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爸爸求你了,別再打我了。”韓福軍緊緊地把孩子抱在懷裡,看著再次發病的兒子,他難過不已。自從妻子不告而別之後,韓福軍又當爹又當媽,每天不僅要照顧孩子的吃穿,還要賺錢給孩子治病。七尺男兒因為身處生活的絕境,哭得像個孩子。
韓福軍是內蒙古赤峰人,2009年和妻子喜結連理,家裡只靠著種地為生,日子雖然不算富裕,但一家人對未來滿懷憧憬。2012年7月1日,嘉軒出生了,韓福軍欣喜若狂,可他還沒來得及享受初為人父的幸福,噩耗卻突然來臨。嘉軒剛出生就因為低體重、吸入性肺炎、和新生兒黃疸被送到了重症監護室。
眼睛還沒有徹底睜開的嘉軒,就開始輸液和藍光治療,粉嘟嘟的小身體滿是針眼。由於年紀太小,嘉軒只能透過哭鬧來表達情緒,每天嗓子都是啞的,看著病床上痛苦的孩子,韓福軍的心像被撕碎了一樣。好在經過一個月的精心治療,孩子平安出院,韓福軍終於能放下心來了,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更大的磨難還在等著他。
隨著嘉軒一天天長大,韓福軍的幸福感卻一天天減少:孩子兩歲了還不會叫爸爸媽媽,鄰里都說是貴人語遲,韓福軍不放心,帶著孩子到市裡的醫院檢查後,醫生說孩子有自閉傾向。他當時只是擔心孩子是不是啞巴,第一次聽說“自閉”。可醫生卻說孩子的病遠比啞巴可怕,“有可能看不到頭,會一輩子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建議儘早治療”。
韓福軍坐在醫院外的階梯上,明明沒人和他說話他卻覺得耳邊轟鳴,根本無法接受,本來暢想的所有未來都在這一天化作泡影。30歲的男人無助地蹲在牆角嚎啕痛哭。“醫生說只要堅持康復治療,孩子就還有希望。
我不可能放棄兒子,當然要帶著他做!”韓福軍當即決定要給兒子治療下去,可當他了解到治療一個月就要將近萬元的費用後,徹底絕望了。
韓福軍就是普通的農村家庭,一整年都賺不到2萬,如今一個月就要花掉半年的錢,他猶豫了。可看著可愛的兒子躺在床上望著他的眼睛,他咬著牙決定:“必須救!”
於是他拿上家裡所有的積蓄,又和親朋好友借了錢,在市裡租了房開始了帶孩子康復訓練之路。妻子每天陪著孩子做康復,他在附近的工地打零工補貼家用,中午做好飯送到醫院給娘倆吃,每次走到康復室門外他都能聽到孩子的陣陣哭聲,止不住的心疼。他掐著自己胳膊提醒自己,為了兒子將來能和正常孩子一樣生活在陽光下,他必須狠心。
一段時間的康復治療讓嘉軒有了一些進步,他能自己慢悠悠站起來了,雖然口齒不清晰,但也會咿咿呀呀地發聲。這些進步對於韓福軍一家來說是莫大的安慰。可是之前湊得錢已經花得差不多了,家裡已經沒有錢可以支援孩子康復,韓福軍只好帶著孩子回家,想攢一些錢再過來做康復。
回到家後,韓福軍每天除了幹農活外,有任何能賺錢的零活都會搶著幹。白天干自己家的農活,晚上戴著探照燈幫地多的同村澆地、拔草。許多次,韓福軍都累得直不起腰,拔一會草就會栽倒在地上。但他不以為意,他想多幹點,多賺一點錢,孩子就多一分希望。他起身拍拍泥土,一直幹到深夜,每天只睡4個小時。
直到2018年,妻子向他抱怨孩子脾氣越來越差,打人咬人都是好的,有時甚至會拿頭撞牆。韓福軍只好安慰妻子說最近再攢攢錢,就能去醫院做康復治療了,讓妻子再忍一忍。妻子控制不住地大哭“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令韓福軍沒想到的是,還沒等到他賺夠去治療的錢,不幸的事再次降臨。忙碌了一整天的韓福軍終於捨得回家休息一下,進屋裡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妻子說說話。可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她的身影。直到他看見桌子上有一封信和一千塊錢。心裡涼了半截,他知道,妻子走了,離開了這個家。他不怨妻子,他只恨自己沒能耐,沒法給妻子幸福,也沒法治好他們的孩子。
妻子的離開讓嘉軒無人照顧,韓福軍只好白天待在家裡,晚上照顧農田。到了秋天,村裡人開始割玉米桔梗,韓國福想多賺點錢。在把孩子哄睡了後,走進濃濃的夜色裡幹活,一干就是一整夜。可今年連續降雨,家裡的苞米都泡在水裡,韓福軍絕望地跪在地頭痛哭:“孩子的救命錢沒了啊。”
後來,只要攢一點錢韓福軍就帶著兒子去做康復治療,轉眼間就到了2021年,也許是真的天無絕人之路,嘉軒在康復訓練後進步很大。2021年9月,醫生建議他帶孩子去北京的醫院做系統治療,說孩子是輕度自閉,抓住時機治療一定會有明顯效果。
醫生的話彷彿一顆火種在韓福軍的心裡熊熊燃燒,可是它又迅速冷卻,“我怎麼拿得出手治療費呢?”他無比自責又無奈:“眼見著孩子有所好轉,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希望,如今又有天災,我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