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裡說到暑假留學生孩子們都已回國,我被車撞的腿好很多,也不再需要藉助柺杖走路了。
兒子女兒給猴哥我倆報旅遊團去加拿大東部三日遊。
臨出發的那天清晨,倆孩子開車送我們到多倫多的一個華人廣場,是旅行社指定的集合地點。
旅遊大巴車來了,車上坐滿了遊客,大部分都是華人,有幾個褐色面板的南亞人,像印度或者巴基斯坦那邊的。
華人的旅行社普遍報價低於西人的旅行社,而且旅行途中每晚還有豐盛的中西結合自助餐,所以有不少的老外也喜歡跟華人旅行團出遊。
上車後,導遊給每個人發了一個旅行社標誌的胸章,說了一些旅遊注意事項和沿途景點的時間等。
導遊每宣佈一項規則,都要用英語,廣東話和普通話各說一遍。
猴哥我倆自從到加拿大後,這是第一次出去旅遊,坐在車上看著窗外的沿途景色,心裡很興奮,比較著這加拿大田野大地上種植的莊稼和我們東北的有啥不同。
農村長大的孩子對土地有著深厚的感情,喜歡城市外的鄉村風光。
看到這北美肥沃的土地上種植的莊稼並不多,有大豆,玉米,還有大片的牧草。
猴哥眼饞地說這些土地要是在中國該有多好,加拿大的土地是種一年,再撂荒一年,說是土地也要休息。
猴哥也不知道在哪聽說的,這些牧草收割後打成大草捆,用飛機運到香港,香港的跑馬場上的馬吃的都是這裡的牧草。
我也不知道他說得對不對。
從來到加拿大就忙於生計,從沒走出過這麼遠呢,我也貪婪地望著窗外的景色。
除了田地草場,還有高低起伏的丘陵和散落的湖泊,有的湖泊邊上樹木低垂到水面,映照在湖裡,湖水靜止的如一幅畫。
中午時分到了這次旅遊的第一個景點,多倫多以東的一個城市叫京士頓。
旅遊大巴停在湖邊的停車場裡,車上的遊客下車來後,在停滿遊艇的碼頭岸邊拍照,湖鷗成群的在人頭上飛來飛去,嘎嘎的叫著要吃的。
在京士頓記得最清楚的是導遊講這個小城有一座著名的監獄,就在不遠的湖邊。
大家朝著導遊手指引的方向望過去,一座城堡似的建築在遠處清晰可見,不是外圍的牆上的鐵絲電網,還以為是個度假山莊呢。
導遊還講了這座監獄裡關押著一個特殊的殺人犯,被判終身監禁。
這個人曾經是個戰鬥英雄,但是他犯罪殺人的過程,是用一種常人難以理解和啟齒手段,及其殘忍及其變態。
導遊講了很長一段這個曾經的英雄後淪為罪犯的故事,聽起來真的很震驚。
一面是戰場上英勇的軍人,一面是人格極度分裂的罪犯。
看到遠處的類似古堡般的監獄,背景襯托著水天一色的湖水,車上的遊客們都大呼,這監獄的景色也太好了吧。
導遊大笑說景色好你們誰願意去住?大家又說笑了一番回到車上。
那次旅遊一共是三天的行程,去了蒙特利爾,魁北克古城,第三天返回的時候還去了千島湖。
在同車的遊客中有一對夫妻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這對夫妻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樣子,女人嬌小,長髮披肩看起來文靜不怎麼說話。
男人的長相普通,寸頭直挺挺的立著,穿著一件褪色的體恤和工裝褲子,印象深刻是他的一條腿有毛病。
第一天沒怎麼注意,第二天中午在一個旅遊商城,我拿著女兒給帶的照相機準備拍照,但是伸縮鏡頭不好使了,怎麼也打不開。
猴哥也不會用,我找到導遊給鼓搗半天也沒弄好。
這下可把我急壞了,照相機不好使,出來玩照不成相那不白來了嗎?
