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樣的八月十五
驛運隋唐
今年中秋節放三天假，可以喘口氣，緩釋下整日紛繁忙碌的心情和匆匆行走的步伐。
9月開學後，孩子上了七年級，課程的深度和廣度有所增加。好在經過一年的洗禮，她已逐漸習慣了中學的生活節奏，讓我們省心不少。除了英語，其他課程的老師換了個遍，班裡也轉入兩名新同學。新的學年，新的老師，新的開始，這是個好兆頭。
昨天上午送孩子去上英語培訓班。我和妻子順便到超市買點東西，走了家親戚。12:40孩子下課時，下起大雨。接上孩子，妻子駕車往家趕。回到家，岳父已做好午飯。隨便吃點，又將孩子送到學校，下午14:00資訊奧數要考試。
妻子要回家睡覺，我冒雨去了趟圖書館。許是下雨的緣故，又兼假期，圖書館裡人不多，管理員懶洋洋的，各忙各的。挑選一番，我借了幾本書，準備在假期裡好好閱讀，換換腦子。
出了圖書館，雨越下越大。天地間白花花一片，一陣風吹過，雨絲搖曳起來，如夢似幻，很快就淋溼了衣服。路上行人和車輛，在雨中留下個匆匆背影，大家都趕著回家過節。
回到家，拿出手機，微信朋友圈裡都是下雨。心情不由得陰晦起來。窗外黑乎乎的，天陰得厲害，馬路兩邊的樹木低垂著頭，隨著風在雨中無助地搖擺。
拿出書，我躺在沙發上，隨意翻閱。時間過得很快，又到了接孩子的時間。妻子開車去了學校。
晚上吃完飯，雨一直未停，一如既往的大。往常這時候，我都要陪著岳父出去轉一個多小時，順著區政府門前的大廣場走上好幾圈。平日裡坐在電腦前，運動量少，我的尿酸值很高，痛風動輒前來拜訪，發作起來痛不欲生。妻子告誡我，要多運動鍛鍊，少吃嘌呤高的食物。我總結為“管住嘴、邁開腿、多喝水”。話雖如此，道理都明白，但很少能堅持下來。於是便自我安慰，生活嘛是活給自己的，不是給別人看的，順心隨意即可，不要太在意外界的東西。
孩子的藥快吃完了，我從手機上掛了號，準備今天一早帶孩子去醫院。
雨下了整整一夜，“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若沒事，正該是睡懶覺的時候。但我得早起，順便把孩子提溜起來，因為要帶她去醫院。
去年孩子的鼻子老是不得勁，我和妻子帶她去了醫院。檢查一番，醫生告訴我們，孩子對蟎蟲、狗毛之類過敏。要想根治，得吃三年的藥。於是，我們就拿了一大包藥，晚上睡覺前給孩子滴上。經過近一年的治療，孩子的鼻炎有所緩解。但因為家裡養著條小狗，孩子又跟狗比較親密，無論我怎樣威脅恐嚇都沒用，所以還是得繼續吃藥。
起個大早，到了醫院。隨著人流，我出示健康碼，測體溫，就診，拿藥。人不多，一切都很順利。這次讓大夫開了8瓶4號藥，估計孩子能吃到明年春節。
中午刷碗的時候，我發現櫥櫃下不斷冒水。尋找源頭，發現問題出在下水道。妻子指揮，我把洗碗池的下水管卸下，用清水反覆沖洗，再裝上。開啟水龍頭，下水道還是往上返水。伴隨著渣滓和廚房垃圾，流了一地，臭不可聞。
檢視業主群，沒有人發下水道堵塞的訊息。妻子給物業打電話，說是下午來人看看。我們這棟樓，二樓和四樓的下水道最容易堵，一年至少兩次，尤其是冬天。樓上一用水，二樓或四樓的廚房就返水。於是業主群便活躍起來，有人呼籲先別用水，有人痛斥建築商偷工減料，有人罵物業不作為，如此等等，總要熱鬧上一兩天。
