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非洲除了大部分生活在底層的普通民眾之外,還有小一部分黑人是偏上流社會的高知份子。他們從小享受良好的教育和生活質量,不需要為一日三餐發愁,還能出國留學。
畢業之後,他們在高階寫字樓上班,西裝革履,戴著價值不菲的手錶,抽著兩根手指這麼粗的雪茄。每天下午上班累了,就去買一杯咖啡,或者是坐在咖啡廳裝模作樣地打一下午的電話。
他們的工作和生活將“儀式感”這三個字詮釋得非常到位。雖然是個非洲南部的落後國家,但是他們的生活品質一點都不比國內一線城市的高階白領差多少。
舉一個非常簡單的例子,在高階寫字樓上班的人,不管男女,不管天氣有多炎熱!男人永遠都是穿著一整套商務西裝,打著領帶,腳踩擦得鋥亮的皮鞋;女人也永遠都是一身幹練的職業裙裝,一雙凸顯氣質的高跟鞋。
除了著裝,他們的配飾也挑選得非常仔細,精緻的商務手錶,有質感的項鍊耳環。一切的搭配都讓自己看起來那麼的高不可攀。也十分的貼合自己的上班環境。
誰是政府機關人員或者是高階白領,掃一眼他們的著裝就能看得出來。
而我那段時間,也有幸成為那幫人中的一份子,作為一箇中國人每天出沒在那片高階寫字樓中。但是我就沒有那麼講究了,休閒小白鞋,穿個T恤牛仔褲,還不化妝,偶爾心血來潮穿的西裝外套還是休閒風的,看起來彷彿和他們格格不入。
當時我是效力於一家中莫跨國合作的企業,企業名叫做MD,有兩個專案正在進行,一個是建造一座發電廠,還有一個就是建造一座水泥廠。試想一下如果這兩座工廠落建而成會帶動這個城市多少的就業率!
而且MD的兩大投資方都大有來頭,中方是隸屬於中國北方的一家資歷雄厚的大企業,在國內業界都是非常有知名度的。企業的業務拓展到了世界各地,僅僅在非洲就在數十個國家擁有分公司。
而莫方的老闆則是這個國家前總統的兒子。是個妥妥的橫跨政界和商界的青年企業家,年齡在三十五歲左右。因為一出生就有著優於常人的家庭背景,所以他的格局和眼界都是一流的。
其實我已經忘了那個人叫什麼名字,暫且就先給他起名為Bob吧,因為這個名字和他的長相比較匹配。他身材不胖,但是臉,腦袋,甚至是眼睛都是圓圓的。我第一次跟著自己的上司去他的辦公室是在入職一個星期之後。
MD是中莫合資公司的字首名稱,雖然是兩個投資方,但是真正出了錢的只有中方,畢竟中國人還是有錢的。莫方雖然沒有投錢,但是憑藉著他們董事長Bob的資源和關係,我們免費拿到了莫三比克馬普托郊外的一塊麵積不小的土地。
要知道在莫三比克,外企在這裡投資建廠光是土地稅和租金每年就要不少錢。所以託Bob的福,不僅給我們投資了一大塊地,還給我們提供了辦公場所,每年只要交稅金就可以了。
在非洲工作的這三年,我見識過無數中國人和黑人對峙的場面,為了錢,為了權,為了女人,甚至還有人當街和黑人飆車。
當然最讓我覺得可笑的是,中國人當著黑人的面為了金錢和利益明面上地互掐。以至於到最後,黑人公司的兩個高階主管都會非常震驚地看著我:“他們不是同一個戰線的嗎?”
