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的年味在城市裡和農村是兩種不同的體驗,但人們都會在這時候捨得花錢,似乎為了回報一年的辛苦和勤勞,在城市裡逛逛綜合體,在飯店吃個年夜飯,在農村,就是返鄉團圓的一次機會。
我到了池州市唐田鎮,這個小鎮鎮區佔地約1平方公里,鎮域面積約有158平方公里,到了這裡,有牛頭山,有升金湖,有山有水,位於九華山景區腹地,青山綠水一片祥和。
然而,和大多數農村地區一樣,這裡的年輕人大多數出去打工了,平時街上看不到幾個人,就在春節前,街上堵滿了各地的車。
這個鎮上也有十字街頭,鎮政府位於主街道,南北東西交錯的十字街共有77家超市。各類生活性的超市齊全。尤為有趣的事,有些店還能提供送貨上門服務(美團訂單),顯然,電商已經深入到這個小鎮。
而正因為電商的出現,讓平日本來就生意清淡的小鎮超市老闆們危機感更強。
考察鎮上商鋪的業態,發現業態最多的是超市,其次是雜貨店,早餐鋪,和服裝店,炒貨店等。但沒有足浴店和洗浴店,有一兩家飯店,一個大商場和一個藥店。
一、勤勞致富的超市老闆
83年出生的姜老闆繼承了父母的生鮮超市,本來他在外地打工,去深圳做過酒店員工,去浙江做過工廠,父母年紀大了,讓他回老家接班,20多歲的他返回唐田鎮開始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勤勞致富的老闆生涯。
每天早上三點,他都需要開貨車從小鎮出發到縣城“殷匯”鎮買貨,蔬菜、豬肉牛肉、凍肉等拉滿一車,六點半左右到店裡擺貨架,鋪貨,開門做生意。
平時生意沒年底好,都是小鎮上的熟客,他的店就是鎮區的生鮮店。而有趣的是,鎮上77家超市,各個超市的生意不重複,反而是相輔相成,就如姜老闆開的生鮮店,其他的店是百貨店、雜貨店,家電等,各有特色。
姜老闆說道,整個鎮上到春節期間都會回老家,平時3、4千人口,到春節前一兩週一下子就會增長到2萬多人。狹窄的街道上看上去擠滿了掛著各地車牌的小汽車,平時就看不到那麼多車。
過年了,人們的消費觀念也不一樣。我在店裡觀察了幾天,發現這裡的人都很講誠信,生鮮超市沒有明碼標價,因為姜老闆每天早上三點鐘去縣城批發,再做標籤也來不及,而且節前“年貨”漲的快,一天一個價,所以,店裡收銀就靠著老闆腦海中的價格。
這些天,蔬菜和肉價漲的快,青椒都在8元一斤,牛肉50一斤,來店裡的顧客有三種,一種在外做生意的,開著車停在路邊買菜的,一般1000-2000元的買單。一種在外打工的,買單都在400-500元。另一種是在當地生活的老顧客,買菜時會嫌貴,買單價100元以內。
當地人都外出打工了,很少有人種蔬菜,姜老闆這裡就成了縣城和鄉村的落腳點,縣裡批發的貨到鎮裡散賣給鎮裡和村裡的居民。
平日裡,姜老闆做的不是生意,好比是一個公益性的事業,支撐了日常百姓的生活。平日裡生意清淡,姜老闆說,要不然,很多人都願意開這種小店,所以,他靠的就是春節前後的一個月。
但這確實是辛苦生意,賺的是實實在在的勤勞致富的錢。這裡商家都開門很早,早餐店六點半就有包子、蒸餃、油條、大餅等售賣,老闆們都是日復一日的重複著同樣的事。
二、返鄉男青年的痛苦
和幾位返鄉的80後年輕人交流,發現能夠回老家相親的人比較少。他們年紀不小了,但找物件成了難題。由於年輕人都去外面打工了,在外打拼不容易,生活時間已經很少,也難碰到如意的姑娘,而在當地,更讓年輕人難受的是三大件“房子,車子,和票子”。丈母孃都要求在市裡買房,買車,彩禮也日漲船高。
娶個老婆成本太高了,如果,家裡宅基地讓丈母孃能夠接受的話,家裡的房子已經裝修的很豪華,堪稱農村“別野”了,他們或許可以過上幸福的婚姻生活。但是,他們在農村找不到好工作,在當地做生意也很難,只能飄在外地,過著不是城裡人的城市生活。
過年了,家裡都很著急,希望給他們找物件,甚至希望請到算命先生幫忙指點。農村裡,這種八卦的事傳的很快,同村人都有微信群,群裡一說誰家的事,馬上傳遍全國各地的同村人。
他們沒有辦法留在當地,因為當地工作機會少,當地有個“升金湖”,生態保護的很好,但旅遊沒有做起來,對於找物件的事,男青年心裡都是無奈。
三、城市和鄉村的落腳點
池州市2021年的GDP首超1000億,池州市區的房價約在1萬元/平方米。當地有三甲醫院,市第一人民醫院,第二人民醫院。在第一人民醫院,急診室對腦卒中等病人優先服務,據說,池州農村的人喜歡喝白酒,高血壓的人多了,腦卒中的人也多了起來。
但這裡的醫院還能提供嚮導服務,幫著病人帶路。這種在上海絕對是VIP服務了。
從池州到小鎮的中間有一個縣城---殷匯鎮,池州市區到縣城已經建設完成了一條高速公路,從市區到縣城驅車30分鐘,從縣城到小鎮30分鐘。
對於開車的人來說,交通便利了,但對於農村還沒有買車的人來說,公共交通太不方便了,上海有村村通的公交車,這裡的公交車班次少,等待時間長,有什麼事出行特別不方便。
小鎮、縣城和市區連成了一條線。人們的生活因為在不同的區位空間形成了不同的生活方式。
過年了,人們還是習慣於走走親戚,喝白酒。回來的人們似乎習慣了在外面的打拼,家鄉是尋找記憶的地方,過節了,煙火味更濃。人們放鞭炮慶賀新年,人們大把花錢買吃買喝,過個舒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