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握中懸璧(公號同名),授權讀史釋出。
在毌丘儉敗亡後,文欽投奔東吳孫峻,孫峻對文欽非常禮遇,封為為都護、假節、鎮北大將軍、幽州牧、譙侯。
可能有人認為雖然給了文欽這一大串頭銜,但是所謂的幽州牧、譙侯卻有些華而不實,畢竟幽州和文欽的老家譙縣都是魏國的地盤。
這就說明東吳只想給文欽一個表面上的優待而不予重用嗎?其實還真不是。對於文欽這樣已經沒有退路的降將,其實是可以重用的,因為他已經在曹魏那裡完全沒有後路了,除了給東吳死心塌地賣命沒有其他選擇。
與此類似的還有逃亡到蜀漢的夏侯霸,劉禪對其也是非常厚待,封為車騎將軍的高位。要知道車騎將軍在蜀漢可是無論功勞和資歷都很深的鄧芝擔任過的職務,絕不是那種有官無權的閒職。
而夏侯霸也是不負眾望,之後和姜維一起全程參與了大破王經的洮西之戰,也算是盡心盡力了。
在文欽這也是相同的道理,再加上他對淮南的情況相當瞭解,因此孫峻可以放心讓他領兵。
其實我麼我們可以看文欽前面那幾個官職,首先都護在東吳就是個實權官職,當初孫權曾經讓堂弟孫皎擔任這一職位,接替程普統領夏口的軍隊。
遷都護徵虜將軍,代程普督夏口。(三國志吳書宗室傳第六)
再看鎮北大將軍,一般來說鎮北大將軍是由資歷深厚的鎮北將軍來擔任。當初孫權稱帝后,將宗氏成員孫韶任命為鎮北將軍,這在東吳也是一個鎮守在前線的實權職位。
權稱尊號,為鎮北將軍。韶為邊將數十年,善養士卒,得其死力。(三國志吳書宗室傳第六)
至於假節,由於擁有這一稱號可以誅殺犯軍令者,因此是為了便於統兵。
由此可見,孫峻對文欽的定位,就是要他做對抗曹魏的急先鋒。
按說作為投降者,初來乍到就被破格提拔,已經有犯眾怒之嫌,所以更應該要團結同志,低調做人,可是文欽卻不一樣,他又犯了當初在揚州刺史任上的老毛病,仰仗著上面有人挺,就跟同僚搞得水火不容。
欽雖在他國,不能屈節下人,自呂據、朱異等諸大將皆憎疾之,惟峻常左右之。(三國志魏書王毌丘諸葛鄧鍾傳第二十八,裴注)
說實話,文欽這種做法,雖然到目前為止都沒人能把他怎麼樣,但這只是因為上面有人保他罷了,以前是曹爽,現在是孫峻。可等到有一天上面的人都不在了的時候,他將如何自處呢?而最終文欽也是死在了這上面,這是後話。
不過至少現在文欽在東吳還是混得風生水起。他心裡清楚,孫峻重用自己的目的,也明白自己在東吳的唯一意義,就是領兵伐魏,於是勸說孫峻北伐。
孫峻也正為前次鎩羽而歸耿耿於懷,於是二人一拍即合。
256年八月,孫峻發動了一次規模宏大的北伐,鎮北大將軍文欽、驃騎將軍呂據、車騎將軍劉纂、鎮南將軍朱異、前將軍唐諮都欽令參與此次出征。
之前我們提到過,孫權選擇的五位託孤大臣之間,發生了慘烈程度幾乎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火併,幾乎在幾年內同歸於盡。現在諸葛恪和孫弘已死,奪權鬥爭的下半場即將拉開序幕。
當時孫峻和滕胤在石頭城為諸將踐行,在軍營裡見到呂據帳下士兵軍容齊整。孫峻本來對呂據就很厭惡,於是藉口身體不適離去。
孫峻這個人兇殘蠻橫,心胸也很狹隘,夜裡做夢夢到諸葛恪,竟然驚懼而亡。臨死前,孫峻將權柄託付給堂弟孫綝。
這下朝中的話事人死了,他主持的這次北伐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領兵出征的諸將聞訊,紛紛打起了自己的算盤。
孫峻死前,任命孫綝為武衛將軍,領中外諸軍事。武衛將軍這個職位我們之前在介紹高平陵之變時候講過,它掌管宮中宿衛禁軍,權力很大,曹爽之前就擔任過武衛將軍。而領中外諸軍事則讓他在掌握禁軍之外有了掌管全國軍隊的權力。
