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研究古人類起源的目光從黃河流域投向長江流域的人中,除了黃萬波與吳汝康等人,還有一位重要的人物就是金昌柱教授。
寫到這裡,不能不提當年的國家攀登計劃。
1995年英國《自然》雜誌發表了黃萬波研究員與美國學者羅瑟爾.石漢教授等聯合撰寫的《亞洲的早期人類及其工具》一文,首次向國際科學界揭示:
在中國重慶巫山龍骨坡遺址發現了距今200萬年前的古人類化石和舊石器文化。
這一資訊立即引起了中國科學界高層領導和權威人士的極大關注。1997年, 時任國務委員兼科委主任的宋健同志做出了一項重要的決策:
從1998年起,國家 “九五”攀登專項“早期人類起源及其環境背景研究”將正式啟動,並任命由後來在2005年當選為中國科學院院士的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的邱佔祥教授為首席科學家,旨在中國土地上尋找200-400萬年前的人類化石及其文化遺物。
國盛科技興。
國家科技部、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中國科學院等部門從“八五” 開始就設立了攀登計劃專案和相關的重點、重大專案。
這是為了加強基礎性研究而制訂的一項國家基礎性研究重大專案計劃。
攀登計劃自1991年開始實施,先後有45個專案列入該計劃,除1991年和1992年先後啟動 的30個攀登A類專案外,1994年又啟動了15個工程與技術科學重大基礎研究專案(攀登B類專案)。
攀登計劃包含的內容有兩個方面,即以探索和認識自然界客觀規律為目的的研究工作(攀登A專案)和瞄準社會進步、經濟發展為目標的研究工作(攀登B專案),涉及數學、物理、化學、天文、地學、生物學、基礎醫學、基礎農學等方面的基礎研究專案和技術、工程領域的基礎研究專案。
當時,金昌柱所在的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的九五攀登計劃就是《早期人類起源與環境背景研究》。
邱佔祥教授打算在這個大專案內設立3個子課題,即雲南子課題、鄂西川東子課題和河北泥河灣子課題。其中雲南子課題,重點研究元謀縣的小河和雷老兩個蝴蝶古猿的產地。鄂西川東子課題,研究和考察那一帶的古人類化石和舊石器等材料。而河北泥河灣子課題的研究重心是那一帶的舊石器,當然還要尋找新的古人類材料。
上述3個子課題都是上世紀80—90年代我國古人類學界的研究熱點,也是研究的方向。
最終安徽省能夠進入這個計劃,是因為徐欽琦教授的提議。
徐欽琦教授北京大學畢業後,他的第一個研究地點,就是到安徽潛山地區工作。
1970年,邱佔祥與李傳夔等人在安徽潛山縣黃鋪附近的紅層中,發現了古新世哺乳動物化石。這是繼廣東南雄、湖南茶陵之後,華南紅土層中又一極其重要的發現。他們對安徽境內的紅層進行了一次普查。在潛山、宣城發現了古新世的哺乳動物化石。經過研究,認為它們包括了早、中古新世(潛山望虎墩)和晚古新世(潛山痘母組和宣城雙塔寺組)的動物群。
這是徐欽琦去安徽有東西研究的前因。 在那裡,當時他們發現了哺乳動物化石共計有26個屬29種,(不含未定種)隸屬於8個目14科,其中有2個新科1個新亞科21個新屬28個新種。
從那時起,學生時代的問題,一直在他心中揮之不去:
1963年,在一次野外考察時,他發現了由生物滅絕期的地層到生物爆發期的地層,中間只隔了“薄薄的一層”,而“這裡面”什麼都沒有。這是什麼原因?
他求助於老師。 老師表揚了他的觀察,然後說,這是一個未知的答案,你將來一定會解開。
然後老師問他:
現在是否對古生物學感興趣?
這是徐欽琦剛進校時,老師問過的問題。當時他的回答是:
不感興趣。
而現在,老師又提出了這個老問題。
他依然如實回答:不感興趣。
老師臉上明顯地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在徐欽琦當時的想法中,古生物學是一門特別枯燥的課程,刻板的方法,不可更改的約定束成的名稱,一切都是前人設立好的,對於一個生物,你只要認識它是什麼就行了。
沒有創造性可言,只是重複著前人的勞動,這對於徐欽琦來說,是最痛苦的。
徐欽琦教授回憶:
“我並不十分看好這3個地點。於是,我向邱佔祥教授建議,設立第4個子課題,即安徽子課題,並建議由金昌柱博士任課題組組長,我全力輔佐他。邱佔祥教授認真聽取了我的意見,但他在會議期間沒有表態。”
1998年1月23日,宋健同志來到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視察,他向全所同志宣佈:國家“九五”攀登專項“早期人類起源及其環境背景研究”就此啟動,並請邱佔祥教授作具體的工作安排。
那一天,邱佔祥教授正式向全所同志宣佈,攀登專項設立4個子課題。其中第4個子課題就是安徽子課題,而課題組組長也正是金昌柱博士。
邱佔祥還是聽取了徐教授的意見。
【夢想的天花板之四十四浮生之14 攀登計劃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