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呂縣令,為官清廉,從不貪贓枉法。可沒想到,他坐著官轎出門,路上卻被百姓扔臭雞蛋,還罵他是貪官。他覺得很是冤枉,但左思右想都不知原因。直到有一天,他看到有人從自家後院進出,才發現了緣由。
山東有個呂生,自小是孤兒,吃百家飯、穿百家衣長大,深知民間疾苦。寒窗十幾載中了進士後,當了縣令。
呂縣令到任後,探訪民情,整治改革,一兩年下來,當地百姓豐衣足食,讓他很欣慰。

一天,呂縣令辦完事,坐著官轎回縣衙。誰知,半路上,被百姓往餃子裡扔臭雞蛋,把他的官服都弄髒了。更過分的是,那些人竟然還罵他是“貪官”。
這讓呂縣令越想越生氣,回想為官以來,兩袖清風,從不貪贓枉法。百姓卻不念他好,還倒打一耙,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晚上,呂縣令的妻子見他悶悶不樂,就給他做了一桌好菜,還給他倒上了酒,呂縣令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天,呂縣令醒來時,已是晌午。他想起有個案件沒審,就急忙洗漱穿戴。
可呂縣令的妻子卻攔住他,說是師爺已經幫他代為處理,就安心在家休息。
這師爺是呂縣令妻子的表兄,中過秀才,有幾分文采。前幾年家鄉鬧饑荒,就來投奔他們,呂縣令便留他做了師爺,對他也頗為信任。
呂縣令便脫下官服,陪妻子在後院賞花飲茶。看著滿園春色,呂縣令心中的煩惱暫且拋下。

這時,一個丫環來找呂夫人,見呂縣令在場,就悄悄在夫人耳邊耳語了幾句。
呂夫人隨後和呂縣令說,前幾日,她讓人定製了一隻珠釵,現在他們送到府上,讓她去查收。
呂縣令向來不用家事,領了俸祿就直接交於妻子,由她支配。這種閒事他自然也不理,便讓她趕緊去。
呂夫人就和丫環去了,不多時,呂縣令見一個夥計模樣的人從後院的一扇偏門離開。
呂縣令很好奇,何時後院居然開了一扇偏門,就問起僕人。僕人說,這是夫人的意思,他們也不知情。
等呂夫人回來後,呂縣令又問起她偏門的事情。她先是一愣,隨後就說了原因。
“相公,有所不知,我開這門,全是為了您啊,您想我們府中,每天的日常採買、下人的進出若都是從前門進出,既打擾您清淨,又不雅觀,所以我才出此下策來。”
呂縣令聽後,這也是在情理之中,並誇夫人設想周到。

一日,呂縣令忙完公務,提早到家。到家後,他未見妻子。下人說,夫人在後院。
呂縣令去了後院,卻發現呂夫人和師爺在拉拉扯扯。於是,他躲到一處角落,暗中觀察這兩人。
“表妹,過幾日,綢緞莊秦老闆會送來綢緞,你到時挑挑看,據說是從杭州新進的面料。”師爺說著捏了一把呂夫人的小臉。
呂夫人一把打落他的手,小心地看了看四周,“你這膽子太大了,要是被下人撞見,告訴呂良才,我們都沒有好果子吃。”
“怕什麼,再積攢些銀兩,你就和我遠走高飛,別和那呂良才過了。”師爺伸手摸了摸呂夫人的手。
“哎,當年我父親嫌貧愛富,看中呂良才這縣令之名,說不定我與你早就兒女成雙了。”呂夫人重重地嘆了口氣。
躲在角落的呂縣令目睹這一切,如五雷轟頂,過了好久才回過神。

這時,丫環來後院找呂夫人,呂夫人便隨了丫環去,師爺也從偏門離去了。
呂縣令之後裝作無事發生,只是他每日會提早些到家。這日,他在後院和下人一起修剪花木 ,看見綢緞莊的秦老闆帶著人,扛了好幾匹綢緞從偏門進來。
沒多久,秦老闆又和人空手從偏門離開。
過了幾天,呂縣令檢視卷宗時,發現有一案件,是有人告秦老闆的兒子私佔民宅,可結案上,卻判對方是誣告,反而打了原告二十板子。
可呂縣令對這案子居然沒有印象,一看結案日子正是那日他宿醉醒來沒去衙門的日子。他再聯想到秦老闆來家送綢緞,自己妻子與師爺的對話,細思極恐,不覺寒意陣陣。

第二天,呂縣令便讓衙役押著呂夫人和師爺,一同前往知府處。呂縣令還將府內財產都一一做了盤點,凡不是正常所得的,全部都上繳,同時遞上了辭官信函。
呂縣令帶著隨身衣物領著兒子,準備返回老家,城中的百姓得知了呂縣令大義滅親後,紛紛沿途挽留他,但他覺得愧對百姓,毅然回鄉務農,不再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