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遼瀋戰役,淮海戰役的勝利結束,雄踞華北的傅作義知道國民黨反動派失敗已成定局。
但他對我黨的政策缺乏瞭解,於是他一方面在戰場上虛張聲勢,妄圖憑藉著自己的船堅炮利和人員裝備充足和我軍對抗,迫使我軍做出城下之盟,因為他深知談判桌上的底氣來自於戰場上的拳頭有多硬氣。
但為了多一條退路,有萬全之策,他讓自己的女兒透過同我軍接觸,傳遞他的訊息,試探我軍的態度。
前線的聶榮臻把訊息馬上報給了毛主席,並提出了和平解放北平的建議。
毛主席表示贊同,他深謀遠慮的說:“傅作義這個人號稱守城名將,名氣大的很,如果不讓他心服口服,他是不會心甘情願把把北平交出來的。”
聶榮臻連連稱是。
1949年1月,我軍速戰速決。用29小時就將天津攻下。北平真正成了一座孤城,傅作義也真正看到了我軍的強大作戰力。
平津戰場上的戰場形勢是一方面,平津社會群眾和全國的愛國民主人士都希望和平解放,兩方夾擊之下,傅作義終於同意和平解放北平。
傅作義的軍隊中並不都是他的嫡系軍隊,有兩支是蔣介石派來的中央軍,他們打著輔助的旗號,實際上就是監視。
在召開的關於和平解放北平的會議上,國民黨的中央軍軍官有一些持反對意見,這些人又以二人為首,他們堅決反對投降。
這二人分別是誰?他們後來去了哪裡,結局如何?
堅決反對起義
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清晨的陽光暖暖的照在中南海勤政殿上,前面的廣場上停放著很多車輛,兩邊的哨兵荷槍實彈,精神抖擻,這天是討論關於和平解放北平事情的重大會議,與會人員都是師以上軍官。
會議開始之前,王克俊按照指示,將一個團的兵力已經安排進故宮午門前的兩邊廂房裡,這些戰士全都聚精會神,認真無比。他們的任務是嚴密監視中央軍。
會議室裡,傅作義神色嚴肅,不一會,屋裡響起鐘錶“叮”的一聲,已經十點。
會議正式開始,傅作義看看在座的每個人,隨即開門見山的說:“今天我們要討論一下和平解放北平的事情,我方代表已經與共產黨代表進行了談判,經反覆協商,已於前日達成了共同協議,現在問一下各位可還有什麼意見?”
李文、石覺站起身激動地說:“要我們投降,我們不幹!”
會場上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一些中央軍的軍官開始竊竊私語。
“二位將軍,先不要那麼激動嘛,先聽聽共同協議如何?”傅作義說道。
他們不說話,傅作義向王克俊點頭致意,隨後,王克俊大聲宣讀了兩軍協商的《關於和平解放北平問題的協議》。
讀完後,傅作義又問道:“好了,現在聽完之後,大家可還有什麼問題?”
郭宗汾起身率先發表自己意見:“如今我們的軍隊已經被解放軍分割包圍了,前後不能相連,首位不能相顧,我們不能再打下去了。”
李世傑說:“是啊,我們不做無謂的犧牲。我支援總司令的決定。”
梁述哉說:“如今局勢已然分明,再打已沒有什麼必要了,中國現在需要和平。”
其他人也都站起來發表自己的意見,都支援和平解放北平。
此時,石覺噌的一聲站了起來,他怒氣衝衝地說:“你們是要造反嗎?這事你們告訴蔣委員長了嗎?”
傅作義對著他說:“這件事情明天就會公佈天下,到時報紙上都會有報道,屆時,蔣委員長自然知道,有什麼問題我一人承擔。”
見大勢已去,李文失聲痛哭起來,他悲憤地說:“你們對得起校長嗎?”
現場一度沉寂了下來,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敢說話。
到此,答案已然揭曉,傅作義嫡系將領都主張和平;而蔣介石中央軍將領都反對起義。
“我們要與部屬商量。”李文、石覺欲起身離開。
“會議還沒開完,誰都不許走!”傅作義厲聲喝道。
馬上有警衛上來攔住李文、石覺兩人,兩人只得回去。
石覺說:“我是怕我們兩個兵團的政工處長有意見。”
“政工處長?他們有意見?”傅作義看了一下表,隨即說:“行了,先吃飯,飯後再議。”
傅作義對王克俊使了一個眼色,王克俊會意,馬上離開,召集了所有的政工處長,15分鐘內前來開會。
會議上,王克俊又宣讀了共同協議,請大家發表意見。
大多數處長都贊成,只剩李文、石覺兩個兵團的處長沒有說話,此時見大家都盯著他們,他們互相對視一眼,然後一人說:“我們沒有什麼意見,我們只有一個要求,送我們到南京。”
王克俊說:“同意,只要你們遵守協議,不發一槍一彈,不傷一人一物,我保證送你們到飛往南京的飛機上。”
飯後,在原來的會議室,傅作義和原來的一幫軍官又坐在了一起,會議繼續,王克俊主動對李文、石覺說:“你們兩個兵團的政工處長我們已經問過,他們沒有意見了。”
傅作義說:“兩位將軍,可還有什麼說的?”