在另一個大廳過來的那男人,看到猴哥我倆的焦急的樣子,就把照相機拿過去告訴說把相機裡的電池卸下來再重新裝上。
經過他把電池這麼一拆一裝,照相機的鏡頭好使了。
這一次對他熱心幫助很感動,不然照相機還真不知道早能弄好。
然後看到團裡其他人有什麼不懂的,他也上前幫忙。
旅遊大巴拉著我們到魁北克古城的當天中午,有一頓自費的法國大餐,好像是三十八加元一位,團裡好多人嫌貴不去吃了。
猴哥我倆出門看見啥新鮮的兜裡雖然沒幾個錢但也要嚐嚐。
我倆點了一份牛排一份烤龍蝦。
法式餐廳裡,靠牆是一排皮質靠背椅,猴哥我倆坐中間,左邊是一對母女,女兒是留學生,媽媽從國內剛來不久,媽媽給女兒點了一份牛排,她自己不吃。
這位媽媽一邊看著女兒吃,一邊和我說這東西有啥好吃的死貴死貴的。
她這樣一說給我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覺得自己是個饞嘴老孃們。
我倆右邊坐的就是前面說的愛幫助人的那對夫妻。
他們不但點了兩份精緻的餐品,還要來一瓶紅酒。
當侍者用托盤端來紅酒,職業禮貌地起開紅酒瓶蓋後把酒倒在高腳杯裡。
他們兩人喝之前還碰了杯,玻璃酒杯聲音清脆。
在他們落座之前就見男的很紳士的挪椅子給女的坐。
我不是因為男的這麼做有什麼稀奇的,是感覺兩人都已經中年了,男人還能對老婆這樣細緻體貼而稀奇。
猴哥看我不時地望著那對夫妻,以為我饞人家的紅酒呢,也要給我點一瓶,我說去你的吧。
因為鄰座,我們這三桌人聊起天來。
邊吃邊聊,這法國大餐按照猴哥說的,哪有多點東西太少了,他連個半飽都沒吃上,就是嚐個新鮮吧。
因為是吃法國大餐,這頓飯的時間給得長一些,沒有像其他吃飯時間那麼趕。
右邊這位男人說他快六十了,已經當了爺爺,有兩個孫子。
我們聽後都覺得很吃驚,看起來他們倆人的年齡不像爺爺奶奶啊。
他還講了他的過往經歷,說他讀的是加拿大一所著名大學,所學專業在工作中沒用上,畢業後,就職,失業再就職,現在在一家酒店工作。
因為左邊的女孩正在上大學,話題自然地就說到大學學習上了,女孩對大學學習認識上說很困惑。
聊到這,這個男的感慨地說他雖然大學所學非所用,可是大學幾年的學習經歷還是給了他很大的幫助,對他幾十年的人生過程尤其是生活低谷時思維的轉換有開悟的。
大致說得好像就是這意思,時隔多年加上我的學識和理解能力有限,並不能完全地複述出他的話來。
不過當時對我的觸動還是挺大的,回去後在家裡,對女兒和兒子,還有家裡住的留學生,現學現賣的經常提起,尤其是孩子們對上大學有所懷疑的時候,我就在腦袋裡搜尋聽過的話,告訴孩子們,上大學和不上大學不一樣。
我也不管孩子們愛聽不愛聽,時不時地和他們叨叨一遍。
在以前經常聽到人們調侃在國內旅遊,上車睡覺,下車看廟。
那趟加東三日遊我也有感覺,在外國旅遊,不看廟看教堂。
在蒙特利爾的一座山上有座雄偉的大教堂,叫啥名字忘了。
在魁北克也去教堂了,教堂裡印象深刻的就是教堂窗戶上的彩色玻璃。
對了,在出發的第一天還到了加拿大首都渥太華,國會山莊景色很美,其他全忘了。
出去旅遊了三天,還好我受傷的腿竟然堅持了下來,猴哥在玩的三天裡接到過客戶電話,唸叨出來玩耽誤幹活了。
八月底,留學中介餘老師送來三個上海的留學生來。
家裡來了三個小朋友,女兒和兒子建議在後院搞一場派對,把他們的同學朋友叫過來一起玩。
我說把我的英語班同學和幾個朋友也叫來高興高興,在我被車撞的那段時間大家沒少關心我,順便表示一下感謝。