對此我也只能深表無奈。
2
說起來我進這家公司的情形也是非常戲劇性的,當時面試我的是中方公司的兩個駐紮在馬普托的工程師——翟大爺和五大爺。因為上一個翻譯的離職,他們急需招另外一個翻譯填補他的空缺。
打電話過去聊了十分鐘,我就打車去了一家餐廳面試,你來我往地聊了不到十句,兩位大爺就拍板把我僱傭了。所以,我面試不到十分鐘就成功入職,三十分鐘之後就跟著兩個工程師去參加一場會議。
會議的地址就是Bob的公司,只不過當天他不在,和我們一起開會的是他手下的兩位經理。同時還有另外一位中國婦女帶著她的男翻譯坐在那裡。後來我才知道,那個中年婦女是慕總,也算是這家合資公司的小股東。
現在想起來,當時會議室的氣氛有種令人窒息的感覺。所有人都是面無表情的,特別是那個慕總,看到我進來之後拉著個臉,打從一開始就十分不友好。而旁邊的兩個穿著西裝的黑人也是一臉冷漠的表情。
坐下來還沒有開口說兩句,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黑人就給我和另一個翻譯來了個下馬威。
“現在我要打電話給劉先生,讓他幫我們翻譯,所以兩位翻譯可以離開會議室,不需要在場。我個人不希望接下來的談話被外人知道。”這位戴著眼鏡的黑人叫做保羅,尖嘴猴腮,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人。他口中的劉先生是中方公司裡一位德高望重的翻譯官,深受董事長器重,是一個當了幾十年翻譯的老人了,也是中方老闆在國內的心腹大將,所以並沒有常駐在馬普托。
保羅寧願讓劉先生在電話裡面翻譯,也不願意用在場的兩個翻譯,可見他對我們兩個翻譯是非常的不認可和不信任。當然也可能只是為了給我們一個下馬威。
因為我才剛剛面試成功,妥妥的一個新人,而且保羅氣場又那麼強,我當然是不敢撒野。於是,我和另一個翻譯在這樣尷尬的場面下,退出了會議室。
入職的第一個會議,就在我什麼情況也不瞭解的狀況下結束了。
那時,我對這家公司的第一印象就是冰冷,但是面試我的兩個大爺卻又很熱情。
因為中方駐紮在這邊的人員比較多,所以在郊外小區裡有單獨的公寓提供給員工。雖然我家在市區,但是為了今後工作方便,幾天之後我就搬進了公司的現代化公寓裡面。
兩位大爺都是北方人,很實誠也很好相處,我作為90後都快趕上他們孫女的年紀了,所以他們也很照顧我。好吃的、好用的、好玩的都一股腦地塞給我。雖然和兩個外公級別的領導共享一個公寓,但我每天還是過得很開心。
翟大爺將我的身份和職位彙報給國內的總公司之後,我就確定成為中方在馬普托分公司的翻譯官,中方的董事長也從國內發了話。於是,下一次的會議中,我名正言順地坐在了保羅的對面表明了我今後的身份。後來,經歷了多次會議後,保羅對我的態度才漸漸有了轉變。我們兩個的關係也漸漸熱絡了起來。
說實話平日裡我和同事的關係還是非常不錯的,不知道是不是由於我是中國女生的原因,公司裡的黑人職工都挺喜歡我的。喜歡跟我聊天,還經常約我出去喝咖啡。至少我個人認為,我們之間是不存在任何利益關係的友好。
保羅是莫方公司的副總經理,而他的親哥哥Kevin是公司的總經理,地位僅在董事長之下。在Bob不在公司的這段時間,公司的一切大小事務都由這對兄弟掌管,一個負責業務,一個負責內務,而他們又都是董事長學生時代的同窗,因此Bob對於他們來說想必是相當信任的。
我以為,在新的公司我終於能夠安下心來好好工作,起碼遇到的同事上司都還算正常吧?然而現實總是事與願違。
有時候越是希望什麼事情到來,命運就總是會安排一些意外去阻礙!有時候問題的降臨,往往會讓你措手不及。
後來我才知道,在這個公司裡,我第一次會議見到的那個中年婦女——慕總,才是整個事件最核心的關鍵(攪屎棍)。
入職一個星期之後,我終於見到了這個傳說中的莫方董事長。但是是以一個非常尷尬的方式!
為什麼說非常尷尬?
