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朝鮮戰場上,彭德懷突發重病需要回國接受治療,彭德懷一離開,總指揮的職位就落在了鄧華身上。本以為鄧華會十分高興,誰曾想他卻向毛主席申請:“讓粟裕接替自己執掌全域性。”
大家想必對粟裕都不陌生吧?他曾打出七戰七捷的盛況,幾乎達到了百戰百勝的地步。但令人意外的是毛主席收到鄧華的請求後,果斷拒絕了,並用一句話讓鄧華安心。
那麼毛主席為何拒絕鄧華的申請呢?他究竟說了什麼讓鄧華繼續擔任總指揮呢?
彭德懷三次採納鄧華的意見
彭德懷是共和國的元帥,鄧華則是開國上將,兩人因為抗美援朝戰爭成為軍史上最著名的搭檔之一。
朝鮮戰爭爆發後,中央決定抗美援朝,並指定四野13兵團滿編後出動。當時鄧華是15兵團的司令員,中央將15兵團的番號改為13兵團去擔任志願軍,而13兵團的司令員黃永勝則擔任15兵團的司令員,也就是將兩個兵團更換了一下。
不久後鄧華帶領四野實力最強的第38軍、39軍、40軍、42軍以及華北軍區的66軍朝著朝鮮出發。而鄧華的到來也令他和彭德懷有了相識並相知的機會。
鄧華抵達朝鮮後,用很短的時間得到了彭德懷的高度賞識,並因他而對軍事決策做出幾次比較大的改變。
第一次是更改志願軍司令部的設定。
剛開始彭德懷組建了志願軍司令部,入朝後,他對13兵團司令部戰前準備以及組織指揮部隊開進等工作十分滿意,認為鄧華率領的這個兵團還是很不錯的,就決定以13兵團司令部為基礎,從而組建志願軍司令部。
彭德懷擔任志願軍司令兼政委,鄧華則擔任志願軍第一副司令和副政治委員。
而鄧華在透過和彭德懷的接觸中得知,他本人不像傳聞中的那樣,當即改變了自己對彭德懷的刻板印象。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彭德懷的當機立斷、他的高瞻遠矚等都令鄧華深感敬佩,更是覺得彭德懷在嚴肅之中又有令人溫暖的親情。
第二次改變的是入朝兵力的部署。
1950年10月9日深夜,鄧華還沒能入睡,因為他一直在想一件事,那就是入朝初次戰鬥,志願軍必須具備兵力上的優勢。
原來決定志願軍先派出兩個軍過江,兩個軍加起來兵力應該只有10多萬人,然而此時敵軍的總兵力已經達到了42萬人,更何況超越三八線的敵軍更是高達13萬餘人。
拋開地面部隊外,敵軍還佔據制空權和制海權,這些對我軍來說都是十分大的威脅。如果我軍只出動兩個軍的話,是完全不具備優勢的,因此鄧華找到彭德懷:“彭老總,我認為應該四個軍同時入朝,然後同時出動。”
彭德懷想了想說:“你這個建議是非常好的,我立即向毛主席彙報,看看他和軍委的意見。”
10月10日一大早,彭德懷就致電中央軍委和毛主席,次日毛主席回覆:同意。
事實證明鄧華這一決定是十分正確的,主力部隊全部出動也形成了強有力的“拳頭”!
對於鄧華在此期間的表現,彭德懷事後評價:“鄧華這個人知識是很豐富的,也是很有頭腦的,看待問題有眼光,也很周到。”
第三次改變的則是第六次戰役的作戰計劃。
1951年8月8日,彭德懷向中央軍委和毛主席彙報了第六次戰役的意圖和基本部署。8月17日,彭德懷正式簽發了第六次戰役的預備命令。
8月20日,正在開城和敵人談判的鄧華給彭德懷發來了一封緊急電報,他在電報中說:“彭老總,我認為在敵人陣地已經鞏固‘神鉤高堡,固守以待’的情況下發起進攻,對我軍是非常不利的。”
26日,經過對敵我雙方戰場態勢的反覆思考後,鄧華再次給彭德懷發來電報,進行更為詳細的分析,以此說服彭德懷放棄第六次戰役。而最後彭德懷經過重重思考,最終決定取消第六次戰役。
其實在此之前,彭德懷有一次沒有聽鄧華的建議,這也令彭德懷十分懊惱。
1951年4月6日,志願軍第五次黨委擴大會議正在召開,會議正在研究新的戰役,也就是第五次戰役。在會議上的活躍氣氛並沒有感染到鄧華,他的心態是極其複雜的,中央軍委和毛主席的戰略部署是必須要貫徹的,第五次戰役也是必須要打響的,但是這場戰役要怎麼打,鄧華還有許多保留。
面對會議上鬥志昂揚的同志們,鄧華不得不潑一盆“冷水”:“如今打的方式要分兩種,一種是大規模的猛插,另一種則是各兵團小的穿插,打多少算多少,隨後再進行敵縱深穿插,而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兩種方式結合在一起。”
不過鄧華還是強調小穿插打發:“開始口子不要張得太大,別想一口吃個胖子,必須實行分割猛插,一塊塊的吃!”