當時院子裡有一塊空地,地皮裸露,前任房主怕颳風起灰,擱一塊廢舊油氈紙蓋在上面,用十幾個砂鍋蓋壓著。
大夥得問哪來那麼多砂鍋蓋?前一個房主開過一段時間飯店,餐具都是從國內發過去的。
搬家走時還有好多沒開封的盤子碗啥的,都是沒用過的,還給我留了一些,淺綠色海螺貝類形狀的,我很喜歡。
沒想到有一次我出門沒在家,全被女兒裝車上拉走捐給了二手店。
我回來後很氣惱,女兒說她看著不順眼。
又扯遠了,說回來,這塊空地正對著窗子,坐在屋裡抬眼就看到,真不好看。
猴哥就出去買了一些水泥和地磚,把這塊地鋪上平整的地磚後,看起來乾淨整潔了,我讓猴哥流出一溜不鋪地磚,把後院牆角的花草移栽過來一些。
這株蘭草花是猴哥給客戶幹活,人家不要撿回來的,從新栽種上開的挺好看的
經過這麼一鼓搗,前院看起來規整多了,加上花花草草的,原來破敗的院子大變了樣。
現在邀請人來家裡玩,猴哥又花了一天時間把前院收拾了一遍。
收拾完了前院,猴哥又歸攏後院,在草地邊,車庫的牆根有一顆葡萄,栽種很多年了,根部有小號碗口粗,原來枝藤亂糟糟地堆在一起,很長時間沒有打理胡亂的生長。
我們搬進來後,猴哥有空就收拾,從工具店買來大木方子,在草地上挖了深深的幾個坑,把木方立進坑裡,埋嚴實了,再用細一些的木條木方架在上面,用鐵角子固定上。一個又大又長的葡萄架子就做好了,再把亂糟糟的葡萄藤理順捋好鋪在架子上。
夏天裡,葡萄葉子茂盛爬滿了葡萄架,中午熱氣撲面,葡萄架下涼爽舒服。
可惜猴哥做好了葡萄架子,沒時間享受,天天出去幹活,我也是忙裡忙外根本沒空到後院坐一會兒,偶爾家裡住的的孩子們過去玩玩。
這回要開part,這個葡萄架子有了用場。
入鄉隨俗,周圍的外國人家在夏天經常在花園裡開part,一幫人放著音樂,有時還跳舞,燒烤的香味在四周瀰漫。
兒子和女兒在我們沒來之前都住過外國家庭,所以對老外開part的吃的喝的都瞭解,說不用我管,採購食物都由他們來辦。
開part前一天,新來的幾個孩子也興奮地跟在女兒的屁股後,女兒帶孩子們去上老外的超市買吃的喝的。又去一元店裡買來一次性的杯盤用具。
我老怕人多不夠吃,猴哥也不放心囑咐多買些東西,既然請人來玩,就敞亮的,別摳搜的東西少人家客人不敢吃。
我本來就粗粗拉拉的,不會統計,看孩子們買得好像不充足,自己又開車去買了很多。
那天來了有三十多人,有兒子女兒的同學和朋友,都是家在國內的孩子,父母不在身邊,一聽說開part高興壞了。
還有我上了兩次英語班的一些同學,和來多倫多後認識的幾個朋友。
當天猴哥就帶著兒子搬幾張桌子,在葡萄架下襬成一長溜。
下午二點多鐘,女兒帶著幾個留學生孩子把前一天在一元店裡買的白色塑膠桌布鋪上了,兒子和他的小夥伴負責在燃氣爐子上烤肉,旁邊還架起了一個炭火爐子烤肉串豆腐串那些穿起來的食物。
醃製好的魚排,肉排雞翅和牛肉餅都是現成的,直接放在燃氣烤爐上烤就行了。
三文魚切好了放在冰箱裡,吃的時候再直接端出來。主食牛角麵包蛋糕啥的也都是在costco 買現成的,也省事,蔬菜沙拉拌了幾樣,還煮了義大利麵,拌上老外的配料,我感覺有些怪味怕大家吃不慣,就用中式口味又做了一些。
大多都是半成品,水果蔬菜有些也是買回來稍稍弄一弄就好了,沒費多少事,比炒菜省事多了。
家裡的十幾把凳子都搬出來了不夠用,又去對面吳姐家借來一些還是不夠用,反正後院寬敞,木墩石頭臺上也可以坐人。
準備得差不多了,人也都到齊了。
葡萄架下的一長溜桌子上擺滿了各種顏色的吃食,自助式的,每人手裡端著盤子自己夾菜夾肉倒飲料,自己找地方坐......