下午，物業來人看了看，說是我們家的下水道堵死了，不是主管道，他們不管，讓我們自己找人通管道。我家在六樓，按說不應該堵啊？但事實就是這樣，水龍頭一開，下水口就返臭水。
妻子問他們能否幫忙處理，給點錢也行。答曰沒工具，且不是主管道，只能自個想辦法。
岳父指揮著，我檢查一番，洗碗池下面的水管都沒問題，估計是下水管通往主管道的通口堵住了，也許是油汙，也許是垃圾。岳父讓我燒了幾鍋熱水，從洗碗池倒下去，試圖將油汙燙化，結果不管用。妻子從網上查查，指揮我倒洗衣粉、白醋、洗潔精之類，也是沒效果。
看看時間，該送孩子學舞蹈了。妻子開車帶著孩子出去。孩子本該8月份舞蹈考級的，但因疫情原因，無法考試。老師通知說10月1日考級，今天的課必須參加，不準請假。我琢磨著今天說啥都得通開，不然廚房就沒法用。我從網上查了查，通下水道的預留電話倒是不少。電話打過去，要麼空號沒人接，要麼工人回家過節沒時間，要麼就是價格談不攏。可以理解，節假日期間沒有二三百元，工人都不願幹。
我家的廚房下水道與整棟樓的主管道，連線處是U型結構。我試了試，棍子或細鐵絲只能直上直下，不能拐彎。也不敢太使勁，害怕把樓下的管道捅破，到時候五樓天花板漏水，吃不了就得兜著走。
岳父找來一段硬鐵條，一端窩個鉤，用抹布纏上幾圈，讓我慢慢往下捅。我依計而行，憑感覺上下捅，抹布掉了，就慢慢用鐵條頭上的彎鉤勾上來。忽然想起小時候去打水，水桶不小心掉進井裡，有經驗的大人就用扁擔一頭的鉤子慢慢去勾。
功夫不負有心人，幾分鐘後，聽到一聲響，如聞仙樂，U型管道終於通了。水龍頭開到最大，水嘩嘩流進洗碗池，半晌未見下水道往上返水。終於好了，我鬆了口氣，懸了半天的心放回了肚裡。
打掃完廚房衛生，又到了接孩子的時候。我和妻子去了舞蹈學校。今天天很冷，外邊氣溫較低，很多人都穿上長衣長褲，當然也有愛美的姑娘依舊是短裙T恤，漏出大片的面板。廣場上有美人魚表演，大大的玻璃水池裡，兩個美女打扮成美人魚模樣，在水裡游來游去。周邊圍了一圈人，個個拿著手機。成年人的生活都不容易，為了自個的理想，每個人都在努力地活著。
小時候，八月十五正是秋忙時節。田野裡一片金黃，豐收在望。在收穫玉米、大豆、高粱、紅薯的緊張忙碌中，走親訪友也不失為一種短暫的休憩。記得那時候，走親戚攜帶的禮品很簡單，不過是兩斤月餅、兩瓶白酒、三五蘋果鴨梨之類。主家殺雞煮魚，盡其所有，殷勤招待。莫笑農家臘酒渾，豐年留客足雞豚。有時賓主喝得酩酊大醉，興盡而返。
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月亮依舊，卻物是人非。如記憶中一樣，年邁的母親會在老家堂屋的供桌上擺滿貢品，如月餅、瓜果梨桃等各種時令水果，還會點上香燭，供上美酒，向滿天的神佛和保家姑娘虔誠禱告，奉上“有飯您先吃，有事您先支”“保佑家人平平安安”之類的話語。
待到香燭燃盡，一家人圍坐一起，在皎潔的月光下分食月餅和水果。父親有時會念幾句古詩詞，講一段故事。而那時的我，卻在想著怎麼和妹妹搶著吃。
年年歲歲月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若能夠，我願拋棄現有一切，只為能重回到三十多年前的舊時光，在父母的身邊無憂無慮的慢慢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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