不過非常可惜的是最終彭德懷根據毛主席的設想和敵軍可能登陸的情報,沒有采取鄧華提出的小穿插戰法,而是進行大規模的反擊。
1951年4月22日第五次戰役打響,這場戰役持續到5月21日,歷時一個月的時間。我軍雖然殲滅敵軍8萬餘人,但自身的損失也高達8萬餘人。
戰爭結束後,彭德懷進行自我反省,說:“不聽鄧華言,吃虧在眼前!”
彭德懷和鄧華對彼此的關心
彭德懷對鄧華軍事才華的欣賞不自覺地演變成對他的關心和照顧,鄧華也始終敬重這位為新中國的建立出生入死的開國元勳。
進入朝鮮戰場後,每次在最危險的時候,彭德懷下意識想到的不是自身的安全,而是大聲詢問周圍的人:“鄧副司令怎麼樣了?”
彭德懷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脾氣太大了,只要不順心就會罵出來,志願軍司令部中許多高階將領,比如說副司令洪學智、韓先楚等人都沒能逃過彭德懷的毒罵。
然而在眾多高階將領中,鄧華卻是一個例外。彭德懷的夫人浦安修曾和鄧華的夫人李玉芝說:“老彭這個人就是脾氣大了點,喜歡罵人,但他卻從沒罵過鄧華。”
李玉芝聽後笑著說:“這感情好啊!我還擔心鄧華那個倔脾氣呢,你說如果和彭老總吵起嘴來,這才是最糟糕的呢!”
鄧華對彭德懷也是十分尊重的,不管是在工作方面還是在生活方面,他都是以彭德懷為中心,替他排憂解難。為了搞好團結,鄧華讓彭德懷帶來的人員到志願軍司令部各部擔任正職,而讓之前擔任正職的工作人員擔任副職,這一舉動有效地保證了志願軍司令部的團結。
入朝作戰不久後,鄧華就接受了一個十分重要且艱鉅的任務,那就是保護彭德懷的安全。抗美援朝剛開始的時候,敵機是非常猖獗的,志願軍領導機關更是危機四伏,也成為敵機轟炸的首要目標。
彭德懷曾兩次在著彈前一兩分鐘被身邊的工作人員拉走,這才倖免於難。雖然志願軍黨委曾開過關於防空洞的會議,要求所有領導機關人員在警報響起的時候立刻放下手頭上的工作,前往防空洞,但彭德懷對這卻並不在乎。
鄧華和洪學智看到這裡十分著急,他們沒有辦法只好向中央報告,而中央的回覆則是:“彭德懷同志的安全由黨委集體負責。”鄧華身為黨委副書記,是除了彭德懷最大的官,因此他肩上的擔子也是越來越重的。
鄧華十分了解彭德懷的脾氣,一旦他的倔脾氣上來是誰也勸不動的,鄧華無奈只好找洪學智和韓先楚商量辦法,最終研究出一個十分高的“招數”來。
原來鄧華等人是捏住了彭德懷的弱點,他們都知道彭德懷沒有其他的愛好,就喜歡在休息的時候下象棋,而他最喜歡和洪學智下象棋。因為洪學智的智商高,平時也愛和彭德懷說兩句玩笑話,於是大家一致決定將這艱鉅的任務交給洪學智。
當防空警報再次響起的時候,洪學智立馬上前,一把拉住彭德懷,一邊走一邊說:“走走走,我們再殺兩盤!”其他人也一擁而上,就這樣將彭德懷拉進了防空洞。
鄧華的兩次讓賢
彭德懷和鄧華的惺惺相惜還體現在鄧華讓賢的事情上。
第五次戰役第一階段作戰期間的某一天,鄧華和彭德懷正在吃飯,突然間鄧華放下筷子,看了彭德懷一眼說:“總部領導的位子,是不是應該重新安排一下?”
彭德懷被鄧華的話給驚到了,說:“你怎麼想到這裡來了,你這個人啊,我就知道你是膽大心思的,不僅體現在打仗上,也體現在一些事情上,毛主席和軍委選擇你來朝鮮是對的。我和你共事這麼久,我看你幹得挺好的!”
