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山草
1937年11月,八路軍晉察冀軍區獨立1師和綠林抗日武裝“國民抗日軍”取得聯絡,1938年3月,這支部隊被改編成八路軍,成為晉察冀軍區5支隊。同年8月8日,5支隊又與1分割槽新3團3營合併為晉察冀軍區3團,團長是原“國民抗日軍”一總隊隊長紀亭榭,袁昇平是政委。
紀亭榭長得人高馬大,在“國民抗日軍”時就很猛,當時“國民抗日軍”總司令趙同任人唯親,他的舅舅任福祥靠著關係進了隊伍,沒多久便開始作威作福,多次劫掠群眾財物。野心膨脹的任福祥,還試圖將紀亭榭殺害,以便自己進一步掌握隊伍。之後,有人將任的陰謀透露給了紀亭榭。紀亭榭帶幾名可靠人員闖入趙同的房間,要求趙同將任福祥找來,當場對質,如果情況屬實就將其處死。
任福祥到來之後,立刻被下了槍,在隨後的審訊中對自己的陰謀供認不諱。由於多人替任福祥求情,加上已經拆穿了他的陰謀,最後沒有將任福祥處死,只是將任福祥全家連夜趕出“國民抗日軍”。透過這個事也可以看出,紀亭榭是“國民抗日軍”中少數能夠制約趙同的人。
“國民抗日軍”剛剛同獨立1師接觸時,紀亭榭就有了加入組織的想法。趙同在1938年7月不辭而別,5支隊出現了短暫的動盪,紀亭榭在處置此事時也是盡心盡力,也算是個進步的青年。
紀亭榭不僅足智多謀,而且還勇氣十足,打起仗來經常帶頭衝鋒,也曾在一次同日軍戰鬥中胳膊中彈。楊成武很擔心他的安危,特地囑咐他,以後作戰衝鋒要謹慎小心。1938年9月,日軍調集日、偽軍4萬多人對晉察冀根據地展開圍剿,軍區駐地阜平縣就成為了日軍進攻重點,進攻阜平縣的敵人至少有7000人,獨立1師奉軍區命令派遣1團和3團增援阜平,司令員聶榮臻給楊成武下令:“3天之內不能讓一個日本兵進阜平”。
根據楊成武的部署,獨立1師3團只出動1個營在公路正面進行阻擊,其餘2個營則在附近山上伺機待命;1團則在城北山區進行阻擊,同時還負責掩護3團側翼;3分割槽友軍則在東面阻止敵軍撤退。不過,楊成武也很擔心紀亭榭的魯莽,會造成不必要的傷亡,於是在安排作戰任務時再次對紀亭榭說:“作為團長,必須牢牢守在指揮位置,不能隨便帶頭衝鋒,我也會在後面盯著你。”
紀亭榭當即表示:“師長,你給我準備一個接替指揮的人員吧,哪怕我犧牲了,也要拿幾百個鬼子的命來換!”
1938年10月3日,日軍上百人進攻3團正面陣地,被3團打退。10月4日又派出1000多人在飛機、坦克掩護下進攻1團和3團防線,這2個團出動主力與日軍在阜平縣附近的東、西莊一帶進行了慘烈的白刃戰,日軍始終未能前進一步。
日軍為了早日攻佔阜平,開始變得喪心病狂,居然在作戰中違反國際公約使用毒氣彈,1團長陳正湘見狀,覺得不能讓戰士們坐以待斃,於是立刻指揮全團出擊。狹路相逢勇者勝,敵人原以為經過毒氣彈的攻擊,堅守陣地的八路軍會因此失去戰鬥力,這樣一來,日軍就能用最小的代價拿下陣地。但他們沒想到,八路軍會這麼頑強,居然敢在毒氣煙霧未散盡就組織反擊,日軍士氣瞬間就焉了。
而在3團陣地這邊,由於日軍炮火太猛烈,電話線都被打斷了。團長紀亭榭也打紅了眼,於是把指揮權交給政委,又在煙盒上寫下給幾個營長的命令後,自己就帶人衝鋒了。楊成武在望遠鏡中看得真切,焦急地讓人打旗語,叫紀亭榭回來,根本不管用。紀亭榭的主動衝鋒,反而讓其避開了毒氣彈的進攻,敵人丟盔棄甲,匆忙逃竄。紀亭榭打退敵人後,又追了幾千米,才返回到團指揮部。結果發現,坐鎮指揮的政委袁昇平滿臉通紅、有氣無力,一問才知,日軍往指揮部附近打了一些毒氣彈,政委不小心也中了毒氣,剛剛才甦醒過來。戰鬥一直打到15時左右,日軍才被迫撤軍。
經過3天的阻擊,晉察冀軍區機關已安全轉移,日軍傷亡1300多人才佔領了一座空城,獨立1師傷亡1100多人,40多位連、排級幹部犧牲,其中700人中毒。
不計較一城一地得失,在運動中集中優勢兵力最大限度消滅敵人有生力量,這是游擊戰的宗旨。雖然日軍最終在10月6日佔領了阜城縣城,但八路軍臨走時沒有給日本人留下一粒糧食甚至是一口鍋,城內日軍補給還要靠運輸隊來保障。於是,八路軍又抓住戰機,發揮游擊戰特長,時不時襲擊日軍營房,1團又在10月15日伏擊了日軍運輸隊。日軍坐立不安,匆忙組織多路兵力試圖圍剿八路軍,都沒能奏效。日軍氣急敗壞,昏了頭腦,一天晚上,2隊日偽軍人馬在路上相遇,結果都認為對方是八路軍,互相攻擊,甚至還呼叫飛機來助戰,直到天亮才發現對面原來是日軍。由於“豬隊友”的存在,又讓日軍死亡300多人。
隨著時間推移,八路軍又對日軍進行反攻,作戰失利的日軍不得不再次收縮兵力。10月25日,駐守阜平縣城的日軍也被八路軍全部消滅,10月底,晉察冀軍區機關又重新回到了阜平。日軍幾千人圍繞阜平城辛苦了大半個月,最後什麼都沒得到。
楊成武帶領部隊,完成了阜平縣作戰任務後返回1分割槽,這才得知日軍已乘虛而入,攻佔了淶源縣城,且在獨立1師主力未回來之前,對工事進行了加固,偵察發現,守城日軍達到了上千人。楊成武發現,想再奪回淶源縣城困難很大,只能暫時先轉移部隊,另找機會了。此時,附近有一支多達7000人的抗日部隊,出現了叛變投敵的跡象,一旦坐視不管,就可能給八路軍大後方形成重大威脅,楊成武經過請示後,決定出動獨立1師使用武力解除這支部隊的武裝,這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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