那天是來多倫多後第一次這麼多人吃飯,大家都開心不已。
可惜我光顧忙活了,竟然一張照片沒有,我的同學當時有拍照片的,但時隔多年也不知道她們手機相簿裡還有沒有了。
在以後生活也一點點的好起來,每年的夏天都會在院子裡搞幾次part,食物種類也好過那次,可當年那天的溫馨場面始終印象是最深的。
那天吃完後剩了好多東西,冰箱塞得滿滿的。
這一次後,有點剎不住了,隔段時間到了週末孩子們就張羅開part玩一天。
之前說家裡樓下新來的安迪男孩,家住多倫多東區的惠特比,她媽媽是個非常能幹的女人,生意做的很大,那段時間把美國一家著名的冷飲品牌的中國代理權買斷了。
安迪媽媽生意談成高興請好多朋友去她家開part。
安迪家的房子是豪宅,又大又豪華,開趴體的食物用具都比我家用的高檔多了。
安迪的爸爸在多倫多希爾頓酒店做過廚師長,所以不管是吃的用的都好過我家。
做好的食物都有造型的,真的是色香味俱全。
我和安迪媽媽開玩笑說,看完你家的廚房比我家的整個房子都大,你這part檔次高啊。
安迪媽媽也笑著說,那安迪還是願意在你家住啊。
我想也是,管他高檔低擋,開心歡樂是一樣的。
我這個家雖然破舊還小,但這些孩子真的沒有嫌棄過,到現在我都很感激這些孩子和他們的家長。
那些日子回憶起來,真的很溫馨。
八月份多倫多天氣還很熱,孩子們沒有正式上學都在家裡。
女兒只要在家,家裡新來的幾個孩子就跟在她後面,女兒像個孩子王,帶他們幾個玩。
幾個孩子不學習時,就擠在女兒的房間裡。
經常是午後,在女兒房間裡的床上地板上,幾個孩子睡的東倒西歪。
偶爾我進女兒房裡取東西,看見眼前畫面,心裡會湧上一股暖流,這些孩子在這真的不受拘束,自由自在把這當家了。
快到九月開學日子了,第二批孩子也到了,家裡人更多了。
猴哥每天出去幹活,我在家裡做飯收拾,早中晚三頓飯也挺忙人的,兩天去一趟超市買菜。
趕上週末飲料打折,可樂雪碧橙汁等就買幾十瓶回來,礦泉水也是一次買二十箱三十箱的。
猴哥在外面忙,買東西這些都是我開車自己去買,一件件搬進車裡,到家後再一件件的搬下來,有時候兒子女兒在家他們能幫我幹一些。
說到這,不得不提提我家的姑娘和兒子上學的事,他們兩個上學考試都是自己弄的,猴哥我倆一點也沒參與,不懂,沒法參與。
暑假裡女兒在塞內卡學校所學的貿易專業畢業了,在多倫多一家華人小公司找了一份沒有薪水的實習工作,幹了幾天搞錯了一份檔案,羞愧內疚辭職不去了。
那時的家裡冰箱門上貼著一幅風景畫明信片,畫片上是夕陽下的漁港,落日的餘暉照在停泊在港口的船上,漁港的背景是加拿大東部的一個省會城市哈利法克斯。
就是這麼一幅風景畫明信片,把女兒吸引了,她自己在網上報考了哈利法克斯的一所大學,申請學生貸款啥的都弄好了,臨要去上學的前幾天才和猴哥我倆說。
那時我都不知道哈利法克斯這座城市在哪,女兒說在多倫多的東邊靠近大西洋,屬於加拿大的海洋三省。
我想起了小時候看過的電視,《大西洋海底來的人》女兒說就是那個大西洋。
猴哥我倆啥都不懂,心裡也有些不捨,我們剛過來一年多,一家人才團聚在一起,現在又要走,而且還是她一個人,不放心也沒辦法,任她決定吧。
夏末的一個傍晚,我開車拉著女兒和家裡的幾個留學生孩子,一起把女兒送到多倫多皮爾遜機場。
那天走時幾個留學生孩子和女兒嘰嘰喳喳,人多亂哄哄的忙中出錯,女兒把手機忘在家裡到了機場才發現。
無奈,回家取時間來不及,女兒走後,第二天我到郵局給寄了過去。
在郵寄手機排隊等候時,遇到一個和我年齡相仿的女同胞,聊天說話她說她女兒也在哈利法克斯,不過不是讀書,是在那裡當兵。
女兒走後,真的沒有時間惦記,也明白惦記也沒用,這麼遠夠也夠不到。
記憶裡那段時間就是忙啊,家裡樓上樓下住了好幾個孩子。
本來前一年還不算太擁擠,這到了第二年,學校還往我這裡派學生。
我說房子小不能再收了,老師說孩子放你那裡放心,老師和孩子們一表揚我就飄了,心一橫,一隻羊趕兩隻羊也是放,孩子多,給住宿費也多,來吧。
猴哥又忙活把地下室原來的放雜物的大房間分隔成兩個小房間,這樣地下室住了四個男孩。
沒過幾天中介餘老師說還有男孩子要來,我說實在沒地方住,不能再收了。
餘老師來家裡到地下室轉了轉,看中間還有一個廚房,閒置在那。
我一看趕緊說這屋不行,水槽和爐灶還都在呢,油膩膩的沒法住人。
餘老師溫文爾雅的笑笑說 你老公那麼能幹,收拾收拾吧,學生放你這我也省心,家長也放心,孩子也安心。
老師都對咱這樣評價了,還推辭啥呀,學生來住不也是掙錢嗎?