有聽說過中國人自己打架打到需要黑人出來主持公道的嗎?我就遇到了……
3
果然有中國人的地方,事情總是最複雜最麻煩的。在這個公司,中國投資方里面除了最大的股東在國內,常駐在馬普托的還有一個小股東,就是我第一次會議見到的慕總。嚴格來講,她並沒有投一分錢,但是中莫兩方的董事長卻是因為她的牽線才促成了這項合作,所以中方董事長念在相識的情分上,給了她一點股份。
然後她就在馬普托長期駐紮下來,花著投資方的錢吃住在馬普托,但在管理和業務上也並沒有幫到什麼忙,或者出過什麼力,偶爾還會進來攪一攪局。這讓中方的兩個工程師,也就是當初面試我的兩個工程師十分的不爽。
翟大爺是個暴脾氣的人,平時看在她是女人的面子上會忍讓幾分,但是有時候忍不住就在會議室裡當著保羅和莫方工程師的面吵起來。
“你算個什麼總經理?誰給你的權利讓你當這個總經理?董事長同意了嗎?我同意了嗎?真不要臉!”有一次慕總就這樣明目張膽地在會議室指著翟大爺的鼻子罵開來。
翟大爺當然也不是吃素的,他本身就是北方漢子,被人懟了自然是要懟回去。
兩人就這樣在會議室吵得不可開交。場面一度十分難看。而我只能無奈地坐在那裡,看保羅朝我投過來十分不解的目光。
如果每次都是在會議上吵吵也就算了,但是有一天不知道為什麼,慕總積壓已久的力量似乎終於要爆發出來,撒潑似的嚷嚷著要Bob出來主持公道。
沒辦法,一行四個人包括保羅都進了Bob的會議室。
慕總那時身邊沒有帶翻譯,但是在向Bob說明情況的時候她就是不讓我翻,因為我是翟大爺的人,她不信任我。硬是打電話給自己的翻譯,讓她在電話裡把自己說的話一字一句地翻譯給Bob聽。
接下來的故事就很有趣了。是我從來都沒有聽到過的戲劇性版本。
“他們有人和馬普托混黑道的中國人勾結,然後來威脅我!讓我滾回中國,不回就要找人殺我!”慕總振振有詞。
“你可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聽完慕總的話,翟大爺整張臉因為憤怒變得十分扭曲。他氣憤的是竟然有人可以這麼不要臉,面色冷靜地將一個謊言說得這麼真實。
“我一個女人,一個人呆在馬普托。哪怕是在國內我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威脅!我礙著你們什麼事了?你們要這麼對我?”慕總將自己的處境說得十分悽慘,再加上她是女人的身份,我想任何一個局外人尤其是男人都會動了惻隱之心的吧。
“我告訴你,做人講良心!你剛才說的那些要是沒有任何的證據!這件事情你不要以為就能這麼算了!”因為旁邊有Bob和保羅在,翟大爺不好發太大的火,只能指著慕總的鼻子咬牙切齒地扔出這句話。
“你還真別以為我怕你!那個老李!不就是和你們一夥兒的嗎?他有沒有威脅我你們能不知道?”慕總口中的老李,是一位馬普托開了家飯店的中國人,之前一直在南非,江湖傳言他以前是道上混的。這個人我其實認識,是在非洲呆了二十幾年的老人了,經常隨身攜帶一把配槍,不過在馬普托的中國人身上有槍這事兒,我也見怪不怪了,只要有持槍證就都是合法的。
我當初面試的地方就是在老李的餐廳,據我所知,他和國內的董事長是相熟的,所以翟大爺他們在馬普托的時候經常到老李的餐廳吃飯。聽五大爺說,當初董事長來考察的時候,老李出了不少力,等到專案建成了也會分一點利潤給他。
說實話我不知道慕總口中所說的關於威脅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作為旁觀者,在雙方篤定各執一詞的時候,你沒有辦法判斷事情的真相。事實究竟是什麼,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也許老李真的威脅過慕總,只不過翟大爺不知道而已,又或許慕總為了裝可憐滿口胡言,只是為了博取Bob和保羅的同情。
不管怎樣,慕總反正說得是振振有詞。雖然嘴上講述著驚心動魄的事情,但是語氣和眼神卻異常堅定,氣場甚至不輸當初把我趕出會議室的保羅!