及峻死,為侍中武衛將軍,領中外諸軍事,代知朝政。(三國志吳書諸葛滕二孫濮陽傳第十九)
不過在呂據看來,孫綝太過年輕,這時候只有二十六歲,再加上和孫峻關係並不好,於是準備發難。
當時孫綝雖然接替了孫峻大部分職權,但卻不包括丞相這一職位。所以呂據抓住了這一點,與其他將領聯名上書,表滕胤為丞相,希望分割孫綝的權力。
不過孫綝也迅速做出應對,任命滕胤為大司馬,讓其代替年近百歲的老臣呂岱鎮守武昌,意圖將滕胤趕出朝廷。
呂據聞訊大怒,當即發兵回師,討伐孫綝,順便派人通知滕胤一同起事。
孫綝立刻做出應對,讓從兄孫慮在江都阻擊呂據,又讓其他參與北伐的將領一起圍剿呂據。
這就到了站隊的時候了,在文欽看來,之前的靠山孫峻不在了,必須找一個新的靠山,呂據和自己關係惡劣,絕不可能站在他這一邊,所以孫綝就是唯一的選擇了。
除此以外,車騎將軍劉纂和前將軍唐諮也分別站在了孫綝一邊。
綝聞之,遣從兄慮將兵逆據於江都,使中使敕文欽、劉纂、唐諮等合眾擊據。(三國志吳書諸葛滕二孫濮陽傳第十九)
這個唐諮值得一提,他和文欽一樣都是從魏國來的降將,也同樣在東吳擔任實權將領。
而唯一沒有明確表態的朱異,則在一年後被孫綝找了個理由殺害了。
呂據這次行動實在是太沖動了,完全沒做好任何準備,只聯絡了朝中的滕胤。滕胤又沒有兵權,只有少量的家丁和私兵,能量不會很大。
如果他能說動掌握一定軍隊的朱異,情況就要好得多了,畢竟朱異沒有選擇直接和他對立,是有希望被說服的。
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呂據勢單力孤已經到了窮途末路,他不願降魏,最後只好自殺。
不過他這一死不要緊,卻把滕胤給坑慘了。當時滕胤在兵力上處於絕對劣勢,周圍有人勸他帶兵前往皇宮東面的蒼龍門,以他的威望振臂一呼,說不定孫綝手下計程車兵就要叛逃了。
這時候滕胤根本不知道呂據已經自殺了,就跟手下說呂將軍快到了,於是沒有接受這個提議,結果苦戰到全軍覆沒也沒等來呂據。
文欽這次的選擇又對了,他不僅鞏固了在新的老大孫綝這邊的地位,同時又除掉了和自己關係不佳的呂據,可以說是一箭雙鵰,他在東吳的仕途也越來越順。
不過還是那句話,文欽在東吳沒有根基,所以他存在的意義只有領兵北伐,這也是他唯一的出路。
另一方面坐鎮淮南的諸葛誕和他關係又非常不好,所以於公於私文欽都是最期待北伐的那個人。
但命運就是如此的神奇,當北伐的機會終於到來時,文欽卻發現自己將非常戲劇性地和曾經的仇人諸葛誕站在了同一陣營裡。
時也,命也。在鋼絲上走了一輩子,卻始終安然無恙的文欽,終於要迎來他的人生的最後一戰。
再來看看淮南二叛被平定後,諸葛誕的狀況。
在攻克壽春奪下首功後不久,諸葛誕就重新拿回了當初因東興戰敗而丟掉的揚州都督的寶座。
但是在這個位置坐得久了,他心中卻愈發感到不安。
諸葛誕和司馬家有姻親關係,又在平定毌丘儉的作戰中立有大功,站隊是沒有問題的,按說司馬昭應該對他非常放心才對。
但這個事情還得從其他角度來考慮,因為諸葛誕這個人非常複雜。
從出身來看,琅琊諸葛氏雖然算不上什麼世家大族,但絕非寒門,也是世代為官的,比如諸葛亮的父親諸葛珪就是泰山郡丞。
但是諸葛誕的父親的身份卻沒有明確記載。在現有的記錄中,我們僅能知道諸葛誕是諸葛亮和諸葛瑾的族弟。
族弟就是同高祖的兄弟,因此諸葛誕和諸葛亮諸葛瑾這一支還是有些遠的,而父祖皆毫無記載則說明這一支混得並不好,很可能是白身。
由此可見,諸葛誕所能獲得的外界的資源還是比較少的,他能取得後來的地位,主要源於他的個人奮鬥。
最開始諸葛誕剛剛步入仕途的時候,只是擔任滎陽縣令這樣六七品的小官。有一次他和尚書僕射杜畿乘船試航,突然狂風大作,船體傾覆,隨行士兵見狀趕緊划船來救諸葛誕,可他卻大喊:“先救領導!”
