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卡汽車 導購原創]
駕駛性，一個時常被提及，卻總是被誤解的詞彙。
當汽車走進尋常百姓家，當車市進入換購時代，駕駛感受開始被越來越多的人關注。“這臺車開著順手，機械素質紮實，駕駛性非常出色……”汽車愛好者甚至汽車媒體有時會給出這樣的評價。殊不知，駕駛性（driveability）不等於駕駛相關效能，而是一個相對狹窄的概念。駕駛性專指直線行駛效能，也就是動力系統的表現。
“駕駛性”一詞是個舶來品。長期以來，“driveability”被習慣性地譯作“駕駛性”。但事實上，這是個美好的誤會。“Drive”難道不是“駕駛”的意思嗎？沒錯，但它還可以表達“驅動”。有人戲言，因為英語老師沒學過車輛工程，導致原本一根座標軸就可以概括的問題，變成了三維立體座標系。回到正題，請記住駕駛性的實際含義：驅動性。
此前，《顏必有物》專欄對操控性和舒適性進行了解讀，各位讀者可點選下圖連結檢視原文。加上本文解讀的駕駛性，我們已經湊齊了與動態表現相關的主要內容。三者之間的關係大致如此：縱向（X軸）對應駕駛性，橫向（Y軸）對應操控性，垂向（Z軸）對應舒適性。
駕駛性雖然翻譯略有偏差，卻誤打誤撞戳中了要害。一款車想要做到駕駛順心，動力匹配是基礎因素。唯有動力標定完善，人們才會覺得一臺車易於駕駛（driveable），也就是俗稱的“好開”。在駕駛性過關的基礎上，優秀的舒適性可以帶來品質感，優秀的操控性則能夠帶來刺激感。反之，假如駕駛性糟糕，舒適性、操控性再出色也無濟於事。套用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駕駛性可謂動態表現中最基礎的一層。
這裡補充一項知識，所謂tip-in/tip-out，是指快速（急促地）踩油門/收油門。問題來了，“快速”如何定義？工程領域有著特定標準。通常來說，工程師用油門變化率（行程變化除以時間）來衡量油門踏板輸入的快慢，具體可分為三種情形：
在極短時間內改變油門輸入，油門變化率超過100%，也就是tip-in/tip-out。例如，用0.4秒踩下50%油門行程，油門變化率是125%。
在較短時間內改變油門輸入，油門變化率介於40%-100%。例如，用0.5秒踩下25%油門行程，油門變化率是50%，這是日常駕駛較為常見的情形。
在較長時間內改變油門輸入，油門變化率低於40%。例如，用1.0秒踩下25%油門行程，油門變化率是25%。一般來說，專職司機往往會採用這種細膩的腳法，儘可能保持平順。
如果把駕駛性的二級專案、三級專案全部列出來並一一解讀，恐怕要寫上幾萬字。對於普通消費者來說，深究駕駛性細節意義不大，不如讓我們從身邊經常遇到的場景出發，看看優秀的駕駛性是什麼樣子的，又是哪些因素影響著駕駛性。
駕駛性：本質是“驅動”
在公共道路上，偽裝測試車不時出現，其中相當一部分用於駕駛性研發。人工智慧技術如此發達，難道電腦不能替代繁重的路試工作？的確如此。在真實交通環境中，與動力系統相關的工況/場景難以計數。唯有真刀真槍地進行測試，才能把“毛邊”磨圓，打造出優秀的駕駛性。
談理論似乎有些空洞，不如舉幾個例子，說明“發變匹配”的重要性。在許多搭載縱置8AT的寶馬車型上，低速蠕行偶爾會出現頓挫。具體表現是，小油門起步，並將車速維持在15-20km/h一段時間後，突然鬆開油門（tip-out），車子會出現連續幾下高頻振盪（jerks）。這種振盪速度很快，且逐漸收斂，類似於手動擋車型1擋低速突然收油的頓挫。有人說，變速箱應該為此背鍋。事實果真如此嗎？
在上述工況下，tip-out頓挫由發動機、變速箱共同造成，甚至動力系統的附屬部件（如懸置系統）也要承擔罪責。一方面，發動機追求快速響應，正負扭矩變化急促。另一方面，液力變矩器鎖止較早，剛性傳動意味著頓挫相對直接，缺少了油液的打磨。為了照顧NVH效能，懸置裝置犧牲了部分支撐性和限位能力，放大了動力系統的振盪。
遇到相似的tip-out工況，搭載採埃孚8AT的奧迪車型（如Q7、S4、RS 4）往往表現得非常順從，扭矩變化舒緩，很少出現高頻振盪。很明顯，奧迪工程師重點照顧了低速平順性。有趣的是，tip-in平順性和響應性反而是寶馬勝出。這組案例表明，車子駕駛性如何，關鍵要看各家品牌想要打造怎樣的風格。許多時候，駕駛性是基於目標客戶預期反向推演的結果。
動力系統平順與否，對行駛品質的影響不言而喻。在出眾平順性的背後，一定是整套動力系統的共同努力，而不是變速箱的一己之力。反之，假如動力系統存在頓挫，問題有可能不只出在變速箱上，還可能是發動機以及傳動鏈條上的任何部件，甚至是多重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
頓挫：罪過都在變速箱？
假如駕駛性標定只追求平順，超過一半的動力系統工程師恐怕會丟掉飯碗。車子想要做到好開，其駕駛性不應存在明顯短板，平順性和響應性同等重要。動力響應指車輛對駕駛員意圖（油門輸入）的執行能力。響應越快，車子開起來就越“跟腳”。如今，大部分混動車型和純電動車型能夠兼顧兩頭，但燃油車的表現參差不齊。
人們日常所說的動力響應，不僅涉及上面提到的加速及時性，還包含了油門特性。所謂油門特性（pedal map），是指加速踏板行程與動力輸出之間的關係。踏板每踩下1%，發動機出多大力，直接影響到駕駛者對動力的感受。此外，變速箱作為減速增扭裝置，用來調節發動機工況。根據油門輸入（行程/變化率）、剎車輸入（行程/變化率）、發動機負載水平等條件的不同，變速箱會自動選擇合適擋位，提供駕駛者需要的加速力道。
動力標定不僅要考慮平順性和響應性，還要照顧燃油經濟性和排放限值。在排放法規日益嚴格的背景下，燃油車的駕駛性遭遇了巨大挑戰。目前，中國和歐洲力推電氣化技術，為此推出了諸多扶持政策。假排放和油耗之手，把燃油車逼近死衚衕，正是新能源戰略的一部分。
編輯點評：人們常說，底盤調校（舒適or運動）定義了一款車的性格，沒有絕對的好壞之分。與之不同的是，動力系統扮演著更基礎、更重要的角色。車子可以操控不靈活，可以濾振略粗糙，但動力匹配不應該拖後腿。唯有做好駕駛性，車子才有可能開起來順心，成為駕駛者身體的延伸。遺憾的是，排放法規正蠶食著駕駛性，燃油車的光輝時代已經過去。別擔心，電氣化潮流提供了積極指引，令駕駛性大為改善。下一期《顏必有物》中，就讓我們聊聊各類混動架構，以及它們背後的研發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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