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的情況並非默許,而是有意培養、支援的結果。只是李白沒有直接寫入他的詩文“筆記”而已。
儘管如此,仍能從他的詩文、行動等方面尋得一些“蛛絲馬跡”。
其一,家世遭遇不測,需要李白擔起振興家族、重光門楣之責。李陽冰在《草堂集序》中寫道:“(李白的祖上)中葉非罪,謫居條支,易姓為名,然自窮蟬至舜,五世為庶,累世不大曜,亦可嘆焉。”這些資訊當然是李陽冰當面“採訪”李白,對李白“自述”的真實記錄。這些“自述”內容真實性強、可靠性大。“五世為庶,累世不大曜”,意即他家已經幾代人為庶民百姓,很多代人都不顯赫富裕。其境況甚是可憐,令人憐惜嘆惋。如今“逃歸於蜀”,正是想有所改變,即振興家族、重光門楣。用李白自己的話說就是成就“事君之道”,以此完成“榮親之義”。其詩的表達是:“一生欲報主,百代期榮親。”(《贈張相鎬二首》)李白這樣想、這樣做,是家庭過往與現狀使然。
其二,家庭教育啟迪了他的智慧,引導他樹立了理想,激發了他的鬥志。就現有李白詩文看,他僅有一次憶及父親:“餘小時,大人令誦《子虛賦》,私心慕之。”(《秋於敬亭送從侄耑遊廬山序》)可見,他家對他的啟蒙教育是由其父親自督促完成的。讀書的內容也是當時盛行的“經典名著”。李白由讀經典而受到感染,由讀書而產生對其作者的由衷敬慕。《子虛賦》的作者是漢代蜀中先賢司馬相如,他因辭賦寫得好而受到皇帝的徵召,並授以要職。李白在其詩文中提及司馬相如多達十六次,他一直以這位“鄉賢”為效法、超越的物件,不管是作詩為文,還是做人立志,甚至理想人生軌跡的設定,都是如此。這是最初家庭教育的結果。
其三,家庭還為其實現理想給予了經濟資助。李白在《上安州裴長史書》中寫道:“曩昔東遊維揚,不逾一年,散金三十餘萬,有落魄公子,悉皆濟之。此則是白之輕財好施也。”李白自述,他出蜀不到一年,就“散金三十餘萬”。不僅自己花錢如流水,還用以接濟“落魄公子”。這個“三十餘萬”肯定不是實數,肯定有誇張,有“水分”。再說,他也不方便帶這樣多的“金”——不是我們現在說的金銀,是銅錢,是“開元通寶”。蔣志先生撰文說:“開元通寶一千錢重六斤四兩,三十餘萬應有一千二百多公斤。”足足1.2噸,李白能隨身帶這麼多錢嗎?顯然誇張。但可以肯定的是,李白出蜀漫遊、求取功名,他家肯定給予了“鉅額”的金錢支援和豐厚的經濟保障。
李白追夢一生,功業未成,至死未歸,或許有“無顏見江東父老”之故吧。
(待續;講李白我是認真的;版權所有)
文/趙 斌 圖/譚昌永、蔣戈
李白故里,四川江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