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是產自亞洲的一種大型食肉類哺乳動物,也是現今世界上最大的貓科動物。虎的分佈地域非常廣闊,在亞洲和美洲都有它們的蹤跡,亞洲又以中國為中心分佈。老虎以其斑斕的毛色、矯健的身形和兇猛的習性予以人們深刻的印象,成為人們趨吉避凶的祥瑞之物。因此,自古迄今人們對虎倍加尊崇,其中不乏透過文字或藝術形式對其進行描寫和塑造。
《說文解字》曰“虎,百獸之君也。”由於虎本身所具有的威猛雄健的氣勢,在古代被尊為一種能夠戰勝邪惡的威懾力量,東漢應邵在《風俗通義·祀典》中說“虎者陽物,百獸之長也,能執搏挫銳,噬食鬼魅”。《易·乾·文言》中說到“雲從龍,風從虎,聖人作而萬物睹”,虎被提到了與龍同等重要的位置,成為在華夏民族觀念中僅次於龍的重要神異吉祥動物。
我們印象中的虎是這樣的,
是這樣的?
或是這樣的?
最近博物館也來了一批寧夏固原春秋時期草原上的老虎。額頭自帶“王”字的老虎,對於古人是可怕的猛獸,又是可敬的神獸。在寧夏固原這個極具北方民族特色的地方,也留下了老虎的一些印跡。他們是這樣滴!
固原境內出土的青銅器中,車馬具佔有很大的比例,器形豐富,發展連續,自成體系,為研究中國北方青銅器提供了大量的實物資料。其中鏤雕的車牌飾、動物圖案如圓雕的虎、鹿、羊等飾物,造型生動構圖巧妙,具有濃郁的地域特色,體現了遊牧民族的獨特審美取向。
帶扣是腰帶鉤掛、束系的構件,作用是將腰帶的兩端扣合到一起。王國維在《胡服考》中提到“其帶之飾,則於革上列置金玉名曰鉸具,亦謂之校,亦謂之環。其初本以佩物,後但致飾而已。”因此,帶扣也稱為鉸具。
飾牌,帶扣的一種,即牌飾釦,但已脫離了帶扣的實用功能而成為純粹的裝飾物。從出土的情況看,飾牌的位置通常位於死者腹部兩側,透過背後殘留的皮帶可以推斷飾牌是透過背後的橋形鈕綴於腰帶之上的。但也有個別墓葬如玉皇廟則將飾牌佩於胸間。現已發現的飾牌主要有青銅質、青銅鎏金、金質和銀質等幾種,採用浮雕、透雕、線刻並結合鑲嵌等方式將三維空間表現於平面的二維牌面上,多成對出土。飾牌是裝飾虎紋的最主要器物,約佔虎紋青銅器的80%左右。
古代藝術對動物形象的刻畫有著一套特別的表現規律,《考工記》中《梓人為荀虞》一篇著重論述了動物雕刻裝飾的技法。當中一段描寫到“凡攫剎殺援蓉噬之類,必深其爪,出其目,作其鱗之而。……則於眠視必撥而爾怒苟撥爾而怒,則於任重宜,且其匪色必似鳴矣。”劉敦願先生對這一段作了精彩的今譯“舉凡處理猛禽、猛獸、龍蛇之類兇猛鴛野的動物造型時,一定要把爪部雕刻得蜷曲深刻,使之含蓄有力,眼睛突出神,毛、羽、鱗甲清晰而生動。
從虎紋各個時期的演變來看,虎爪和虎牙採用旋渦紋來強調,也有利用鋸齒狀來表現,但無一例外的是這些區域性所佔畫面比例愈發地大了起來。後期的虎紋還更加註重對虎鬃毛的表現,如此著意刻畫強調只為對虎的生理特點勇猛暴怒程度的突出。以虎咬鹿紋飾牌為例,呈橫型,虎的形象張口露利齒,尾掃地,腰部收緊,圓耳凸起,虎鬃長卷,利爪尤其被突出強調,雙目怒視踏於虎口下的鹿,鹿的絕望神態刻畫到位,透過鬥爭主體面積的對比,獲得了更大的視覺張力,進一步突出虎的王者風範。
虎獸組合,這一型別的組合通常處於彼此爭咬搏鬥的狀態,因此也被稱作“博鬥紋”、“咬斗紋”或“搏噬紋”。這類影象不僅在虎紋當中具有代表性,在整個動物紋風格的裝飾中也佔有重要地位,可以說動物咬斗的藝術構思是北方草原青銅器中藝術造詣最高的作品。既有表現虎與食肉性動物之間的較量,又有虎咬殺食草性等弱小動物的影象這類組合有虎牛、虎鹿、虎羊、虎馬、虎駝等,特別是後者更為鮮明地表現了草原生活中弱肉強食的景象,是最能反映草原青銅器地域性和民族性的典型影象。
寧夏固原出土的這批文物大約為戰國中晚期公元前4一前3世紀,是虎紋在青銅器裝飾面貌上的鼎盛時期,一方面繼承了前期虎紋裝飾的特徵,同時又不斷吸收周鄰文化動物紋裝飾的特點,表現手法和風格特徵逐漸趨於成熟,雄厚蒼勁的北方草原動物紋風格在這時得以塑型,這一階段的虎紋種類和數量是其他時期無法比擬的,藝術手法上也達到了一定高度。此時的“虎紋”裝飾主要有以下幾個特點:虎蹲踞、佇立、咬鬥等幾種不同主題的虎紋裝飾同時並存,但又以噬咬主題最為豐富,老虎與各種動物的搭配組合引領了這一時期的裝飾主流。
寧夏固原地處黃土高原西北,是通往塞北的交通和軍事要衝,有“八郡之肩背,三鎮之要膂”之稱,北方遊牧部落中的戎、羌、鮮卑、敕勒、柔然、党項、蒙古等先後在此地生息繁衍,共同創造了燦爛輝煌的固原古代文明。固原北方系青銅文化,主要指春秋戰國時期活動於此的義渠、烏氏等西戎各族創造的一種地域特色鮮明的文化,其風貌展現出遊牧兼農業的特點,不僅反映了生活在當地的西戎各族的政治、經濟和文化習俗,也折射出西戎各族與中原乃至歐亞草原民族之間的關係。
生活在北方草原的遊牧民族,世代過著狩獵生活,他們深知草原上動物的身姿習性和運動規律,這些藝術化的動物形象,正是草原民族在長期的遊牧狩獵生活過程中觀察自然、理解自然的親身感悟,是對他們內心情感的真實描繪,他們在鑄造所用之物的時候有意識地把自己的審美取向融人器物裝飾之中,用自己獨特的觀察力和創造力,將藝術與生活相結合,創造出了一支如此獨具魅力的青銅文化。
“青銅之路——寧夏固原春秋戰國時期北方青銅文化特展”正在大同市博物館一樓臨展廳開展。虎年馬上就到來了,讓我們來博物館裡沾沾虎氣兒,在新的一年裡生龍活虎,虎虎生威!快來帶上你的小夥伴來這裡找老虎吧!
參考資料:
[1]紀雅雯,宋平.動物如何進入了藝術:固原出土青銅器散論[J].文物天地,2018(07):48-50.
[2]杜志東. 北方草原虎紋青銅紋飾研究[D].中央民族大學,2011.
文 字:嶽亭池
審 核:王利霞 白 月
編 輯:王雅玲
責 編:王利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