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看過《紅樓夢》的朋友們都知道,賈珍的現任老婆尤氏只是他的續絃,並非他的原配。而他的原配,也就是賈蓉的生母,卻死因不明。到底是死於疾病還是死於意外?作者沒有明確交代過,甚至連一筆帶過都沒有,這件事越發顯得疑點重重、詭異莫測了。
其實,關於賈珍妻子的死因,焦大是曾從側面透露過的,只是大家沒有注意而已。根據焦大罵出來的線索推斷,賈珍的原配妻子應該是自盡,而且是死於一件醜事的“東窗事發”。
換句話說,賈珍的原配妻子極有可能就是那個偷小叔子的女人。事情敗露後,賈珍的妻子選擇了自盡而亡。
1、梳理整合各個線索
尤氏曾經說過:“她與賈珍都快四十歲的人了,已經是十來年的夫妻。”
由此算來,賈珍喪妻的時候也就二十七八歲左右。也就是說,賈珍的原配妻子,二十多歲就死了。當時的賈蓉應該有七八歲了。所以,不存在產後血崩的問題。那麼,一個如此年輕、風華正茂的女子,為何說沒就沒了呢?
既然書中沒有明示,我們也只能從其他人的口中尋找線索了。
焦大是寧國府裡唯一一個歷經四世的人,從寧國公開始,直到賈敬、賈珍,賈蓉這一輩。他都一路跟隨侍奉著過來的,猶如寧國府的“活檔案”。所以,對於寧國府裡發生的事,焦大最清楚,也最有發言權。不管是他說出來的話還是罵出來的話,可信度都極高。
在鳳姐受尤氏之邀,去寧國府打牌那一回,焦大曾當眾大喊“不公道”,像這種黑天送人的活兒就派給他,那些輕鬆體面又有油水的工作,就指派給那些會諂媚主子的人。起先只是叫嚷,後來見鳳姐和寶玉出來了,便索性大罵了出來。我們且看一段原文:
眾小廝見他太撒野了不堪了,只得上來幾個,揪翻捆倒,拖往馬圈裡去。焦大越發連賈珍都說出來,亂嚷亂叫說:“我要往祠堂裡哭太爺去,那裡承望到如今生下這些畜牲來!每日家偷狗戲雞,爬灰的爬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我什麼不知道?咱們‘胳膊折了往袖子裡藏!”
這裡有一個關鍵句:“越發連賈珍都說出來。”也就是說,焦大再往下罵的這些事,便已經是“有主兒”的了。無論“爬灰”也好,“偷小叔子”也好,“折了胳膊往袖子裡藏”也好,都是發生在賈珍身上的事。而且,還非常具有連貫性和邏輯性。
爬灰,自然是指賈珍與秦可卿,這毋庸置疑。至於“偷小叔子”的女人,既然不是尤氏,那就只能是賈珍的原配了。東窗事發後,賈蓉的生母自覺無顏面對,只得自盡而亡,這件事讓賈珍既感到羞憤恥辱,又覺得痛心不已,卻又不敢聲張申訴,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裡咽,這不就是焦大所罵的“折了胳膊往袖子裡藏”麼?
那麼,賈珍的妻子“偷的”會是誰呢?
2、賈瑞之死,暗伏賈珠之死
我們可以先用排除法歷數一下與賈珍同輩的兄弟們,分別是賈珠,賈璉,賈寶玉,賈環,賈琮。
以上這些兄弟們,除了賈珠,其他人根本沒有作案條件。因為年齡差距巨大,所以不足以形成“私通”關係。唯獨“賈珠”與“珍大嫂子”年紀相仿,二人也就差五六歲。最有可能發生那種事。
大家不要以為賈珠是學霸就不會做這種雞鳴狗盜的事,實際上,賈珠也是個好色之徒,二十多歲就納了好幾房姨娘。
李紈曾對平兒她們感慨過:自己沒個臂膀,但凡“那幾個”守得住,自己也不至於如此孤單無助。“那幾個”,就是指賈珠遺留下來的姨娘們。由此可見,賈珠也並非什麼“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柳下惠”。
並且,賈珠的死因也存在疑點,年紀輕輕地,怎麼就“一病死了”呢?後來,李紈對眾人說起賈珠死亡的時候,探春卻提議:“各自散了吧,提這個做什麼?”
這種反應很反常,按說,如果賈珠真是病死的,探春何必要避開話題,突然打斷?應該陪著流淚難過才對,至少應該符合著嘆息一番,以示撫慰。這種“避之不及”的反應不符合常理呀。
還有後來賈政打寶玉的時候,王夫人見阻攔不住,便提起了賈珠的死。原本氣勢洶洶的賈政一聽到“賈珠”,怒氣驟然消減了下去。這不得不令人心生聯想,這賈珠很可能就是被賈政打死的。即便沒有當場打死,也必然與賈政的鞭笞有關,賈珠被打後一病不起,以至於命喪黃泉。
當然了,以上這些僅僅是主觀臆斷,缺乏更深層的佐證。也不足以印證他們的私通關係。而最具參照性的佐證應該是賈瑞與秦可卿身邊的丫頭——“瑞珠”。
3、賈瑞之死,影射了賈珠之死
賈瑞就是因為調戲“嫂子”鳳姐,才被爺爺賈代儒暴打了一頓,之後又被鳳姐設計潑大糞水,被賈蓉賈薔敲詐勒索,怒急攻心,羞憤交加之下,才一命嗚呼了。
這就是一個“叔嫂私通”的典型案例,然而,值得注意的是,賈瑞雖然起了賊心,卻並未得逞。只是演繹了一遍這個過程,所以。還構不成“叔嫂通姦”的實質案件。
況且,焦大罵“偷小叔子”的時候,賈瑞還沒起賊心呢。很顯然,焦大罵的不是他們。所以,賈瑞試圖偷嫂子,卻被枉送性命的這段情節,只是一個“模擬演練”,他們演繹的只是“前人”的一段“過往。”意在影射賈珠死於“偷嫂子醜聞”。
只是,賈珠是賈府的嫡孫,身份尊貴,不便以這樣的醜事毀掉人設。而賈瑞只是庶出的子孫,出身微賤,這種事也“只可以出現在”他這種人身上。
所以,雖然醜事是賈瑞做的,而影射的卻是賈珠。換句話說,賈瑞是條明線,賈珠是暗線。那麼,為何說這種事就一定會對應到賈珠身上呢?
這就不得不提到另一個佐證了,此人就是秦可卿身邊的丫頭“瑞珠”,瑞珠就是那個在秦可卿死後觸柱而亡的丫頭。而瑞珠代表的就是寧國府裡的“醜聞見證者”——否則也不會被滅口。
“瑞珠”的名字就暗含了“賈瑞”與“賈珠”兩個人的名字。“瑞珠”巧妙地把這兩個人聯合在一起,就暗示了這倆人死於同一種原因。眾所周知,《紅樓夢》中丫頭的名字,可都不是亂起的,都有其特殊意義。“瑞珠”也不例外。
並且,瑞珠還是親眼見證過“爬灰”醜事的目擊證人。所以,秦可卿死後,她的丫頭“瑞珠”也就“被”撞柱而亡。隨著瑞珠與可卿的死亡,賈府裡的新舊醜聞也就隨之被一起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