整個過程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Bob和保羅全程嚴肅地聽完,然後沉默了幾秒。
“大家不遠萬里來到馬普托建立企業。”最後,保羅先開口了:“作為朋友,我不希望你們任何一個人在馬普托發生什麼意外,這是我由衷的希望。一個,是希望各位在馬普托能夠平安。第二,作為合夥人,我希望中方董事長能夠合理解決這個問題。”他指的是慕總的問題。
要是換成我,我的合夥人一天到晚盡做這些蠢事,我也懶得管。作為商業合作伙伴,繫結的是利益關係,不要影響專案進行就行!
說完之後,保羅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Bob。
“我們都是商人。”Bob看向大家:“我們只做生意上的事情,不做其他。作為合作伙伴,我們有義務幫助大家一起解決專案上的問題,而不是上升到人身安全的問題。慕總剛才說的一切,從個人角度來講我無法給出什麼評論。中國人的內部問題,我相信你們國內的董事長能夠很好地解決。我同樣希望我們之間的合作能夠順利地進行下去。”
Bob的意思很明顯,你們中國人的破事你們自己解決,我幫不了什麼,別影響公司專案的進度就行!
在Bob辦公室鬧了這麼一出,很快國內的董事長知道了。翟大爺親自做的彙報。
實在沒辦法,而且中方也確實需要一個能夠代表董事長的決策人駐紮在馬普托。沒多久,國內就派了一個曾經當過董事長秘書的親信——康主任,來到馬普托擔任中方總經理的職位.
有了決策人肯定是一件好事,這下大家都能消停了吧?
但是,慕總是什麼人啊?她好歹也是在江湖摸爬滾打過十幾年的人,世面是見過的,人心也是經歷過的。如今到了這個歲數,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利益被別人分走。
所以,為了不讓手中的權利被奪走,她也從國內喊了一個幫手過來。我並不知道這個人的底細,只是隱約從翟大爺的口中得知:他以前和慕總在國內一起搞融資,和董事長也認識。更搞笑的是,慕總還把自己手裡的股份分了一部分給這個人.
所以他們兩個現在都是MD的小股東,手上握著百分之幾的股份在天高皇帝遠的地方耀武揚威。
用我家工程師大爺的話就是:“拿著雞毛當令箭!他們手裡的股份夠幾個子?還不要臉地在這白吃白喝。”
兩個工程師從一開始就不待見慕總,他們都是跟著董事長在國內打過江山的人,作為被董事長派遣到馬普托的員工,自認地位肯定是高慕總一節。別的不說,就慕總蹭吃蹭喝,屁事不幹還總攪局的模樣,他們老早就看膩了。
4
在確定康主任被派遣到馬普托之後,翟大爺就被調回了國。因為公司原本就不打算讓翟大爺長期駐紮在馬普托,畢竟他在國內也還有別的事業。
所以翟大爺走後,公司裡和五大爺同一個鼻孔出氣的也就剩我了。但我們都是被僱傭的,不像慕總和她的拍檔是公司名副其實的股東,所以當脾氣暴躁的翟大爺走了之後,我和五大爺都非常低調,偶爾在公司遇到慕總還會友好地打個招呼。
我當時一直天真地以為,這場火應該不會燒到我,但是事實證明我果真是太天真了。
慕總從國內喊來的幫手到公司的第三天,也是康主任到馬普托的第一天。
早上我和往常一樣準點進公司,還很客氣地和公司裡關係不錯的小黑打招呼聊天。本以為康主任還沒有到公司,結果我馬上就被Kevin喊進了辦公室。
現在他除了掌管自己公司的內務之外,MD中莫合資企業的內務也是他負責管理。
“早上好,Sherry!”Kevin和往日一樣非常愉快地和我打招呼。
“早!”
“你看到你們新來的負責人了嗎?”Kevin說話一向溫和有禮。
“還沒呢。”來了嗎?我沒看到啊!
“是這樣的。”Kevin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康主任決定和慕總他們共用一個翻譯,額……就是用慕總的翻譯。所以我覺得我們現在中國翻譯的人是足夠的。”
按照正常情況來講,Kevin跟我講這些話的時候,他的表情應該是不好意思的。但是我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久,卻什麼都感覺不到。完全就是公事公辦的態度,真的是一點情面都不講。
“我明白。”說實話,這話講出口我的內心竟然沒有絲毫波瀾。就是有點意外,慕總竟然頭一個要搞的人是我。
不過也對,沒了我,公司就只有慕總一個人有翻譯,那康主任不就只能聽她的了嗎?
