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閆平章
一個抗戰英雄的傳奇故事,一個亂世智者的人生探索。
題記
八、棄軍從政 推行民生新生活
陳曙輝在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經過一年的特別訓練,表現突出,技術過硬,深得校方賞識,畢業後即留校任四川豐都第六期軍事教官。
留校任教,那都是學生中的尖子。陳曙輝苦學一年,完成了學生到教官的華麗轉身。作為教官,曙輝也對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特別訓練班有了全部的瞭解。
1933年7月,蔣介石為了達到對紅軍進行第五次圍剿目的,命令康澤(四川安嶽人,黃埔3期學生)在南昌籌辦中央軍校駐贛暑期研究班。
康澤奉令召集南京、上海、武漢、南昌等地失業的500名黃埔生,預定一個月,施以嚴格訓練,成為別動隊基幹。7月中旬,借南昌第一中學、第二中學為臨時校舍(學生放暑假校舍空出),於8月1日開學,到了8月中旬,奉命令把江西省各縣黨務人員中的青年召集來班受訓,8月下旬,又奉命令召集各個軍隊沒有實缺的服務員來班受訓。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學生由500名增到700餘名。
暑期研究班期滿,奉命開赴廬山。參加廬山軍官團第3期訓練,編為第4營。受訓期中,各學生均能習苦耐勞,恪守紀律,蔣校長檢閱成績甚佳,慰問嘉勉。9月軍官團結束,10月別動隊成立,研究班2000餘名畢業生分別改編為別動第1、第2、第3大隊,與各部隊同肩圍剿紅軍。
同時,研究班改為中央軍校特別研究班,奉令接收軍官團,班址在廬山海會寺軍官團原址。康澤主持班務,主任。
1934年6月,蔣校長看到康澤辦特種教育收效日宏,為擴大統一訓練,命令將豫鄂皖三省團幹訓練班,軍事委員會政訓研究班,歸併中央軍校特別研究班。康澤召集團幹班、政訓研究班、特別研究班三方會商統籌訓練辦法,呈奉蔣校長核定,改名為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特別訓練班,仍派康澤主持班務。中央軍校到北平大學招生,正好被窮困潦倒的陳曙輝趕上了。
陳曙輝急匆匆來到四川豐都任職,才知道豐都是長江上游一座依山面水的古城。查閱縣誌,春秋時稱“巴子別都”,東漢和帝永元二年設縣,定名為“豐都縣”,至今有2000多年曆史。
豐都一直都有著“鬼城地府”之稱,傳說這裡是人死後靈魂歸宿的地方。曙輝想起在《西遊記》第四回,唐太宗入陰司,遇豐都崔命判官保駕;《說岳全傳》寫何立在豐都地獄重見秦檜受罪;《鍾馗傳》第一回又講鍾馗到豐都收降鬼魔。這些中國古典神話小說對“鬼城幽都”“陰曹地府”作了形象描繪,再加上歷代封建統治階級與迷信職業者也著意渲染,鬼城豐都的名氣越來越大。“人死魂歸豐都,惡鬼皆下地獄”的傳說越來越神。嗨,怪不得長、滑一帶把人死了說成“回四川老家了”,原來“老家”在豐都這個鬼地方!
曙輝掩卷沉思:城市是文化的符號,文化是城市的延續,每一座城市都有一段歷史淵源,它們在流傳中逐漸變得神話起來,我們就在這些傳說中感受豐都不同的魅力吧。
曙輝在豐都任第六期軍事教官,軍容風紀嚴整,說話文明禮貌,規範駐訓期間軍事技能管理,展示軍官良好形象,嚴格遵守軍校各項規章制度,深得校方好評,成為豐都軍校教官標杆。同時,業餘時間寫文章在校刊《明恥》上發表,觀點新穎,文筆流暢,得到了同事讚揚和上司關注,康澤主任發現陳曙輝是個人才,在國民黨中央軍事委員來校選拔人才之際,就將陳曙輝推薦上去,調到了國民黨中央軍事委員會政治隊,任新生活運動促進會視察員。
陳曙輝來國民黨中央軍事委員會政治隊之前,對“新生活運動”並無深入瞭解。中央軍事學校畢竟是直線加方塊的生活節奏,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現在,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工作環境,曙輝不得不奮起直追,學習“新生活運動”內容。
簡單地說,“新生活運動”始於1934年元宵節,蔣介石在江西南昌“總理紀念週集會” 上發表演講《新生活運動之要義》,開宗明義一句話:搞“新生活運動”之目的,是為了“完成復興民族的使命”。
蔣介石說:“我們要改革社會,要復興一個國家和民族,不是用武力能成功的,要如何才可以成功呢?簡單的講,第一就是要使一般國民具備國民道德,第二就是要使一般國民具備國民知識。道德愈高知識愈好的國民,就愈容易使社會一天比一天有進步,愈容易復興他們的國家和民族!”
“新生活運動”規定了民國公民十九條生活行為準則,衣、食、起、居、衛、住、行、禮,面面俱到。蔣委員長啟動,任“新生活運動促進總會” 會長,蔣夫人掛職督辦,全國迅速行動,層層有機構,事事有人管。如行人歪戴帽子,童子軍立即攔阻糾正;進飯館點菜超過四菜一湯或喝烈性酒,巡邏執法隊抓住就打;姑娘塗口紅、男子著西裝被警察發現,即在面板上蓋上“奇裝異服”的印章。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陳曙輝作為“新生活運動”視察員,經常下去檢視各地執行情況。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簡直是形式主義和弄虛作假疊加,問題百出,產生了許多笑話。比如新生活不準打牌,但只要聽見說檢查的來了,把麻將牌收到抽屜裡一藏,表示出一種很守規矩的樣子,有人說檢查的走了,馬上就打起麻將來。又如新生活不準大吃大喝,普通人吃一桌飯只花幾塊錢,當官吃一桌花幾十元。這些違反所謂新生活的故事,發生在基層小官員身上很普遍,有些發生在蔣委員長身邊的文武大員身上,甚至發生在他們的親信、夫人、奴婢身上,卻互相打掩護欺上瞞下,影響極壞。有些官員到處鬼混,導致家庭破裂,直至離婚,他們不以為恥,反而美其名曰:“新生活運動。”
陳曙輝看在眼裡,記在本上,彙報在會議桌上,但也有個人的看法。他已不再是以前那個直言犯上的小學生,不再是那個橫衝直撞的熱血青年,他儘管年齡不大,但他畢竟是國軍軍官,畢竟是國民政府的幹部,畢竟是國民黨員,話不能交底,事不能蠻幹,“話到嘴邊留半句,不可全拋一片心” 的古處世哲學太他媽的實用了。他認為蔣委員長夫婦身體力行“新生活”標準,旨在"挽救墮落的民德和人心"、"改造革命的環境"、"確定革命的基礎",教育國民從基本日常生活做起,務求達致一個全面的社會風氣的革新。但是,新生活標準都是一些“柴米油鹽、家常便飯”的事情。“鈕釦要扣好,鞋子要穿好,飯屑不亂拋,碗筷要擺好”之類,乃屬做人的基本,這就好比做官不貪汙乃是做官的本分一樣,並非什麼救國良方,不可太誇張這種新生活的效能。況且從這一段視察來看,這種“新生活運動”形神分裂,工作棚架,推進緩慢,南京是中央政府所在地尚且如此,更別說基層縣市了。
(未完待續)
(來源:廚娘的詩和遠方 公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