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初期,天下剛剛統一,一切都還沒有走上正軌,不少地方,民風粗野,做事無所顧忌。在中原腹地的一個小山村裡,就是這種彪悍的民風。
小山村裡有一家姓富的富戶,男主人前幾年去世,留下一個姓張的寡婦,帶著三個兒女過活。張氏為了撫養兒女,只得熄滅了改嫁的念頭,一心一意地操持家務,過著安靜的生活。
幾年後,張氏的女兒長大成人,準備嫁人。結婚的日期已經定下來了,張氏請木匠來打造嫁妝。一共來了三個木匠,姓洪的老木匠帶著兩個小徒弟。洪木匠年近五十,是一個老光棍,一生未娶。不過,他的手藝確實無可挑剔,打製出來的傢俱非常漂亮,附近的有錢人家,都會請他幹活。
張氏是個淳樸的人,一天三頓的飯菜弄得很豐盛,晚飯還會拿來一壺酒,讓洪木匠解乏。吃罷晚飯,還會陪著洪木匠聊一會天。張氏雖然徐娘半老,卻是風韻猶存,加上穿著得體,舉止端莊,讓洪木匠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
洪木匠不想奮鬥了,要是和張氏結婚,就可以過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了。有一天吃晚飯時,洪木匠仗著酒勁,開始試探張氏。張氏是個明白人,早就聽出他的話外之意,委婉地表達了自己不嫁的態度。
洪木匠不死心,回到家裡,翻來覆去無法入睡,心裡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動用魯班法術,讓張氏主動投懷送抱。只要生米煮成熟飯,不愁張氏不嫁他。想到此,洪木匠彷彿看見張氏和他生活在一起了,樂得呵呵直笑,全然忘記了魯班法術的反噬作用,會讓他付出代價。這就是民風彪悍的結果,做事只講目的,不顧及後果。
第二天晚上,洪木匠在家裡製作了一個梅花符,藏在懷中。第三天上午,他趁著張氏一家人沒有注意,將梅花符塞在她家堂屋的神櫃腳下。到了晚上,吃過晚飯後,洪木匠藉口腿腳不便,要求在張氏家裡歇宿。
張氏答應下來,把他安排在東廂房。東廂房住著幾個老僕,還空著一間客房,給洪木匠住下。洪木匠安排兩個小徒弟相伴回家,他則洗了腳,在客房裡睡下了。
到了半夜裡,張氏迷迷糊糊地坐起來,窸窸窣窣地下了床,往外走去。女兒問她去哪裡?她也不做聲。女兒見勢不對,急忙跳下床拉住她,她這才醒悟過來,卻根本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因為女兒快要出嫁了,張氏有些不捨,故此這幾晚母女倆睡在一起,可以說一些體己話。要不是女兒發現及時,也不知道張氏會去哪裡?會幹出什麼事來?
洪木匠在客房裡煎熬了一晚,不見張氏過來,天亮時分才萬分困頓地睡去。他很晚才起床,心不在焉地幹了一天活,吃過晚飯後,又早早地躺在床上等著。
這一晚,女兒格外留心,半夜裡,張氏剛剛起床,就被女兒發現,將她拉住。張氏猛然醒過來,對女兒說,感覺自己不是自己,好像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操控。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要去哪裡?到底要幹什麼?
女兒聽完,憂心忡忡起來。她想了一會,說道:“明天讓老僕去把翁天師請來看一看吧,莫非中了什麼邪?”張氏同意了。
所謂的翁天師,就是山頂道觀裡的道士,因為富家每一年都要施捨許多錢財給道觀,故此翁天師是富家常客。當初富家男人去世時,還是翁天師來做的法事。
第二天一大早,張氏喚來老僕,讓他挑著一桶油和一袋米,去道觀裡請翁天師。當天下午,翁天師就來了。他聽張氏講了情況,手握拂塵,在屋裡轉了一圈,來到神櫃前,蹲下身子,掏出梅花符,往懷裡一塞,對張氏說道:“屋裡有不乾淨的東西,已經被我清除,沒有事了。”說罷,拱手告辭。
洪木匠見翁天師蹲在神櫃前掏摸,心裡緊張極了,生怕他的齷齪伎倆被揭穿。後來見翁天師走了,他才鬆了一口氣。當天晚上,他藉口腿腳利索了,回家睡去了。
這一晚,張氏睡得特別踏實,半夜裡再也沒有怪事發生。
過了幾天,傢俱完工了,張氏結算了工錢,洪木匠回家去了。第二天上午,洪木匠剛起床,就見走進來一名道童,恭請洪木匠上山,翁天師請他敘話。洪木匠頓時心裡一緊,知道此去必定沒有好事,但是他又不能不去,只得跟著道童去了道觀。
到了道觀,翁天師將洪木匠請進密室,掏出梅花符扔在他的面前,沉聲說道:“你懺悔吧,放過你自己。”洪木匠撲通跪在翁天師面前,聲淚俱下地坦白了一切。翁天師當即施法,解除了梅花符的法力,也除去了反噬法力。洪木匠這才放下心來,拱手道謝。
翁天師冷冷地說:“我之所以幫你一把,是念在你曾經做過不少善事。”這話沒錯,洪木匠這一生,確實做過不少善事。他修過路,建過橋,幫過孤寡老人,救助過孤兒寡母。他積攢下來的錢財,大部分用在做善事上了。
或許有人會問,洪木匠既然心地善良,為何會對張氏使用魯班法術?這不是害人嗎?其實,洪木匠不是聖人,面對女色,他和所有的男人一樣,也有把持不定的時候。這個與心地善良沒有關係,而是與人的複雜性有很大關係。
經此一事,洪木匠感覺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當初師父傳授法術的時候,就一再叮囑,千萬不可輕易使用魯班法術,一旦破敗,反噬的作用往往令人意想不到,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自此後,他再也不敢使用魯班法術了,也沒有傳給徒弟們。因為人性太複雜了,保不準偶爾心生邪念,鑄成大錯。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像他這麼幸運,會遇上具有仁慈之心的翁天師。
本故事採用了魯班法術的元素,在於借事喻理,勸人為善,與封建迷信無關。讀罷故事,讀者諸君如果心生感悟,不妨把觀點表達出來,與大家一起分享,共同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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