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飛,是個很富有的歌手,他富有到能拿出300萬家當,資助183個貧困兒童、150位殘疾人以及37名孤兒。
叢飛,也是個很貧窮的歌手,他36歲那年被查出胃癌晚期,因為沒有錢治病而接受捐助,卻還是英年早逝。
那麼,那些備受叢飛生前照顧的人,給他回報了嗎?
沒有。
他們當中,有人靠著叢飛才得以繼續學業,回過頭來卻當眾質疑叢飛目的不純;
有人長大後認為被人捐助的過往很丟人,要求刪掉叢飛資助名單中自己的名字;
還有人在叢飛病得奄奄一息的時候,打電話來質問他怎麼還不打錢,說好的資助是不是騙人的……
人性中的大善和大惡,交織成叢飛的悲情一生。
叢飛第一次為公益“上頭”,就給自己惹來了大麻煩。
當時叢飛在廣州一家演藝公司工作,每個月基本工資也就1800元。有一次,他帶著員工去參加為失學兒童募捐的演出活動。
看著臺下那些孩子們期盼又無助的眼睛,叢飛想起了自己同樣貧困的童年,他一下子把那場活動收到的2400元全部都給捐了。
問題是,那2400元不只是叢飛的演出費用,還包含所有同事的差旅費。
同事在上司面前告了叢飛一狀,叢飛被開除了。
因為曾經在歌唱比賽中拿獎,叢飛很快就找到了新工作,但此時他心中覺得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95年,叢飛在湖南成立了一個專門資助貧困兒童的助學基金會,這僅僅只是一個開端。
做了12年的公益,叢飛投入在做義工上的時間長達六千多個小時,參加了四百多場義演。
叢飛的第一任妻子,眼見丈夫把錢都送給別人,自己家的條件卻一天不如一天,實在是支撐不住,狠心和他離了婚,就連2歲的女兒睿睿都沒有帶走。
於是,叢飛成了一位單親爸爸,他既要四處演出,又要照顧睿睿,一分鐘休息的時間都沒有,當然他還是一如既往地熱衷於公益。
雖然早就成立了基金會,但是叢飛發現錢到了那邊總會被剋扣,他乾脆直接拿著錢上門去給需要資助的貧困家庭。
那些被資助的孩子,曾經也是對叢飛很親暱的。
他們會圍繞在叢飛身邊,甜甜地喊他“叢飛爸爸”。一聽到這些小孩的聲音,叢飛又心軟了,一百、兩百……口袋裡的錢被掏得一乾二淨。
與此同時,叢飛的父母在家吃著紅薯,他們覺得自己難點沒關係,主要是看不得小孫女跟著吃苦。
叢飛的爸爸忍無可忍,決定帶著小孫女回老家。
叢飛迷茫了,他覺得自己是在做一件正確的事,助人為樂的事,為什麼好像沒有人能理解他。
這時候,一個被叢飛資助長大的孩子打來電話,這通電話更是讓叢飛陷入了糾結。
說叢飛為了公益“妻離子散”並不是什麼誇大其詞,妻子和他離婚了,女兒睿睿被爺爺帶回老家,可他寧願自己吃泡麵度日,也不敢忘了為籌措善款四處奔走。
有一天,叢飛接到一個電話,那個曾經受他資助的女學生說想進深圳歌舞團,讓叢飛幫忙找熟人給說說。
叢飛去問了,熟人說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又透過自己的人脈,給那個女學生找了一份中學音樂教師的工作。
誰承想,那個女學生聽說之後雷霆大怒,咆哮道:“我要當歌星!不是中學老師,你自己當了歌星還讓我當中學老師,我又不會搶你飯碗!”
掛掉電話之後,叢飛內心難受又無奈,他第一次理解了為什麼別人都不支援他做公益。一時想不開的叢飛,甚至難受到想了結自己,反正這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當然,他沒有這麼做。
回過神來,叢飛還是兢兢業業地演出,收錢,捐錢。
這時候,他身邊有了一個能走進他內心的女人,睿睿也被他從爺爺那邊接了回來。
叢飛的第二任妻子名叫邢丹,原本是一個空姐,和叢飛結婚之後,她辭了職專心為叢飛打點家裡家外,睿睿也被邢丹照顧得妥妥帖帖。
叢飛的生活似乎迎來了平和,但死神的腳步也悄悄臨近。
對於叢飛樂善好施的習慣,邢丹也曾有過不安,她勸叢飛,做公益是好事,但也不能縱容了那些投機取巧和好吃懶做的人。
邢丹的擔心不無道理,那些年,在叢飛一家居住的小房子裡,不時擠滿上門求助的人,有的人明明蓋了新房卻來找叢飛借買傢俱的錢,有些人和叢飛認識的時間根本不長卻也堂而皇之上門借錢,還有一些人直接就是白吃白住了。
有一回,叢飛帶著邢丹去了一趟貴州,回來的時候不但錢捐了,連衣服都留在那邊。
後來邢丹想開了,她說:“反正開心就好,至於錢財這東西,反正家境也沒到吃不上飯的程度,能資助就資助好了,自己夠花就可以了。”
如果邢丹知道一年多之後,叢飛的身體就會被病魔蠶食,他們的末路也不會出現那些受過自己恩惠的人,或許就不會這麼說了。
但叢飛,即便知道自己的胃癌已經是晚期,比起自己的生命,他更掛念的還是資助不能斷。
實際上,因為有些人要錢要得急,叢飛就算是連軸轉也賺不到那麼多錢,為了讓資助持續下去,他早已經債臺高築。
開始治病之後,這些資助就真的不得不中斷了。
可悲的是,病房裡的叢飛接到的不是暖心的慰問電話,而是“白眼狼們”一遍又一遍地質問:
“你說好要資助我家孩子上大學,現在只念到初中,你是不是想反悔?”