其實先把他拉上來再救杜畿也不遲啊,但是這士兵也是太實在了,果然不管他去救杜畿了,可惜杜畿最終還是溺水而亡。
不過諸葛誕卻大難不死,自己飄到岸邊得以生還。
從這件事就可以看出諸葛誕的性格,他是個敢拼敢賭的人,為了前途拼命去做這個秀,又或許是他沒想到那個士兵居然這麼耿直吧。
不管怎樣,諸葛誕在這次事件中因禍得福,雖然杜畿已死,但他身後還有豪門大族京兆杜氏,諸葛誕的表現肯定會得到京兆杜氏的照拂,很快他就進入了中央,並逐步升到御史中丞。
在這一期間,諸葛誕又結識了夏侯玄、鄧颺等人,與他們相善,逐漸聲名鵲起。
不過樂極生悲的是,諸葛誕也被劃入了浮華一黨,遭到魏明帝的厭惡,最終被罷官。
等到了正始初年,諸葛誕才官復原職,重新擔任御史中丞。雖然沒有明確記載他依附了曹爽,但我想這應該不太可能和曹爽完全沒有關係。
諸葛誕大機率是利用了之前的人脈,夏侯玄和鄧颺這兩個人,明確是曹爽的鐵桿,應該是為他說了好話。
而另一方面,諸葛誕還同司馬家結了親事。
也就是說他立場中立,不是任何一方的死黨,屬於雙方都能接受的中間派。
雖然在高平陵之變後這幾年,他得到了司馬家的部分信任,但由於之前騎牆的經歷,和曹爽一黨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聯絡,所以他永遠都不可能得到徹底的信任,就像荊州王昶那樣。
這幾年朝廷連續對淮南地區開戰,可見司馬家解決淮南問題的決心之大。
當初司馬家肯用諸葛誕,是把他當做一把尖刀,讓他去討伐明面上的敵人。可是現在諸葛誕卻發現,司馬家曾經的敵人已經先後敗亡,他逐漸失去了存在的價值。
回想起兩位如今已經陰陽相隔的好友夏侯玄和鄧颺,司馬家的殘酷手段令他不寒而慄。兩位前任王凌和毌丘儉也是先後身死族滅,而自己又遠遠算不上司馬家可以百分百信任的人。
想到這裡,諸葛誕感到了徹骨的恐懼。
思來想去,諸葛誕覺得已經不能坐以待斃了,他打算展開自救行動,具體措施就是花錢收買人心。
為此,諸葛誕幾乎將揚州積蓄的錢財花了個精光,最後收買了數千名死士為他效命。
雖然諸葛誕收買人心確實有一手,他招募的這些人也為他盡忠到了最後,但是負面影響也非常大,因為你沒有司馬師那種陰養死士三千而不被發覺的本事——招募死士在任何時候都是朝廷最為忌諱的事。
此舉在增強自己的力量的同時,也招致了當權者的猜忌,無論之前司馬昭有什麼看法,現在他對諸葛誕必然是非常警惕了。
不過諸葛誕之前的結論都是出自他的推測,他也摸不清司馬昭的真實想法,而不到萬不得已諸葛誕也不想徹底撕破臉,於是他決定做個試探。
當時正好有個機會,256年冬天,東吳丞相孫峻在降將文欽的勸說下發兵北伐,諸葛誕以此為藉口,希望朝廷發兵十萬增援淮南,並在淮水畔築城以抵擋東吳。
這個計策是當初王凌曾用過的,如果朝廷真的派兵前來,那肯定是照單全收有來無回,相當於增強了自己的底牌。如果朝廷藉口拒絕,則說明司馬昭已經不再信任自己了,那樣就要早做打算。