李文猶豫了片刻,說道:“我同意克俊讀的協議,只是要送我們到南京。”石覺也點點頭表示自己與李文一樣的看法。
傅作義說:“可以,人各有志,我們也不勉強,我保證將你們安全送到南京。”
兩人點頭預設。
傅作義最後釋出命令,《關於和平解放北平問題的協議》即日起下達執行。
李文
會議之後,李文和石覺、袁樸兩位中將在傅作義獻城之前乘坐飛機離開了北平,他們決定繼續投奔蔣介石,而李文不知道的是,葉劍英當時透過李明灝傳話準備讓李文做個部長。
李文是湖南新化縣人,此地屬於古梅山三十六峒,外地人稱這裡為“梅山蠻”,因為這裡的民風淳樸,多重情義。而李文確實也是這樣的人。
李文出生於地主家庭,他的父親是一個大地主,是大革命時期農民運動的主要打擊物件。
因此,當李文從軍參加北伐戰爭時,他的父親在老家的日子可是很不好過,一位農會首領對他百般羞辱,侮辱他說:“有能耐你咬我卵啊。”(卵:意為男生殖器)
這不是偶然的事件,這雖是一個個例,確是當時很多北伐軍中下級將領的家人真實經歷的影射。
這也是當時長沙“馬日事變”和後來國共合作失敗的一個重要原因。
大革命失敗後,地主豪紳紛紛報復,聽說,那位農會首領被殺害,李文的父親真的把他的生殖器割下來,咬在嘴裡。
我們能從中看到李文等人的生長環境,特殊的遭遇使他們對農民運動有了偏見,以至於後來對共產黨也排斥了起來。
從軍後,李文長期在胡宗南的手下,在長期的戰爭生涯中,李文屢立戰功,一步步升遷。
不說政治方面,李文是個合格的軍人,在抗日戰爭中,李文率78師參加淞滬會戰,拼死力戰日軍,傷亡達8000人以上,團長一死一傷,只有兩個營長存活,補充進來的兵員比存活下來的兵員多兩倍還多。
隨著中國軍人的頑強抵抗,抗日戰爭進入到相持階段,在這個階段,李文在西北地區駐守,他率領的部隊是與日軍作戰的最前線,在陣線上,他率領部下擊退日軍多次進攻,並從日軍手中收復一些失地,後來直到日軍投降,他們也沒能進犯陝西。
在長期征戰中,李文的政治敏感度已經鍛鍊的異常靈敏,戰爭已經到了解放戰爭後期,他清楚地知道國民黨守不住東南半壁江山,在離開北平之後,第一件事,他回了趟老家,把家產全部變賣,一家30多口全部轉移。
沒有了後顧之憂,李文轉投胡宗南,後來跟隨胡宗南轉戰到了重慶,眼看戰爭沒有勝利的希望,胡宗南竟然直接棄陣外逃,像這樣的國民黨高階軍官還有很多,國民黨反動派的失敗從中可以窺見一斑。他把剩下的軍隊指揮權交給了李文。
大廈將傾,只有一些殘兵敗將,李文又能如何呢?
沒有任何懸念,李文在率領部隊做最後一博時,被解放軍團團圍住,李文看到這種陣仗,不想看清也得看清了,為了不被全軍覆沒,他帶領部隊投誠,接受改編。
但這只是李文的無奈之舉,他內心仍舊敵視共產黨,他一直在尋找著機會逃跑。
李文對國民黨的忠心還真是天地可鑑!
共產黨真心想改造他們,沒有歧視他們,將他們送到了重慶的南軍政大學高階班學習,在那裡,解放軍對他們看管不是太嚴,然而這種優待俘虜的政策竟然成了他們逃跑背叛的工具。
而且當時的重慶還有好多國民黨的特務,烏煙瘴氣,這就成了李文之類叛逃的絕佳環境。
逃跑之後,李文去了香港,在香港,他接受國民黨部門的特殊甄別,就要檢查一下他到底有沒有判黨,這種檢查非常繁瑣,看過張若昀和王鷗主演的《深海諜戰之驚蟄》的,大家就會很清楚這種甄別的可怕。
忠心耿耿的李文當然通過了甄別,蔣介石同意他去臺灣,但是李文由於有“投誠”這一汙點,終身不被蔣介石重用。
這能怪誰?李文聰明一世卻因一時的糊塗讓自己的後半生過得憋憋屈屈。
石覺
石覺與李文的前半段人生相似,同是黃埔學生,後來跟隨部隊各地作戰,征戰了祖國大江南北。
他們都是合格的軍人,不管是在圍剿紅軍的戰場還是在對抗日軍的戰場,他們都做到了一個軍人的職責。只是他們各為其主罷了,這個暫且不論,從北平和平解放開始,都離開北平之後的兩人卻是擁有著兩個截然不同的人生。
離開北平之後,石覺去了上海,與湯恩伯一起糾集了殘餘部隊幾十萬人,妄想打退解放軍的進攻,真是痴心妄想!
當時代浪潮已去,留下的個人只有一腔熱血,也只是沙灘上的一粒粒沙罷了,是掀不起狂風巨浪的。
結局不出所料,石覺失敗了,只是他精明的給自己留了一個退路,在解放軍做最後圍攻之前就迅速撤退到臺灣了。
到臺灣後,一直對蔣介石忠心耿耿的石覺得到了重用。
陸軍二級上將、“國防部”參謀部長、“臺灣防衛總司令部”副總司令、臺灣北部防守區司令官、“總統府”國策顧問、國民黨連續三屆中央委員等,從這些金光閃閃的職位中,我們可以看到後半生的石覺是名利雙收。
同樣忠心的兩人,卻因一個不同的選擇使得兩人的後半生人生走向了截然相反的方向,是悲還是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