沒有任何交接手續,也沒有寫離職申明,在Kevin的辦公室待了不到五分鐘,我就離職了。
臨走前路過大會議室的時候,透過會議室半開著的大門,我才終於見到了康主任,還有對面坐著的慕總和她的拍檔。
康主任似乎對我還挺愧疚的,表情有一些尷尬。估計早就知道我要被開掉的訊息,只是突如其來的照面可能還不知道用什麼表情面對我。
不過我也很大方,禮貌地和康主任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對於離職這件事情,我一向都是懷著非常釋然的態度。因為我一直都相信更好的在後面。
甲方要打架就隨他們去吧,拿什麼打想怎麼打都是他們的事情。也免得我鑽這個火圈,最後麻煩的還是自己。
5
離開之後,安逸的日子還沒過兩天,我意外接到了五大爺的電話。
“姑娘。”電話裡五大爺有點不好意思。
“最近好嗎五大爺。”我還挺開心,畢竟那段時間五大爺也是很照顧我的,而且北方人都比較實在。
“你最近忙嗎?”五大爺旁敲側擊地問我。
“不忙呀。”
“那你現在在哪裡工作呢?”
“我在我媽店裡呢。怎麼了大爺?”
“是這樣的,康主任這邊想讓你幫個忙。”五大爺開口的時候有點遲疑,也許他怕經過之前的那件事情之後我會拒絕。畢竟讓我離職那件事情對我確實很不地道。
“可以啊!”我沒多想就答應了下來。五大爺的面子自然是不能拒絕的,要不然康主任也不會讓五大爺打電話給我。
至於為什麼重新讓我幫忙,不需要細想也能大概猜出來個幾分。
“去吧去吧。”我爸媽聽到我打電話也說,“五大爺這麼照顧你。就當幫忙了。說不定最後還是要你重新回去當他的翻譯。我一看那個女的就不行,說不定就是個騙子。”
當時翟大爺還在的時候,和我爸媽關係也很好,過年的時候我們還一起去海邊度假了。所以我爸媽也從翟大爺和五大爺那聽到了不少慕總的事情。
和五大爺約好了時間之後,他們帶著司機一起來接我。
這算是我第一次正式和康主任見面。他個子不高,白白淨淨的,說話也是溫和細語。一點都不像北方漢子。但是看起來非常的好相處,我倆也是自來熟,一上車就聊開了。
這一聊可算是知道了慕總和她的拍檔在康主任面前說了我多少壞話。
他們說,保羅非常不喜歡我,說我能力不行。剛來馬普托的康主任聽信了他們的話,由著他們讓Kevin通知我離職,以達到他們一手遮天讓康主任無法深入瞭解公司內部情況任由他們擺佈的目的。
可沒想到的是,最大的轉折點竟然在保羅身上。
原來我走之後,在後續的會議上保羅不待見慕總他們,所以開會的時候也不想和康主任多聊什麼,導致公司的專案進展不下去。
“Sherry在哪裡?讓她和我說。”這是保羅的原話。也是這句話讓康主任明白保羅對我的認可,以及慕總他們的謊言,所以才趕緊讓五大爺給我打電話。
這一連串的操作,簡直不要太給力!
所以只要你的能力被人認可,即使遭遇了人為的不公,命運還是會把該給你的重新還給你。在職場什麼都可以是假的,只有能力才是最真實的!
我重新成為了MD中方在莫總負責人的專屬翻譯官。而那兩個之前“陷害”我的人依舊大搖大擺地在公司裡晃盪。他們有自己的辦公室,也帶著自己的翻譯官。當然,我們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所有的專案對接保羅都只和我們開會溝通,但是他依舊對慕總十分友好禮貌。我想這也是作為一個紳士的素養吧。
題圖 | 圖片來自《未生》
配圖 | 文中配圖均來源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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