彭德懷說完繼續夾菜吃飯,彷彿不給鄧華一點商量的餘地。
鄧華看彭德懷這樣子,便說:
“陳賡同志不久後就要來了,我看第一副司令的位置還是由他擔任比較好,我擔任第三副司令和第13兵團的司令就行了,主要抓第13兵團的事情。第二副司令則由第9兵團的司令宋時輪擔任比較好。”
鄧華不僅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還將每個人應該擔任的位置都給安排好了,這也令一旁的彭德懷哭笑不得。
其實鄧華這樣安排也是有理由的,他認為陳賡和宋時輪的資歷和功績都在自己之上,他們理應安排在自己的前面。
鄧華的主動讓賢也令彭德懷十分感動,不過他考慮到鄧華入朝以來就一直是第一副司令,比較熟悉和了解志願軍的情況,如果改變了座次,說不定對戰爭不利,也不方便大家開展工作。
再加上根據在志願軍司令部幾個月共事的觀察,彭德懷發現鄧華是一個能夠拍板,更敢於拍板的人,對事情也是拿得起、放得下,是一位難得的將領。
因此對於鄧華的讓賢,彭德懷直接拒絕了,並說:“這不是你應該考慮的事情,是組織上的事情。”
儘管彭德懷拒絕了鄧華的請求,但他還是在1951年5月15日以個人的名義給中央軍委和毛主席發去了電報,將自己的意見訴說清楚,還建議軍委採納。
彭德懷聽說鄧華向中央軍委再次提出讓賢的事情後,於5月27日親自給毛主席發去一封電報,要求鄧華繼續擔任第一副司令。彭德懷給毛主席的電文是這樣寫的:
“為了方便聯絡各個野戰軍,志願軍司令部應該增添陳賡同志為第二副司令,宋時輪同志為第三副司令。”
彭德懷這封電報就代表著鄧華的位子不變,他還是第一副司令。6月1日,中央軍委回覆:“同意彭德懷同志的建議,鄧華的位置不變。”
這也只是鄧華在朝鮮戰場上的第一次讓賢,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戰線戰場上的局勢逐漸穩定下來,以美軍為首的“聯合國軍”在經歷數次戰役後,被志願軍戰士打得潰不成軍,他們也再次來到談判桌上。
這個時候大家都能看出來,“聯合國軍”已經不像之前那麼厲害了,他們猶如強弩之末,很難再對我軍發起猛烈的進攻了。然而天有不測風雲,就在如此緊張的時刻,彭老總卻病倒了。
長期的軍旅生涯再加上朝鮮多變的天氣,讓堅強厲害的彭老總倒在了病床上。彭德懷作為我國的開國元勳,幾乎參加了我國的所有戰役,從軍閥戰爭到抗日戰爭,從解放戰爭再到抗美援朝戰爭,大家都能看到彭德懷的身影。
彭德懷經過這麼多次戰火的洗禮,他的身體早已疲憊不堪、傷痕累累,再加上彭德懷每天要為戰事操心,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他也因此倒下了。
儘管彭德懷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但他還是堅持要在前線,和戰士們並肩作戰,將敵人徹底打敗。不過大家看著彭德懷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如果不緊急接受治療的話,很有可能會落下病根。
然而大家也知道彭德懷的脾氣是非常大的,他認定了的事情也是很少會改變的,就在大家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一封來自北京毛主席的電報送到了彭德懷的手中。
毛主席在電報中命令彭德懷立刻放下手頭上的工作,回國接受治療,看到毛主席的關心,彭德懷這才答應回國治病。彭德懷這一走,朝鮮的重擔全都落在了陳賡將軍的身上,好在鄧華對朝鮮戰場的形勢是十分了解的,有他協助陳賡,朝鮮戰場上的局勢依舊穩定。
不過非常可惜的是好景不長,後來陳賡接到中央的命令,讓他立刻回國組建哈工大。陳賡將軍一回國,鄧華真的是一個腦袋兩個大。按照之前的慣例,鄧華擔任代司令員和政委,他什麼時候擔此大任過?
