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4日晚間,恆大在官網釋出了一條宣告,除了一些套話外在倒數第二段用上了一些此前未有過的措辭。
“懇請各境外債權人給予我方更多時間、支援我方充分考慮各類不確定性和風險,為形成一個對各方利益都有保障的債務風險化解方案而共同努力”。
恆大在宣告中第一次用到了“懇請”二字,這真的是頭一回,帶著些許無奈與悲哀,讓人看了好生同情,當然,當我想到還在等著交房的期房購買者、沒領到全額工資的員工以及買了恆大財富理財產品的投資人後我的同情之心立馬收了起來。
恆大許老闆喜歡說場面話是業內都知道的事情,開大會、掛橫幅、搞保交樓簽約儀式,幹實事的人需要搞那麼多面子工程嗎?
記得2021年年底恆大一面大張旗鼓地宣稱復工率超過了90%,另一面改變了此前說好的理財產品兌付方案,改變的原因居然是為了公平對待每一位投資人。
理財產品的新、老投資人對於該方案均不太滿意,這倒真的是公平對待每一位投資人。
看著恆大橫幅上寫的交樓3.9萬套以及國家派出代表進入恆大成立了風險化解委員會,恆大的危機好像迎來了轉機,但真的是這樣嗎?
這幾天恆大發布多則公告,包括增聘兩家中介作為財務股份、一家律所作為法律顧問以及董事會成員換人等事宜,動作不可謂不大,原本還不清楚恆大最近又發生了什麼事情,隨著集團官網上公佈的宣告算是基本搞清楚了。
恆大在境外發行的美元債出了問題。
房企的融資手段多種多樣,在境外發行美元債券是非常常見的,前幾年非常流行。
恆大的美元債可不少,前不久就發生了利息逾期,據媒體報道當時許老闆賣掉了豪宅、私人飛機等個人資產償還利息,才暫時解決了危機。
房企們的美元債利息很高,一般在年化5%以上,高得能夠超過10%,半年或者一年支付一次、到期後償還本金。
隨著時間的推移,新的美元債利息源源不斷到來,債券到期後的本金對於資金的壓力更重,恆大的經濟壓力可想而知。
順便提一句,前幾天另外一家房企中國奧園的美元債也快到期了,公司直接發了一則公告,打著公平對待所有債權人的名義直接宣佈暫時不還了,擺明了違約,這算是開了先河了。
由此能夠看出美元債對房企的壓力有多麼大,那麼為何恆大會“懇請”境外債權人,公開報道中從來沒有看到恆大用過“懇請”二字對待國內各類債權人,主要是因為老外做事比較“極端”,沒有大局觀。
購買房企境外美元債的不一定全部是外國人,但大部分為海外資本,國內實施資本專案管制,正規渠道下很難購買到房企在境外發行的美元債。
因此,美元債的受眾為全球各國投資者,真出了問題也不是在境內解決的,老外向來看錢不看人,訂立了合同就得按照上面寫的來,哪怕當時合同簽得不太合理但白紙黑字代表了契約精神,違約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這和國內的債權人可不一樣。
國內的供應商、理財投資人相比於恆大集團來說均是弱勢方,恆大沒錢還他們也沒辦法,告到法院去後也不可能申請恆大破產清算,只能等,寄希望於恆大的財務狀況逐漸好轉,但這一等就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
境外美元債投資者大多數為專業機構,有著豐富的投資經驗,遇到債務違約的事情不少,他們希望按照合同辦事,而不是一味地等、一味的妥協。
我不清楚恆大發行美元債的具體條款內容,但幾乎可以肯定的是合同裡有著類似“到期無法兌付,經催告依然得不到清償時債券持有人可以申請凍結債券發行人銀行賬戶甚至申請破產清算”的條款。
當境外債權人真這麼做的時候恆大會面臨非常大的危機,甚至影響國內保交樓的履行。
恆大的存在銀行裡的現金有限,欠的債務多,中短期內不可能全部兌付,只能先應付最急迫的債務,錢要花在刀刃上,比如停工專案復工是當務之急。
這意味著其他型別的債務只能暫緩償還,可境外債權人不願意等,如果恆大還了美元債勢必導致資金更加吃緊,專案復工遇到的壓力將更大。
國內的債務主體比較好解決,政府出面幫助協調,能緩則緩,能減則減,但美元債的投資者是境外機構、是老外、是國際市場上的民事主體,除了恆大自己沒人能去協調,這是恆大現在面臨的最緊迫、最難處理的問題,也是“懇請”的原因。
許老闆“說得比做得多、比做得好”的行事風格讓人感覺實在太虛,其他房企老闆的舉動更加實際,比如融創的孫宏斌早就賣資產了、還自己掏錢免息借給公司(如果融創破產錢基本上是拿不回來的)。
另外,在和一位在房地產企業工作多年的資深人士聊到相關話題時,對方表示恆大其實是有機會自救的,只是許老闆的部分舉動出爾反爾。
對方雖然沒說具體事件,但從恆大的公告中能夠得知一二,比如原本要賣恆大物業,合同都簽了後來卻臨時變卦。
我相信在市場對於恆大的信心未降到冰點前恆大透過快速出售優質資產回籠資金解決部分債務問題的話現在也不會遇到如此緊迫的局面。
老許在公司和個人利益上選擇後者,當初種下的因現在結了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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