可是事情卻突然發生了變故,東吳北伐還沒開始,就因為孫峻的猝死而草草結束,之後東吳內部又發生了呂據、滕胤之亂,肯定是無暇他顧。
因為這件事,朝廷在評估後認為東吳暫時威脅不大,以淮南目前的兵力足以抵擋。由於這個突發事件,諸葛誕的試探計劃落空了。
不過諸葛誕連續的異動已經讓司馬昭坐不住了,他決定也試探一下諸葛誕,於是司馬家的忠犬賈充就做了這個使者。
賈充在司馬師時代就已經是司馬家的核心人物了,司馬師病重之際,就是由他代為掌兵的,由他出馬,相當於就是司馬昭和諸葛誕直接對話了。
賈充前往壽春,與諸葛誕談論著時事話題,看上去一片和諧。突然賈充話鋒一轉:“如今天下之人心向司馬氏,皆願行禪代之舉,足下以為如何?”
諸葛誕聞言大怒:“你說出這大逆不道的言語,簡直枉為賈豫州之子。我絕不辜負社稷,若天子有難,當以死相拼。”
賈充本以為諸葛誕只是想割據自保,不想他反應竟然如此激烈,一番敷衍後,就急忙回洛陽覆命了。
諸葛誕如此大義凜然,那麼我們就可以認為他是大魏忠臣了嗎?顯然不能如此草率。
我們在論證一個歷史人物的真實立場時,不能只看他說了什麼,要看他做了什麼。
若說諸葛誕是匡扶魏室的忠臣,那麼一年前毌丘儉和文欽起兵時,他可是出兵鎮壓的急先鋒啊。若不是他奇襲壽春成功,毌丘儉恐怕也不會這麼快就兵敗身死。一個忠臣如此積極地鎮壓擁護曹魏皇室的同志,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通。
可能也有人會說,諸葛誕因為和文欽關係惡劣,所以才會拒絕和他們一起幹。但是這個解釋也說不通,因為當他自己起兵時,仍然接受了文欽率領的東吳援軍。
還有一種說法,諸葛誕認為毌丘儉和中央實力差異懸殊,而且還為了名聲不願向東吳求救,最後肯定是死路一條,所以不想給他陪葬。於是只好暫時服從司馬家,等自己因功坐上揚州都督的位置後再積蓄實力,等待時機。這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可惜這種說法也有很大漏洞,他要真是那種深謀遠慮之人,就不該輕易對賈充交了底,而且還放他平安離去,因為那樣就把自己的意圖完全暴露了。
所以只有一個解釋,諸葛誕不是什麼忠臣,而是一個投機者。他的目的是割據一方,但前提是中央要對其信任並不加節制。曹家當皇帝也好,司馬家當皇帝也罷,總之不能動他諸葛誕。
不過目前司馬昭明顯對他已經不再信任,再演下去就沒什麼意思了,而怒斥賈充之舉,也能為自己以後起兵增添大義名分。
諸葛誕之所以敢於如此囂張,我想主要是由於這兩年曹魏在西線連續和姜維發生兩次大戰,南線的東吳也虎視眈眈,在他看來司馬昭暫時沒能力動他,於是也就放心攤牌了。
賈充返回洛陽後,立刻向司馬昭彙報情況,他說:“諸葛誕在揚州很得人心,看他的反應以後也肯定會和我們為敵。現在討伐他,危害不大而且能速戰速決,要是拖得久了等他成了氣候,那就要出大事了。”
司馬昭聞言陷入了沉思,在他看來,諸葛誕算不上自己的死忠,雖然之前他尚有利用價值,但如今毌丘儉和文欽死的死逃的逃,諸葛誕反而在淮南這一敏感地區成了尾大不掉之勢,這是他絕不能容忍的。
