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大偉
隨著“雲宇宙”概念的火爆，與之密切相關的另一個概念“虛擬現實”也再度燃起一波熱度。一則“錢學森30年前給虛擬現實技術取名‘靈境’”的新聞，就讓大眾看到了中國科學家的浪漫。
“靈境”虛擬現實，是一種人機互動的方式。要理解虛擬現實，要把它放在人機互動技術的發展歷程中去理解。只有理解了人機互動的歷史，才能明白虛擬現實如何而來，才能明白虛擬現實在這一鏈條上處於什麼地位——“靈境”幾時有？
人類與機器最早的互動方式，可以追溯到打孔機。人類第一顆氫彈的爆炸和第一顆衛星的上天，都離不開這種笨重的、能在紙帶上打出一個又一個黑點的機器。不過，由於打孔機有著極為苛刻的環境要求和條件限制，所以這一階段的人機互動僅限於航天、軍事等領域。鍵盤的發明是人機互動方式的又一次變革，這種人機互動裝置相對而言較為小巧，降低了人機互動的門檻，人機互動隨之也被推廣到商業、工業設計和工業生產等領域。
然而，此時的人機互動依然並沒有在大眾中得到普及。常人要和計算機互動，必須輸入字串指令，這需要經過專門的學習，僅此一道門檻便把大多數普通人拒之於人機互動的門外。改變這一現狀的，是20世紀80年代計算機圖形化介面的出現。普通人透過更加簡單的操作便可以與計算機互動，此次劃時代的人機互動變革也讓計算機真正走入了千家萬戶，走進了大眾。20世紀90年代普及的網際網路和大資料，都是在這種圖形化介面的基礎上興起的。
到了21世紀，一種新的人機互動方式——多點觸控技術誕生。多點觸控技術帶來了移動網際網路的革命。今天。智慧手機逐漸成為每個人須臾不可分的“外掛器官”，便是源於至今都在發揮作用的人機互動方式。
那麼，下一代的人機互動方式會是什麼？或者說，接下來人機互動方式的變革點會在哪裡？虛擬現實很有可能是其中的一種選擇。迄今人機互動方式的歷次變革，一直呈現著機器“小型化”、操作“簡單化”的趨勢，與人腦互動的機器越來越輕便，人們操作機器的門檻越來越低。但是，目前所有的人機互動方式，依然都需要依賴於實體的機器。虛擬現實則讓大眾在不需要直接接觸到實體機器的情況下，就可以直接和虛擬世界進行互動，這讓虛擬世界的資訊可以更自然、更深度地融合到個體的生活中。從“拋棄機器”這個角度來講，虛擬現實不僅僅是人機互動方式的變革，還是人機互動方式的革命。2016年起，虛擬現實的技術已逐漸得到普及化，因此2016年也被稱為“虛擬現實元年”。
虛擬現實不僅僅是一種“拋棄機器”的革命，還是一種認知革命。在人類的歷代認知工具中，最早的壁畫、書籍幫助人類認知簡單初級的資訊，而後的攝像機幫助人類認知更接近於真實世界的光影資訊，目前的計算機則能幫助人類認知到更精豐富的資訊。下一代的認知工具——虛擬現實則能夠讓人們透過各種可穿戴裝置認識甚至創造出虛擬環境的事物資訊。最大化接近於真實世界的資訊，不僅能被看到了，還能被輕而易舉地創造出來了，這就是虛擬現實在資訊認知上的一大質變。
目前，人們最熟知的虛擬現實應用領域，是遊戲領域。實際上不止於此，我們普通人在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中已經在不自覺地使用虛擬現實。比如VR室內裝修——透過模型庫搭建出一個虛擬的房間，個體佩戴虛擬頭盔就可以“身臨其境”地進入虛擬房間去觀察和體驗。虛擬現實也已經進入到了社交領域、電商領域和直播領域。今天，人們足不出戶便能觀察到許多商場內的購物環境，觀察到演奏會現場的360度直播。
未來，虛擬現實將成規模地被應用於教育領域中，這也被視為虛擬現實最能夠大顯身手的領域之一。今天，已有一些應用了虛擬現實技術的系統開始在教育領域嶄露頭角，比如可以模擬實驗環境的桌面虛擬現實（PCVR）系統、有助於體驗式教學的沉浸式虛擬現實系統、把真實環境和虛擬環境結合在一起的增強式虛擬現實系統，以及利用了遠端網路以促進分散式教學的分散式虛擬現實系統。我們有足夠理由相信，上述系統將在不遠的未來被推廣到教學一線，為廣大教師所用。
虛擬現實，這個八十多年前起源於科幻小說的概念，正在逐步變成現實。這一“靈境”，是人機互動方式的重要變革——但它會是人機互動方式變革之旅的終點嗎？這是一個值得回味的問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