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初生命科學的幾項重大突破,正在改寫人類對於自身的認識,而其中抑制甚至逆轉衰老的相關技術則被稱為生命科學“皇冠上的明珠”,引發了資本的狂熱競逐。在過去的2021年,哈佛大學的NAD+提升技術(即富裕人群廣泛使用的“哈佛衰老逆轉分子”瑞維拓核心技術)、美國梅奧醫學中心的Senolytics(衰老細胞靶向清除)療法、中國中科院發現的KAT7基因編輯技術等均取得了重要突破,曾被認為還很遙遠的衰老幹預技術正處在爆發的前夜。
在上述技術中,NAD+提升技術在以往的哺乳動物實驗展現出驚人效果,動物壽命被延長30%至130%不等,並在新陳代謝、血管、肌肉、毛髮等方面顯著“年輕化”。2021年在中、美、日同步進行的人體臨床實驗中,該技術也顯示出了良好的代謝調節效應。這一技術在代表性產品瑞維拓2018年上市後,開始從少數科學家、超級富豪圈的“禁臠”,逐漸普及到一般高收入人群中。
梅奧的Senolytics療法在2021年收穫了“4針消除衰老細胞”的INKT細胞療法,將肺纖維化的小鼠生存率提高了50%。而由中科院動物所的KAT7技術,則以CRISPR基因編輯技術修改了促衰老基因KAT7,將小鼠壽命延長了25%。這些技術雖然還處於研究的早期,距離實用化還有距離,但已經顯示出了與目前廣泛使用的瑞維拓等技術相近的資料,因而也受到了廣泛關注。
與技術突破相應的,是千億級投資在衰老調節領域的爆發式增長。截至2021年,全球共有2.3萬家公司加註這一領域,其中有600家是上市企業。作為這一領域的領先者,美國對該行業12581家公司的投資總額高達2560億美元,由谷歌公司斥資15億美元投資的Calico等“明星”企業正是其代表。緊跟其後的中國,對455家公司的投資也達到了310億美元之巨。其中,香港首富“李超人”2017年豪擲2億港幣,投資瑞維拓前一代產品的新聞早已為人熟知。
在這些投資中,近期最“耀眼”的一項為亞馬遜創始人貝索斯領投的“長壽”公司Altos,其收到的投資達到30億美元,聘請了包括2012年諾貝爾獎得主山中伸彌在內的多名諾獎級衰老幹預專家。Altos將山中的“體細胞重程式設計”技術作為研究重點,這一技術曾在2020年成功地將一名114歲老人的體細胞重新誘導為“0歲”的幹細胞,因而在逆轉人類衰老及相關疾病方面有著巨大潛力。
與此同時,在衰老幹預技術明顯出現一系列突破的背景下,輝瑞、諾華和葛蘭素史克等傳統制藥巨頭也紛紛開始加註這一領域,轉向相關抗衰老藥物和補充劑的研發,改變了原本由谷歌、Facebook等高科技企業主要投資的這一研發領域的版圖。
不過,衰老幹預技術的突破及其產品化,依舊是這一產業發展的首要推手。目前,基於NAD+技術的Reinvigorator(瑞維拓)和Senolytics是該領域的“頭馬”,並在近年來取得了最多的科研突破和產品化進展。
以瑞維拓為例,2015年開始立項的該產品,由霍伯麥公司採用NAD+前體技術,透過複雜的轉化工藝,實現了服用成本由152萬/年到每月數千元的降低,使其成為普通高收入人群可以觸及的實用化產品。在由京東和天貓平臺引入中國市場後,長達數月的“售罄”也顯示出高收入人群對這一技術的強大需求。窺探到誘人商機的巴菲特旗下巨頭McLane更因此與瑞維拓的生產方簽訂了戰略協議,分享其億元級紅利。
在這一技術普及化的同時,對於NAD+技術的研究繼續推進。2021年,中、美、日同步進行的NAD+前體物人體臨床試驗受到學術界的普遍關注。其中,由日本東京大學醫學院的Toshimasa Yamauchi發表在《Nature》旗下預印平臺上的論文顯示,在實驗劑量僅為瑞維拓一半的情況下,參與實驗的老人肌肉力量和運動能力大幅改善,右側聽覺能力顯著增強。與此同時,哈佛大學正在推進的更高劑量的長期人體臨床試驗也在繼續推進。
作為老齡化程度居世界前列的國家,日本對於NAD+技術的應用十分積極。此前,日本厚生勞動省已將NAD+前體列入“食品原料清單”,納入國家管理範圍。NAD+前體發現者之一、華盛頓大學的今井真一郎,日本商界鉅子、索尼公司前CEO出井伸之等人,都曾公開表示使用NAD+前體物對抗衰老。出井伸之還表示,這是自己在84歲高齡依然保持活躍的原因。出井伸之在離任索尼CEO後,擔任了量子躍進公司董事長,致力於初創企業成長等,是少數始終活躍於商界一線的“傳奇CEO”。
隨著瑞維拓、Senolytics等衰老幹預領域突破性技術的不斷出現,數以千億美元級的資本正在加速湧入這一領域。有預測指出,到2026年,衰老幹預市場規模將達到33萬億美元,佔到全球GDP20%。在這場堪比“寒武紀大爆發”的市場擴容中,是否會產生效果更突出的技術和產品,瑞維拓等先發企業能否始終保持優勢,需要等候時間的檢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