但問題是他司馬家並目前沒有公開篡逆,名義上司馬昭還是魏臣。這樣的話,人家諸葛誕的一系列言論就沒問題了,畢竟他明確表示只有在天子有難的時候才會起兵,而不是現在。
如今淮南經過將近兩年的發展,實力已經基本恢復到二叛以前了。而諸葛誕這期間招兵買馬、結交死士,也是實力大增。目前朝廷連年征戰,確實有些力不從心,不到萬不得已司馬昭也不想和諸葛誕兵戎相見。思來想去,他心生一計。
257年司空盧毓病逝,司馬昭下令徵諸葛誕入朝接替空缺的司空之位。如果諸葛誕答應了,那自然是皆大歡喜,如果不答應,那就是抗命,朝廷就有合理的藉口討伐他了。
不過站在諸葛誕的角度,幾年前有著類似經歷的好友夏侯玄在入朝後已經死於非命,這個前車之鑑他不會不考慮。
另一方面,這道任命名義上是從二品徵東將軍升為一品司空,但三公也就是個虛名,二者在實際權力上不可同日而語。
諸葛誕本身就是個有野心有抱負的人,在朝中做個閒職蹉跎一生必然不是他的追求,要知道當初他可是為了前途敢於搏命的。
起兵抗爭吉凶難料,應詔入朝也是生死未卜。諸葛誕當然不怕賭,但既然同樣是賭,為何要把命運交到別人手裡呢?
看出這一點的還有一個人,他就是鍾會。當時鍾會正在家守孝,聽說這件事後立刻去見司馬昭,說諸葛誕必定不會從命。
他為什麼看得這麼準呢?大概因為他和諸葛誕骨子裡就是同一類人吧。
之前我們講過,若想以淮南為根基對抗中央,首先要做到兩點,一是整合內部,二是拉攏外援。
這兩點王凌都沒有做到,因此頃刻間覆滅。毌丘儉只做到了一半,所以堅持了相對長一些的時間。而諸葛誕吸取了他們的教訓兩點全都做到了。
先說內部整合,這裡特指的是淮南的二號人物揚州刺史。在文欽逃亡後,接替他的是右將軍樂進之子樂綝。
雖然諸葛誕在揚州拉攏了很多人,但樂綝卻不在其中。諸葛誕親自帶兵發動了一次閃電突襲,成功擊殺樂綝,完成了斬首行動。
緊接著,諸葛誕開始拉攏外援。之前毌丘儉就是太過愛惜羽毛,不願外結東吳,而內部求援又屢屢碰壁,最後陷入孤軍作戰的不利局面。
而諸葛誕是個實用主義者,沒那麼多顧忌,於是派長史吳綱和幼子諸葛靚去東吳求救。
由於諸葛誕是親身參與過平定淮南二叛的,因此他對戰爭也有著很深的感悟。
毌丘儉雖然主動出擊,但在司馬師堅壁清野的戰術下無計可施,同時又被抄了後路,最後大敗虧輸。而如今自己有東吳這個幫手,完全可以依仗壽春堅城固守待援,以減小淮南的兵力劣勢。
當時諸葛誕聚集了淮南淮北的十幾萬人馬,又在揚州新招募了四五萬人,總共接近二十萬大軍齊聚壽春,而糧草也足以支撐一年。
雖說這二十萬人在數量上可能有些水分,究竟其中有多少可戰之兵也不好講,但這也是一支極為龐大的力量,再加上堅城在手,諸葛誕認為自己可以穩坐釣魚臺。
諸葛誕已經出招了,這是司馬昭上位後面臨的第一個重大挑戰,他將如何應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