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與酒自歷史之初就有著長期而複雜的關係,就像許多長久的婚姻一樣,它已經演變成愛與恨的結合。雖然酒精能讓我們放鬆,讓我們對社交場合更有信心,但濫用酒精會對我們的健康和人際關係造成嚴重影響,並引發致命事故。然而,人類並沒有表現出想要擺脫酒的跡象,而且酒的消費量在全球範圍內呈上升趨勢。那麼,為什麼我們如此迷戀酒精,我們是如何開始認識它的呢?是初戀嗎?
醉猴假說
要從進化的角度理解我們與酒精的關係,我們首先需要問為什麼我們的大腦進化到喜歡酒精。伯克利加利福尼亞大學的進化生物學教授羅伯特·達德利試圖回答這個問題,首先是在2004篇論文中,後來在他的2014本書《醉猴》中,我們為什麼酗酒和酗酒,他在書中辯稱,現代飲酒模式可以追溯到數百萬年前我們吃水果的靈長類祖先。
根據2014年的一項研究,大約1000萬年前,人類、黑猩猩、大猩猩和倭黑猩猩的共同祖先進化出了高效代謝乙醇的能力。這一變化發生的時間大約與我們的靈長類祖先從東非的樹上下來並採取更為陸地化的生活方式的時間相同,在這種生活方式中,能夠檢測和代謝高度發酵的落果中發現的乙醇將是一個相當大的優勢。
達德利的理論是,腐爛水果乙醇的氣味是一種揮發性分子,蒸發速度快,可以長距離傳播,這有助於靈長類動物更容易在森林地面找到這些營養豐富的食物。因此,糖和酵母結合產生的酒精的氣味和味道與成熟的水果——一種重要的食物來源——聯絡在一起,從而帶來愉悅感。透過這種方式,早期靈長類動物進化出了對乙醇分子的基於基因的行為吸引力。
更重要的是,在其他靈長類動物到來之前,人們有一種快速食用腐爛水果的動機,這與我們的大腦緊密相連,可能解釋了為什麼酒精會刺激我們今天的食慾,即開胃酒效應。
根據達德利的說法,這一假設可以幫助解釋為什麼少量酒精實際上對我們有益,因為我們已經喝少量酒精數百萬年了。正如達德利所說:“曾經在叢林中安全有效的東西,當水果只含有少量酒精時,當我們在超市裡尋找啤酒、葡萄酒和蒸餾酒時,可能是危險的。”從這個角度來看,我們與酒精的現代關係與我們對甜食或脂肪食物的吸引力相似。
我們是如何啜飲、跳舞、蹣跚地走向文明的
關於我們對酒精的嗜好,除了非洲森林地面上腐爛的水果,還有更多的故事。英屬哥倫比亞大學哲學教授Edward Slingerland和《醉漢:我們如何啜飲、跳舞、絆倒文明之路》的作者都會同意。“化學中毒絕非進化上的錯誤,”他寫道,“化學中毒有助於解決一些人類特有的挑戰:增強創造力、緩解壓力、建立信任,以及創造讓兇猛的部落靈長類動物與陌生人合作的奇蹟。”
有些人甚至會說,如果沒有酒精,我們就永遠不會開啟文明本身。“先啤酒後麵包”假說認為,對酒精飲料的渴望可能促使我們的祖先從狩獵和採集轉向馴化用於發酵水果或穀物的關鍵作物,從而形成永久性的人類住區。一種補充理論認為,有抱負的酋長會用酒精來吸引人們參加社群宴會,這些宴會加強了社會等級制度,加強了社群聯絡,並引入了新的食品和技術。
隨著農業社群的發展,精英們用酒精來換取勞動力,就像古埃及那樣,那裡的工人用啤酒來支付工資;建造吉薩金字塔的人每天得到6升啤酒的定量供應。這樣一種制度的好處是,酒精的成癮性讓農民們回來要更多的酒,並讓統治者有辦法保持領先地位。
適度與社會效益
雖然研究人員通常關注酒精的濫用和過度消費,並假設其主要好處是愉悅和減輕壓力,但越來越多的研究表明,飲酒之所以被採用,是因為它帶來了與健康和社會聯絡相關的社會好處。
在2016年的一項研究中,英國人類學家羅伯特·鄧巴(Robert Dunbar)及其同事確定了適度飲酒的兩個潛在社會效益。
1.社交飲酒能增進心理健康,促進建立緊密的個人聯絡,從而鞏固社交網路。研究人員指出:“社交型飲酒者有更多的朋友[…],並且感覺自己更投入當地社群,更信任當地社群。”。這可能是由於酒精引發的內啡肽釋放,尤其是當與笑聲、唱歌、跳舞和講故事結合時,它起到了一種“神經化學粘合劑”的作用,使人類能夠在靈長類表親無法達到的大型社會群體中形成聯絡和合作。
2.適量飲酒會影響我們的社交或認知能力,使我們在某些社交場合更有效地發揮作用,可以說成為更好的社交動物,任何因社交活動中不得不與陌生人聊天而感到緊張的內向者都可能證實這一點。這一點的進化意義在於,適度飲酒可以幫助我們建立和維持社交網路,而社交網路反過來又有助於保持我們的身心健康,前提是我們不會陷入不健康的消費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