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從小伴著唐卡長大,如今就職於北京藏經閣收藏品文化交流中心,他是一名從事唐卡研究、保護和傳承的工作者。
可能會有很多人不瞭解唐卡是什麼,其實唐卡就是藏語“唐嘎”的譯音,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裝裱以後帶有卷軸的畫卷”。它起源於松贊干布時期,距今已經有1300多年的歷史了,唐卡的顏色之所以千百年來保持不褪色,就是因為繪製它的顏料採用的都是天然的礦石。
當陳飛第一次看到唐卡的時候,就被它的精美深深地折服了,彷彿看到了它畫中的故事,看到它曾經的昌盛,也就更有感於唐卡漸漸的沒落,慢慢淡出人們的視野,甚至瀕臨失傳。
所以,陳飛義無反顧地走進藏區,這條路一走便是16年。對於習慣在大城市生活的他來說,在藏區除了有美麗的風景之外,同時還蘊藏著諸多的危險,陳飛曾經幾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有一次,陳飛在荒無人煙的藏北地區尋找繪製唐卡所用的礦石,他被沿途的風景深深迷住了。湛藍的天空中飄著大朵大朵的白雲,彷彿伸手可及;清澈的湖水,在微風的吹拂下泛起了點點漣漪。
當他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忘記了做路標,在尋找回來的路上,陳飛翻越了不知道多少個山頭,方圓幾公里以內沒有人沒有房子沒有一輛車,他吃完了所有的乾糧,天漸漸地黑了下來。
為了躲避嚴寒,陳飛藏在了一個山坳裡,手邊只有剛剛找到的礦石和一部對講機。這是他最後的希望了,陳飛打開了對講機,每換一個頻段都大聲地說:“北京,我是北京,我迷路了,有人可以收到嗎?北京,我是北京,我迷路了,有人可以收到嗎?”
陳飛不知道喊了多少次,可是等來的卻是死一樣的寂靜,他徹底地絕望了,接下來他就凍得瑟瑟發抖,迷迷糊糊地昏睡過去。
那一天在夢裡面,他彷彿又看見了唐卡那些奇幻的色彩,那些青黃紅顏色的燈火飄得離我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直到有一個聲音叫醒了陳飛:“喂,朋友,你醒醒,你醒醒呀我的朋友!”他緩緩地睜開眼睛,一縷陽光照在了身上,他被一群好心的藏族同胞救了。
就是這樣,在那些日子裡他碰到過很多的危險,被狼群包圍、汽車拋過錨、物品丟失過,直到有一天發生的一件事情,讓陳飛的生活發生了徹底的改變。
2011年3月5日,在尋找礦石的路上,一輛大貨車突然朝他撞了過來,隨著一聲急力的剎車聲,陳飛的車瞬間在空中飛了起來,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車上的玻璃都碎了,他本能地要從車裡爬出去,當抬起左手要開車門的時候,陳飛這才發現本應該手心朝上,但他的手背卻在上面,他的左手被活活的轉了180度,最終陳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從車裡爬了出來,然後便昏了過去。
當陳飛第一次醒來的時候,聽見有人對他說:“我們馬上就送你去醫院。”
當他第二次醒來,醫生說:“你的手保不住了,我們只能進行截肢”,陳飛用盡了最後的力氣搖了搖頭,沒能說出一句話。
由於傷勢嚴重,他被連夜送回了北京。
當陳飛再次醒來,北京的醫生對他說:“小夥子,堅持住,我們會盡全力保住你的手。”
就這樣,經過全力地搶救,陳飛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他的左手因為嚴重骨折和錯位,留下了終生的殘疾。
這一次他又從死神那裡逃了回來,但他還有健全的右手,仍可以翻山越嶺尋找礦石,為傳承非物質文化遺產——唐卡盡綿薄之力。
很多藏族朋友都問陳飛以前到底是幹什麼的?是學美術的,還是考古的?他苦澀地笑了,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們這個問題。
如果告訴他們,陳飛是畢業於解放軍藝術學院的表演系,他們肯定都不相信!
如果再告訴他們,陳飛的大學同班同學是沈騰、殷桃的時候,他相信會有很多的“朋友”跳出來說:“兄弟,如果他們真的是你大學同學的話,那麼你現在是不是在不務正業呢?
是呀,這個問題陳飛也曾問過自己很多遍,難道他真的在不務正業嗎?陳飛的母親常會因為他左手的殘疾而默默流淚。
2015年的冬天,北京下起了大雪,那一天母親怕他受傷的左手會冷,她用溫暖而又粗糙的雙手緊緊地握住了陳飛的左手腕,沉默了很久小聲地問:“兒子,媽的歲數大了,你為了唐卡連命都不要了,媽在有生之年還能看見你演戲嗎?”
望著母親老去的容顏,陳飛的心都碎了,他何嘗不想做一名好的演員?他的大學同學把人物形象留給了觀眾,可是他卻想把中國的傳統文化留給後人!只因為泱泱的大國文化需要有人去傳承,而他這一代必將是付出的一代,這才是中國的傳承精神。
陳飛在2019年“時代新人說·我和祖國共成長”北京市演講大賽中奪冠
時光荏苒,當陳飛獲得了“北京榜樣、道德模範、全國五一勞動獎章和五四青年獎章”的時候,伴隨著這些榮譽,陳飛有幸走出了國門,傳播中國的傳統藝術,在那一刻,他自豪地站在國際舞臺上講述了中國故事。
今年是中國共產黨建黨100週年,走進新時代,踏上新徵程,陳飛會繼續用他不屈的身軀和堅強的意志,向全世界熱愛和平的人們再次講好中國故事,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貢獻自己的青春、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