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德魯斯出生在弗吉尼亞州。他愛他的父母,他的家和南方。但他也愛他的國家。在1861年秋天,當美國被一場可怕的內戰分裂時,作為南方人的卡特-德魯斯決定加入北方的聯邦軍隊。
一天早上,他在吃早餐時告訴了他的父親他的決定。
老人看了一會兒他唯一的兒子,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然後他說:"從這一刻起,你就是南方的叛徒了。請不要告訴你母親你的決定。她病了,我們都知道她只有幾周的生命了。"
卡特的父親停頓了一下,再次深情地看著他兒子的眼睛。"卡特,"他說,"無論發生什麼事--要確保你總是做你認為是你的責任。"
那天早上,卡特-德魯斯和他的父親都帶著破碎的心離開了餐桌。而卡特很快就離開了他的家,離開了他所愛的所有人,穿上了聯邦士兵的藍色制服。
幾個星期後的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卡特-德魯斯臉朝下躺在一條路邊的泥土裡。他趴在地上,胳膊上還握著槍。卡特不會因為他的行動而得到一枚獎章。事實上,如果他的指揮官看到他,他將命令立即槍斃卡特。
因為卡特沒有死也沒有傷。他是在執勤時睡覺的。幸運的是,沒有人能夠看到他。他被生長在路邊的一些灌木叢所掩蓋。
卡特-德魯斯被派去看守的那條路離他父親的房子只有幾英里。
這條路從山谷中的一片森林開始,沿著一塊巨大的岩石攀爬而上。任何人站在這塊高大的岩石頂上,都能看到山谷裡的情況。而這個人往下看會感到非常暈眩。如果他從這個懸崖的邊緣扔下一塊石頭,它將落下六百米,然後消失在下面山谷的森林中。
巨大的懸崖,就像卡特躺著的那個,環繞著山谷。
在山谷的森林中隱藏著五個聯盟團--數以千計的卡特的戰友。他們已經行軍了36個小時。現在他們正在休息。但在午夜,他們將沿著那條路爬上岩石懸崖。
他們的計劃是出其不意地攻擊駐紮在懸崖另一側的南方人的軍隊。但是,如果他們的敵人知道了躲在森林裡的聯邦軍隊,士兵們會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無法逃脫的陷阱。這就是為什麼卡特-德魯斯被派來守衛這條路。
他的職責是確保沒有一個身穿灰色衣服的敵軍士兵窺探到聯盟軍藏身的山谷。
但卡特-德魯斯已經睡著了。突然,彷彿命運的使者來撫摸他的肩膀,這個年輕人睜開了眼睛。當他抬起頭時,他看到一個騎馬的人站在俯視山谷的巨大岩石懸崖上。
騎手和他的馬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似乎是石頭做的。該男子的灰色制服與他身後的藍天和白雲融為一體。他的右手拿著一把槍,另一隻手拿著馬的韁繩。
卡特看不清那人的臉,因為騎手正在往山谷裡看。但這個人和他的馬似乎很英勇,幾乎是巨大的體型,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地靠著天空。卡特發現他非常害怕,儘管他知道敵人計程車兵看不到躲在灌木叢中的他。
突然間,那匹馬動了起來,把頭從懸崖邊上拉了回來。卡特現在完全清醒了。他舉起了槍,將槍管推過灌木叢。他瞄準了那名騎士的心臟。輕輕釦動扳機,卡特-德魯斯就完成了他的職責。
在那一瞬間,那名騎士轉過頭來,朝卡特的方向看去。他似乎在看卡特的臉,看他的眼睛,看他勇敢、慷慨的內心深處。
卡特的臉變得非常白。他的整個身體開始顫抖。他的頭腦開始飛速運轉,在他的幻想中,馬和騎手變成了黑色的身影,在火紅的天空下緩緩起伏,划著圈圈。
卡特沒有扣動扳機。相反,他放開了槍,慢慢地放下了臉,直到它再次停在泥土中。
勇敢而堅強的卡特幾乎被他所看到的一切震驚得昏厥過去。
殺死一個可能會殺死你和你的朋友的敵人,這有那麼可怕嗎?卡特知道,這個人必須從埋伏處被射殺--沒有警告。這個人必須在沒有一刻準備好他的靈魂的情況下死去;甚至沒有機會進行默默的祈禱。
慢慢地,一個希望開始在卡特-德魯斯的心中形成。也許這個南方士兵沒有看到北方的軍隊。
也許他只是在欣賞風景而已。也許他現在會轉身,漫不經心地騎馬離開。
然後卡特向下面那麼遠的山谷看去。他看到一排穿著藍色制服的人和他們的馬,正慢慢離開森林的保護。一個愚蠢的聯邦軍官允許他計程車兵帶著他們的馬匹在森林附近的一條小溪邊喝水。而他們就在那裡--在眾目睽睽之下!
卡特-德魯斯回頭看了看站在天空中的人和馬。他再次瞄準了。但這一次他把槍口對準了馬。他腦子裡響起了一些話--他父親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無論發生什麼事,要確保你總是做你認為是你的職責。
卡特-德魯斯在扣動槍的扳機時很平靜。
就在這時,一名聯邦軍官碰巧從他靠近森林邊緣的藏身處抬起頭來。他的目光爬上了俯視山谷的懸崖頂。僅僅看著遠在他之上的巨大岩石的頂部,就使這個士兵感到頭暈目眩。
然後,這位軍官看到了讓他的心充滿恐懼的東西。一個騎著馬的人正騎著馬從空中落入山谷!
騎手在馬鞍上坐得筆直。他的頭髮向後飄揚,在風中搖擺著。他的左手握著馬的韁繩,右手藏在馬鬃的雲霧中。這匹馬看起來就像在地球上奔跑一樣。它的身體是驕傲的,高貴的。
當這位受驚的聯邦軍官看著天空中的這位騎士時,他幾乎相信自己看到的是一位來自天堂的信使。一個來宣佈世界末日的信使。這名軍官的腿越來越軟,他摔倒了。幾乎在同一時刻,他聽到了樹上傳來的撞擊聲。那聲音消失了,沒有迴音。一切都靜悄悄的。
軍官站了起來,仍然在顫抖。他回到了自己的營地。但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看到了什麼。他知道沒有人會相信他。
開槍後不久,卡特-德魯斯就被一名聯邦軍的中士加入。當中士跪在他身邊時,卡特沒有轉頭。
"你開槍了嗎?" 中士低聲說。
"是的。"
"對著什麼?"
"一匹馬。它在那塊石頭上。它現在不在那裡了。它翻過了懸崖。" 卡特的臉色很白。但他沒有表現出其他的情感跡象。中士並不明白。
"看這裡,德魯塞,"他說,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你為什麼要把這變成一個謎呢。我命令你報告。那匹馬上有人嗎?"
"是的。"
"誰?"
"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