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頭二和喃麼源
喃麼源是勒竹人,他從不務正業,好吃懶做, 跟三教九流到處流蕩騙食。回新興後產就在縣城西 門口開了一間喃麼小店,在店門口貼上一副對聯* 麻衣星相擇吉日,驅邪捉鬼第一家。
在喃呪源店對面有間剃頭鋪,店主剃頭二。 時間一長,剃頭二逐漸摸透了喃麼源騙人的鬼把戲 •了,想找一個機會掲穿他。
有一天,楓冼村有一個人不幸病故,請喃麼源 去喃咪,超度亡魂。喃麼源乘機勒索,他問完死者 死辰後,就故意說是前世冤孳,要三十塊大洋,還 要兩條二斤半重的大鯉魚到楓冼河放生,否則死者 要陰間受酷刑的折磨。當時剃頭二在場,一一聽 得很清楚。 -
那天傍晩,喃麼源來到楓冼村,那日剛好是農 歷七月二十八。喃麼源身穿黑色法衣,敲起鑼鼓錢, 裝神扮鬼地舞弄幾下,又在死者屍體局圈“喃麼” 一番,接著要酒要菜,吃得酒足飯飽,抹抹嘴巴就 起程回城了。臨走時他把兩條大鯉魚和三十塊大洋 放在大搭袋裡,說是去楓冼河放生,用來驅邪。走 出門口時,喃氏源又把那吃剩的半邊白切雞裝進 袋,在朦朦夜色中拖著醉醺醺的腳步上路了。
剃頭二小時做過三行,從來不信鬼神。這一 晚,他故意在附近亂葬崗的.小路等候,這條路是喃麼源回城的必經之路。剃頭二頭上戴著一頂高帽, 披著蓑衣,手裡拿著送死人的長幡,在等候喃麼源
當夜,月色朦朧,五步之外不見人,晚風吹得 樹木“沙沙“地響,.偶而有見聲鳥叫。喃到源醉醺醺,但來到這裡,望望周圍的樹影,不禁毛骨楝 然,醉意已醒了I半談因為在這漆黑的夜晚走路, 他還是第―次。這時,他一邊走,一邊摸摸搭袋裡 的兩條大鯉魚和三十塊大洋,半邊雞肉,還有鎮邪 的鑼、鍛、鼓。他想:這些東西明天夠我飲一斤米 酒....
」 忽然,路邊山崗上傳來幾聲鬼叫,喃麼源隱隱 約約看見墳堆上有個高頭大鬼影,'時隱時現「正迎 面向自己走來。喃麼源倏時全身起了雞皮,他慌忙 從搭袋裡掏出鼓兒,喃起咒符來。事實上;他平'時 口口聲聲說同鬼打交道八但從來沒有見過真的鬼, 今晚望見真的鬼影出現八而且鬼影越來越高大,那 頂.帽子足有三尺多高,鬼舌有尺多長,喃麼源您麼 不心驚肉跳,。冷汗直冒呢?這時,什麼法術道符都 全忘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他撒開兩腿就 跑,•跑呀跑,搭袋和鼓兒掉了.他也不•敢回頭去 拾。跑了一段路,又回頭看看,那鬼影還是跟著 他。喃麼源更是魂飛魄散,拼命地跑。原來,這個 扮鬼的正是剃頭二呢!那條鬼舌頭是剃頭二的磨刀 布。
這時候,剃頭二從路上拾起那個大搭袋,用手 拈了一下,沉甸甸的,兩條大鯉魚還在蹦跳著,裡 面還有三十塊大洋、半邊雞肉,他高興地笑了,心 裡想」原來你喃麼源也怕鬼的」’
且說喃麼源連滾帶爬地回到家中,一病不起, 剃頭二知道後,悄悄叫人去轉告喃麼源,說那天晚 上的鬼是剃頭二扮的。打這以後,喃麼源再也不敢 幹那騙人捉鬼的勾當了。
'. ‘(口述者,嚴延昭。整理者*嚴正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