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赫魯,1889年11月14日—1964年5月26日,印度開國總理。著有《印度的發現》一書,其中提到古代印度佛教的起源,佛教的起源,反對婆羅門祭祀權的社會運動。筆者深有感觸。
一、 有信仰的白人
雅利安人來自伊朗高原,是古代“拜火教”的傳承。是在基督教誕生之前在中東最有影響的宗教,是古代波斯帝國的國教,也是中亞等地的宗教。
古印度是部落文明,在雅利安人看來是低賤的人,這是最早的種族歧視,也是種族歧視的根源。雅利安一詞一說源自伊朗的波斯文,意為“有信仰的人”,另一說意味“高尚”。雅利安人相對於古印度土著人就是“有信仰的高尚人”,這本身就是對土著人的歧視性用語。
雅利安人的信仰是“有神論”,其神話故事和古希臘的宙斯神話幾乎一致。雅利安人統治印度,給與印度的是宗教崇拜和雅利安人的祭祀權。祭祀權就是向神說話的權力,一方面,有神論的信仰向大眾推廣,另一方面剝奪其向神說話的權力,將其歸為自己一族的“特權”。這就是雅利安人的統治,這就是信仰的本質?高尚的本質?或者說是統治的本質?
現在的人們思考過嗎?所謂“信仰”,所謂“有神”的本質,就是來自歧視性的社會統治,所造就的是不平等的社會結構。它人為將社會劃分了等級,出現了“高尚”與“低賤”之分,“光明”與“黑暗”之分。
二、 古佛教的無神論思想
在雅利安人的統治下,造就了種族不平等的社會結構,底層的人受苦受難,為了打破婆羅門的祭祀權,古佛教應運而生,它以無神論的思想否定了神的存在,從來否定了祭祀權,古佛教的思想是一場社會革命運動,目標就是否定特權,倡導眾生平等的人權。
古佛教的興起,在古印度得到了剎帝利、商人等社會上層的支援,因為在祭祀權之下,神權高於社會權,社會上有地位、有財富的人也是神權的受壓迫者,於是,他們參加了古佛教,帶領下層的貧民和無產者反對高高在上的婆羅門祭司們。婆羅門祭祀們妥協了,壟斷祭祀權結束了,剎帝利和貴人們各自造神,眾神平等的社會到了。失去了上層支援的古佛教社會運動結束了,佛教在以後的歷史中也逐漸被驅逐出了印度,婆羅門和貴人們的結合形成了新的統治秩序,而不平等的社會仍舊存在至今。 直至今日,印度的有神論仍舊是社會不平等的,是社會發展的最大阻礙。
佛教的社會運動在印度的歷史看出,無神論是人民平等的思想,是反特權、反神權的。神權與特權一體兩面,形成新的不平等,社會等級經由思想信仰合理化。
三、 中國對古印度思想的批判接收
婆羅門與佛思想作為印度思想的兩面都在中國出現,而中國對待兩者是批判接收。對於祭祀權,以及有神論,一個古代的故事——西門豹將巫婆投江。戰國時,西門豹治理地方,河水氾濫,民不聊生,巫婆提出用人投江獻祭“河伯”神,西門豹說,巫婆你和河伯比較熟悉,還是你和河伯神說一聲吧,結果,巫婆被投江,西門豹帶來人們修理河渠,治理河道,平息了水患。
這個故事,就是我們對待婆羅門的態度。婆羅門被當作巫術,不被信任,人們相信自己的勞動,填海造地,治理水災的歷史在戰國時代就充滿了科學精神。佛之思想在中國收到承認,其高點在於南北朝時期的“士族”,士族壟斷了社會權力,壓制了底層人們讀書、就業權。唐朝時候佛教興盛,也產生了科舉考試,李白的“天生我才必有用”的社會豪情,李白來自四川,出生時放牛娃,這樣的社會需要佛之眾生平等的思想。佛在中國社會化的運動中仍舊扮演革命的角色,促進了社會平等、包容、和諧的建設,這是佛教在中國傳播的意義。而婆羅門教的巫教,成為不入流的角色。後來,當佛教被用作統治的工具的社會,婆羅門的祭祀權結合了佛,形成了中國的佛教,佛成了神,擁有了祭祀權。這時新的特權,時佛與上層統治結合的產物,而非古佛教的精神本源。所謂“大乘佛教”難道不是和婆羅門結合的神教嗎?於中國傳統無神論之思想背道而馳。
四、 道路選擇的區分
有神與無神是中國(儒家文明)與西方(包括現在印度)的區別,縱觀地球上的文明,除去原始部落文明,在頂端的文明中國是特殊的,唯一的無神論文明,而其他都是有神論文明。有神與無神的起源不談。從佛之例子,可以看出,有神的本質是階級的、不平等的,而無神的本質是寬容的、平等的。
不論好壞,這是信仰道路選擇的不同,但都面對解脫、超越這一命題,走向了不同的解脫之路,造就了不同的人的“特質”——大我與小我。
有神論都是“小我”,包括古印度佛教,是透過個體的自我修煉,達到超脫、出世的境界,後來的瑜伽、靜坐、朝拜、咒語、祈禱等等,都是這個路子,從個體去朝向神之彼岸的解脫之路。
無神路都是“大我”,之所以佛教在中國是中國化的佛教,正在於小我之佛融合了儒家“義”,融合了道家的“無”。孟子云“捨身取義”,這就是大道!這就是無神論的精神實質,這是一種犧牲小我的精神,談到“犧牲”用西方的觀念總是嗤之以鼻,彷彿是泯滅人性,是的,有神論的宗教可以透過儲存身體,用心靈的虔誠來皈依神走向解脫之路,而無神論者無神可皈依,人之心靈超脫需要犧牲,捨棄凡人俗物實現“意義”,這是道路的不同,兩者都需要解脫。
捨身取義的大我,並不存在西方心靈學說的“本我”“超我”“自我”這些面向神的性格之分。大道與我共存焉!心靈的實體是“無“的,沒有”本“超”自“,只有”真“與”假“,而真、假都是歸”無“的。只有無神論者才是平等的追求者,才是為他人服務的犧牲者,才是天下關懷的仁心者,這是中國文化的精神。
小結:
從古印度佛教的發展以及中國化的過程,佛教在中國是有孟子“捨身取義“精神的,不再僅僅是個人的修行,兼有社會的犧牲,佛犧牲小我,解救眾生的故事只有在中國才會出現,而在古印度,仍舊是個人解脫之路的小我存在——不平等的社會等級、神的崇拜以及婆羅門的祭祀權,仍舊是有神國的統治精神,而在此基礎上發展的資本主義精神,用超我代替了神,用絕對精神代替了神,用人格代替了人。高舉個人主義的人權大旗,不知道如何面對無神論者的“天下情懷”。神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用神的名義來統治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