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是一個16歲的小夥子。一年前,因為親人去世、家庭破裂等多種原因,他變得鬱鬱寡歡,在所謂“朋友”的介紹下,第一次接觸了“快活藥”。
沒想到的是,那印著笑臉的小藥片,竟然變成了控制他的魔鬼!
一開始,W吃下“快活藥”就感覺恍恍惚惚,彷彿真的忘卻了煩惱。這樣的體驗,促使他一次又一次的向“朋友”購買小藥片。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從每次吃1片,逐漸變成需要吃5-6片才能感到“舒服”;原來一週吃一次,慢慢變成隔一天不吃就想得厲害。上課的時候想,吃飯的時候想……甚至打遊戲時滿屏掉落的金幣也成了帶著笑臉的小藥片!
科普漫畫,來自《健康報》
W發現自己離不開這種小藥片了!一旦不吃就如百蟲鑽心,全身疼痛,而且越吃越多。從為了追求“舒服”才吃藥,變成為了“不痛苦”才吃藥了。
這個意識讓他如墜冰谷,因為他知道——自己上癮了!
他開始嘗試讓自己遠離這個“笑臉魔鬼”。試過把自己反鎖在家,把鑰匙丟出窗外;試著摔壞手機,讓自己聯絡不上賣家;試過在藥癮發作時用小刀將自己割得傷痕累累,只為了用疼痛熬過去……甚至想過為了擺脫藥魔控制去自殺。
但是都失敗了。
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翻越窗臺,偷來現金,帶著血淋淋的傷口,手中拿著魔鬼的小藥片。
W發現已經無法靠自己的力量脫離“藥魔”的控制。他向父母述說了一切,希望得到他們的幫助。
預期中狂風暴雨般的怒罵和責打沒有降臨——父母抱著他痛哭,自責這麼多年沒有好好照顧他,也慶幸他還願意繼續相信他們。W也感到如釋重負,發現父母並非自己想象的那麼冷漠,他們也還愛著自己。
在父母的陪同下,W來到了腦科醫院的物質依賴科住院治療,他說——“請幫我戰勝“藥魔”!”
物質成癮或依賴——是指長期濫用某種物質後,產生一種心理上與軀體上的強烈而不能剋制尋覓該種物質的狀態,冀以體驗重複使用該物質的心理快感,同時避免戒斷的軀體不適。
表現為:
控制障礙——本案例中W越吃越多,入院時一次服用的量達到了十數片,幾乎隔天就需要服用一次(用量和頻次失控)。多種自行戒斷的嘗試都失敗了。W的原話,“我失去了對自己的控制。”
社會損害——反覆使用成癮藥物,導致不能正常上學、工作,正常的興趣愛好和社會交往也會受到影響。
健康風險——明知道使用成癮藥物對身體、心理有害,仍然繼續使用。
耐受——隨著時間的推移,需要更大的劑量才能過癮或緩解。
戒斷——停止使用成癮藥物後會出現生理(出汗、心慌、流涕、疼痛)和心理(焦慮、抑鬱、暴躁)的痛苦感受。
嗑藥的年輕人
經過診斷,W屬於“阿片類藥物依賴”,建議進行封閉式病房的管理和治療。
對此W的父母有些擔心——
“封閉式管理是不是太嚴苛了?孩子自願來治療的,不能住在開放式病房嗎?”
“因為一旦開始戒除,在強烈的覓藥衝動下,他極大可能逃離病房或者做出其他危險的行為,對治療和安全都有負面影響。”
“治療就只是關起來嗎?”
“封閉管理只是為了隔斷外界對他的影響,並保障安全。具體的治療包括必要的替代治療,如用美沙酮、嗎啡緩釋片等成癮性較小且安全的藥物替代原來的成癮性藥物;使用抗焦慮抑鬱藥物改善情緒;
配合家庭治療和社交指導等心理治療,改善患者的家庭支援系統,幫助其尋找更健康的社交關係,為長期脫離成癮藥物的控制打下心理基礎。”
戒毒人員團體心理輔導
戒斷第一週是最難,W感到煩躁焦慮,失眠,吃不下東西,幾乎每時每刻都想放棄。
但在醫護人員的幫助下,在病友的鼓勵下堅持了下來。之後的情況逐漸好轉。
為了讓他能夠轉移注意力,另一位病友還教會他如何拼裝模型。兩人在工娛活動時拼裝的模型非常精美,吸引很多人駐足觀望。
一次談話中,W說,“以前我感覺自己是沒有用的人,經常會想,自己爛成泥了也無所謂。
現在的我則可以做很多的事情,我已經能給新來的病人做病房介紹了(笑),能幫助別人讓我感到特別有成就感。隔著病房的大門,看到別人父母張望的眼神,才體會到自己親人對自己的牽掛。
我出院以後可能不會回原來的地方了,怕那些老朋友又找我。把他們微信刪除前,我也勸他們趕緊去戒了,(嗑藥)只會害人的。”
出院前,醫生和W的父母進行了一次談話。雖然對於成癮性藥物的戒斷往往很難一次性成功,但W對於生活的嚮往,親人關係的改善都是十分有利的因素,醫生對父母積極改變的態度予以了肯定和稱讚,讓他們對未來建立信心。
同時告訴他們,要科學處理今後的關係,既不能因為愧疚而有求必應,也不能因為管理而事事苛求。
讓W遠離原來的社交環境的同時,在新環境中營造健康的社會關係,結交良師益友。
W和父母帶著戰勝“藥魔”的喜悅和對未知前路的擔憂離開了。
生活仍在繼續,我們真心的希望這個經歷過分離和團結的“家庭”,今後能找到適合彼此的相處之道,精神得以成長,不懼任何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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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劃:素琪
作者:黃海琪
編輯:雪梨
設計:多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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