已倖存不多,還好咬牙堅持把露臺上
盆裡的紅梅臘梅和海棠移栽到院牆邊,沾了地氣的花木才存活下來,但我已沒了曾經栽種花草的勁頭,對花草的香美不再執著貪戀種養,只遇見了欣賞一會兒,然後離開。因為我不忍心,再看到因自己的懈怠而讓它們由繁茂而走向枯亡的場景。
一天朋友順手給了我一把苗很像蘭花的石昌蒲,說這物好養活,叫我種在院子菜地水池邊做香料。揉了個葉子聞了聞,有股怡人清香味。我於是隨便栽種在水池地邊,澆菜水時澆它點水,然後任由它風吹日曬自由生長,不知不覺中它竟然發成了一大叢,有一年端午還開出香棒狀的花!愣神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不想養花好些年了。
裝修了一所獨居的房屋,設計陽臺小水景時,我只給幾叢石昌蒲留了水池邊位置,仍沒種養其它花草的心思,無關其它,因為往後餘生,只想簡單平淡健康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