於是鄧華立刻給毛主席發去一封電報:
“志願軍司令部任務繁重,且關係著朝鮮全域性,我認為我個人德才資體都不夠強,很難擔此重任。目前雖然沒有大的戰鬥,但工作上還是有損失的,為了加強志願軍司令部的領導,彭總不在期間,還是由粟裕同志來比較好。
另外由陳賡同志擔任也是可以的,學院的人選可以另選,我到兵團去再鍛鍊一下,能夠取得一點前線的經驗也是比較有益的,還請組織再多加考慮一下。”
鄧華本以為自己的請求能夠得到毛主席的同意,沒想到再次被主席拒絕,毛主席是這樣說的:“你比較熟悉朝鮮戰場和敵軍的情況,更何況現在粟裕同志正在休養,他的身體不是太好,我看你是代司令的不二人選。”
與此同時彭德懷在離開朝鮮之前,也向毛主席提議由鄧華擔任代司令員一職。就這樣鄧華的第二次讓賢再次失敗,然而事實也向大家證明毛主席的決策和彭德懷的建議沒有錯,鄧華完全有能力擔任代司令的職務。
在鄧華的帶領下,志願軍穩紮穩打,沒有出現一次紕漏。可能大家不是很瞭解,十分出名的上甘嶺戰役就是鄧華直接指揮的。
上甘嶺戰役
1952年秋季,志願軍迎來了一場“萬炮齊轟”的大打——上甘嶺戰役。
上甘嶺戰役是圍繞不到3.7平方公里的兩個高地展開的,從10月14日開始,直到11月25日才結束,歷時43天,最終以志願軍掌握兩個高地結束。
當時敵軍不甘心敗在我軍手下,於是派出重兵偷襲上甘嶺地區,發起了十分猛烈的進攻,炮彈也鋪天蓋地的向我軍襲來。僅僅兩個小時就落下了30萬發炮彈,隨後敵軍七個營的兵力兵分六路向上甘嶺兩個陣地發起進攻。
鄧華對敵軍的陰謀做出了正確的判斷,除了命令我方兵力防止美軍在東北海域登陸外,還向上甘嶺地區集結兵力。鄧華決定放棄表面陣地,躲進暗道裡,透過對陣地的反覆爭奪,更多地消滅敵軍。
經過反覆爭奪和較量,敵軍以傷亡2.5萬餘人的代價停止了進攻,上甘嶺地區依舊在我軍的手中,而我軍傷亡1.1萬餘人,雙方傷亡比例為2.21:1。
美軍五星上將艾森豪威爾當選總統後,違背了他向美國人民許諾的“將親自到朝鮮去,結束這場戰爭”的話。他來到朝鮮後為“聯合國軍”打氣,並聲稱“不顧一切危險全力發動一場進攻”!
毛主席知道後一針見血地指出:“兵不厭詐,他們又想故技重施!”
不久後毛主席親自召見了鄧華,做出大量明確且具體的指示,除此之外還任命鄧華兼任西海岸指揮部的司令員。
鄧華接此重任,嚴肅地表示“請中央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中央交給我的任務,堅決完成任務!如今朝鮮戰場的形勢完全不同於1950年9月仁川登陸,艾森豪威爾如果真的出此下策,這對他們來說必定是一場災難!”
朱德知道後稱讚鄧華:“是大將氣派!”
鄧華僅用20天的時間就對下面戰線和東西海岸兵力的部署進行了一定的調整,他研究了戰場的地形和敵我雙方的實際情況,並提出了一個原則:要有強大的縱深和機動力量。而指導方針則是:“積極防禦,堅決殲滅!”
到1953年4月,中朝方面規模巨大的東西海岸防禦部署已經完成了,用鄧華的話來說,就是:在西海岸粉碎敵7個師的登陸進攻很有把握,在東海岸粉碎敵軍8個師的兩棲攻擊也是沒有問題的。
由於我軍準備十分充足,嚴陣以待,因此敵軍不敢輕舉妄動,也不敢再次冒險,他們在正面戰線上又攻不動,於是只好再次回到談判桌上和我軍進行談判。
6月20日,彭德懷從北京抵達平壤,準備去開城參加停戰簽字。彭德懷和鄧華等人通完電話後,當即給毛主席發去電報請示:“為了加深敵人內部矛盾,擬再給李承晚偽軍以打擊,再消滅偽軍15000人。”除此之外彭德懷還在電報中強調“已經告訴鄧華妥善部署了。”
毛主席於21日回覆:“停戰簽字必須推遲,至於推遲到什麼時候要看情況發展才能做出決定,在殲滅偽軍萬餘人是非常有必要的。”
這最後一戰就是金城反擊戰役,當時我軍兵力和敵軍兵力之比為3:1,火力之比則是1.7:1,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我軍都是強於敵軍的。
7月金城反擊戰正式打響,我軍共殲滅敵軍7.8萬餘人,戰線也向南推進了178平方公里。
7月27日,參展雙方在停戰協議上簽字,金城反擊戰也一直打到簽字停戰的最後一刻。在此之後鄧華繼續擔任志願軍代司令,直到1954年3月奉命回國擔任瀋陽軍區司令員的時候,他的身上仍保留著志願軍代司令員之職。
鄧華在朝鮮戰場上立下了赫赫戰功,他不僅得到了彭德懷的充分信任,也受到我黨、我軍的高度讚揚!鄧華將軍的名字、他在朝鮮戰場上的叱吒風雲將永遠閃爍在人民的記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