猴哥又把地下室的廚房裡的爐灶,冰箱挪了出去,簡單的裝修了一下,粉刷了牆面,又去買了張單人床和書桌椅子衣櫃用品一個乾淨簡單的房間就弄好了。
餘老師來看過後還把猴哥表揚了一番,說猴哥真能幹。
那兩年猴哥剛乾園藝,活不是很多,掌握不好價格,經常是幹完活去掉材料人工沒剩啥錢。
還房貸,交地稅,女兒兒子雖然上學都申請了助學貸款,但生活費得自己出。
女兒週末打點工能稍微有點收入,可那是杯水車薪不管用。
兒子在滑鐵盧大學有實習,上四個月工作四個月,這也減輕了家裡不少負擔。
所以,家裡住了留學生有收入,解決了不少的問題。
現在想來那時我還是年輕,家裡一群孩子做三頓飯,還上半天英語課。
每天都很忙,買菜做飯收拾房間,洗洗刷刷的,沒有一會是閒著的。
在學校裡同學們聽說我家裡收留學生住宿,有的同學聽說後,用吃驚和同情的眼神看著我說:哎呀媽呀,累死了。
人和人不能比,比起來沒法活了。
有的人天生就是衣食無憂享福的,有的人就是辛苦幹活的。
想開了也沒啥,知足常樂嗎,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就行了。
我們班裡有的同學住豪宅開豪車,週末逛街是活,買名牌包包,一買就買三四個。
有的同學上完半天學,趕緊搭車去工廠流水線上打工幹活。
能比嗎?
一晃到了冬天,下雪了。
多倫多有那麼幾天特別冷,家裡有兩個孩子感冒了。
女孩發燒吃藥加上我用酒搓額頭手心的很快就好了。
一個上海的男孩晨晨燒的厲害,我給他吃了退燒藥,又把白酒溫熱給他搓手心腳心脖子腋窩,用同樣這種土辦法來退熱效果就不好。
到了夜裡十點多,孩子又發熱了,吃藥用酒搓的辦法都不管用了,看著孩子臉燒的通紅,我這個著急啊,上醫院我又不懂英語,女兒也不在家這可咋辦?
我只好給孩子的監護人打電話了。
監護人阿姨開車趕來帶著晨晨去了醫院,凌晨時回來說在醫院打了一針吊瓶,燒退了人也精神了。
還是打吊瓶好用,一針就好了,不過也真是貴的嚇人,一針吊瓶,花的加元合成人民幣八百元。
這個錢後來學校的保險給報了。
到了十二月份十七日那天。
我的一個同學就是迴流現在在北京的那個女同學。
她移民多倫多後經常到教堂做義工,那天她給我打電話說今晚別做飯了,帶你家的留學生來我們教堂吃現成的吧,每人交兩塊錢,省的你在家忙活。
這個同學是看我辛苦心疼我。
教堂提前慶祝耶穌誕生,教友們做了好多好吃的。
晚上我開車拉著幾個孩子就去教堂了,不光是為了省事,也想讓孩子們瞭解一下加拿大的一些風俗習慣,因為以後報考大學也需要有教堂做義工經歷。
當天晚上教會里人很多,長條桌上擺滿了食物,有的是教友們在家做好拿來的,有的是在教堂的餐廳裡做的,食物很豐盛,世界各地口味都有。
吃了食物,看了場電影,電影講述在耶路撒冷寒冷的冬夜,主耶穌出生在牧羊人的馬槽裡。
當晚回家後,我還很興奮問孩子們去教會是不是學了很多東西,知道了耶穌誕辰的事?