當他艱難地解釋自己生病了所以沒有繼續寄錢之後,對方只是冷冷地說道:
“那你什麼時候能治好病,出來賺錢?”
這是多麼無情的人才能說出口的話?
不止如此,還有一個為了和同學攀比,開口向叢飛要了一部新款MD的女學生,得知叢飛得病之後,淡淡地說了句:“哦,那祝他安心養病,早日康復。”便再無任何表示,甚至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就算如此,叢飛還是把罪過都攬在自己身上,他很自責,明明說好資助他們上學的,為什麼自己做不到呢?
最後,叢飛把好心人捐給自己治病的錢,也寄了出去。
他的生命終於燃盡了最後的燈芯,消逝在37歲這一年。
叢飛確診病情的時候,邢丹正好身懷六甲。
涼薄的人或許早就拋下了病怏怏的老公,說不定還會拿到那個不合時宜的孩子,可是邢丹沒有,她一直陪伴在叢飛左右,伴他走完了人生最後一段路。
這個不平凡的女人,在叢飛去世之後,獨自帶著兩個女兒,後來又遭遇了什麼?
有人說叢飛的故事就是現代版的“農夫與蛇”,他一生捐出物資超過300萬元,卻在人生遭遇重大打擊時嚐盡“白眼狼”的滋味。
但這個悲情男人留下的遺願,仍然與公益有關——入黨、捐獻眼角膜和婉拒深圳有關部門贈送的一套房產。
他的遺願都得以實現了,那邢丹和兩個嗷嗷待哺的女兒呢?她們後來怎麼樣了?
邢丹生下女兒靜靜之後,接過了叢飛生前的義工編號,用柔弱的雙肩擔起了老公為了資助他人和治病欠下的債務,同時也代替叢飛繼續在公益之路上前行。
她一直很低調,從未缺席公益活動,也盡心盡力撫養兩個年幼的女兒。
命運卻偏偏如此不眷顧這個善良的家庭。
三個熊孩子扔出的石頭,釀成一場車禍,斷送了邢丹的性命。
“叢飛妻子邢丹遭遇車禍”的訊息震驚了社會大眾,邢丹的骨灰和叢飛合葬在一起,但年邁的雙親一直未能走出喪女的悲痛。
女兒靜靜失去母親那年才剛剛5歲,遺體告別儀式前一天才從姥姥口中得知媽媽離開的訊息,雖然年紀幼小的她尚且理解不了大人所說的“離世”是什麼意思,但隱約的預感使她大聲哭喊起來:“我不讓媽媽去天堂,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多年之後,靜靜長大了,和父親生前一起做公益的夥伴們在一起,也成為了一名義工。
而叢飛的另一個女兒睿睿,如今網路上沒有任何與她相關的資料,或許也在平靜地生活著。
和叢飛相比,邢丹的大愛得到了更多回報,那些受過她資助的孩子,得知邢丹去世的訊息時都難掩悲慼之情。貴州女孩朱園就是其中之一,她不遠萬里奔赴告別儀式現場,送恩人最後一程。
叢飛之所以那麼決絕地往“公益”這個“無底洞”裡跳,是因為他也曾沐浴在公益的慈光之下。
叢飛的父母雖然曾經埋怨兒子心有大愛卻無家人,但在叢飛的記憶中,他們也是那種無論自己再難都不忘向更難的人伸出援手的良善之人。
他更不會忘記,如果沒有好心人的幫助,自己根本不可能有因為唱歌而閃閃發光的一天。
那是1993年,為了圓音樂夢而離開家鄉的叢飛,搬過水泥、睡過草地,一天只吃5塊錢的盒飯果腹,他站在歌唱比賽報名處,為80塊報名費惆悵。
一個名叫司振蓉的工作人員,看出了叢飛的窘迫,和他交談之後,給了他600塊錢,還囑咐他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專心參加比賽。
正因為這600塊錢,叢飛在比賽中走到了最後。那也是他第一次真正意識到,善良可以幫助人,甚至改變命運。
其實,當初被叢飛資助的人,也不全是忘恩負義之徒。
胡詩詞,是一個殘疾人,原本讀書只讀到小學三年級,但他的文學夢因為叢飛得以延續,沒有淪落到靈魂也被輪椅束縛的慘景,他順利讀完了大學,還成為一家雜誌的總編。
叢飛去世之後,胡詩詞特地從湖南趕來,他說:“我今天來,就是為了和他說,現在我資助了6個孩子,在他的幫助下,我也有能力像他一樣資助別人了……”
薪盡火傳,或許這才是公益最終的意義,但是,善良,也一定要有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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