孩子們說阿姨下次去不要叫我們了。
我這才知道小孩們對這些根本不感冒,他們更願意在家吃完飯在房間裡不出門。
聖誕節學校放假,女兒從哈利法克斯坐飛機回來了,在機場打電話讓猴哥我倆去接她。
到了機場接到女兒,她不痛痛快快的跟我們走,有些遲遲疑疑的,眼神望向座位旁邊的一個女孩。
我這才明白那個女孩是和她一個學校的,做一趟飛機回來的,在多倫多轉機回國。
女孩的飛機是第二早上的,要在機場等一晚上。
我明白了女兒的心思,她是想帶女孩一塊回家,又不好意思和我說。
我一看,這還猶豫啥,走吧一起回家。
和女兒一起回家來,雖然女兒她倆睡一張床擁擠,也比在機場坐一晚冷板凳舒服啊。
就這樣把女兒和那個女孩一起接了回來,吃了點東西趕緊睡覺,第二天清早我給弄了早餐吃完,猴哥開車又把女孩送到機場乘飛機回國了。
過後假期結束女兒回去上學了,有一次女兒往回打電話跟我說,她有一道題不會問那個女孩,那女孩對她很敷衍沒告訴,女兒心裡不舒服跟我說了。
我說女兒,你當時把她帶回家來,是想讓她過後感激你嗎?
女兒說沒有啊,就是看她一個人晚上在機場孤單可憐。
我說那不就行了嗎,如果不帶她回家,你是不是心裡過意不去?你把她帶回家,以後任何時候想起來你心裡都舒服?
女兒說是,我說那現在你還有啥想不開的?
某些時候幫助別人是為了自己心安。
臨近聖誕節了,女兒和兒子都在家,提議開車去美國紐約看看。
我不放心家裡的一幫孩子,誰知和孩子們一說都開心地讓我去,說他們肯定會照顧好自己。
給孩子們留了錢,午飯和晚飯在餐館裡吃,早餐在家裡吃,冰箱臨走之前塞的滿滿當當。零食水果飲料都準備齊全。
我和中介餘老師打好招呼,請她每天過來照看一下。
當時我也不知道紐約有多遠,以為從多倫多出發到尼亞加拉大瀑布過了加美邊境沒多遠就到了。
結果,到了尼亞加拉過了海關就是美國的水牛城,天下起了鵝毛大雪。
這大雪紛紛揚揚就飄起了沒完。
上午到的水牛城,中午在快餐店吃完飯,地上的雪就沒過了腳脖子。
猴哥也不知道離紐約還有多遠,我也看著白茫茫的天空濛頭轉向。
下這麼大雪,公路上開車也不安全,我心裡就不想走了,但又怕掃了女兒兒子的興。
坐在快餐店裡望著外面越下越大的雪,猴哥問兒子離紐約還有多遠。
兒子說這種天氣咋的也需要十個小時吧。
我一聽沒等猴哥說話完就說不去了。
猴哥也說還是別去了。
兒子和女兒說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沒去成挺遺憾的。
下這麼大雪,在高速公路公路開車太危險了,不去。
說著話的功夫,沒一會兒,地上雪的厚度已經到了小腿。
趕上這種天氣,沒去紐約,也沒啥遺憾的,本來家裡有留學生,我出來心也不是無牽無掛。
正好下大雪就坡下驢,更有理由不去了。
然後兒子女兒帶猴哥我倆去了水牛城的一個商業大廣場,英文叫mill,裡面吃喝玩樂一應俱全什麼都有。
正是聖誕節購物的那幾天,室內廣場里人多,商家搞活動打折。
我們在裡面溜達,買了幾件衣服。然後到酒店住了一晚。
第二天中午吃完飯,打算回多倫多了。
兒子開車,猴哥坐在副駕座位上。
兒子說來一趟美國,沒去紐約,就在水牛城這轉轉吧。
然後一家四口人,坐在車裡在水牛城裡的街道轉。
雪雖然停了, 一片白色,美國水牛城的房屋街道,和多倫多的差不多。
主要是冬天,到處都是厚厚的白雪,也沒啥可看的。
趕緊回家吧。
原計劃的紐約自駕之旅變成了水牛城一日遊。
回到家,過完了聖誕節,孩子們假期已結束,猴哥我倆送女兒到多倫多市中心的湖心島,島上有一座小型的飛機場,女兒從這個機場坐飛機回哈利法克斯學校。
家裡的孩子們也開學了每天去學校上課。
隨後開始張羅準備過年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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