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放戰爭時期的東北戰場，我軍流傳著“吃菜要吃白菜心，打仗要打新X軍”的說法。這個“白菜心”，有人說是新一軍，韓先楚將軍則說是新六軍。

哪個說法正確姑且不論，在蔣軍的五大主力中，新一軍、新六軍組建最晚，但成軍即巔峰，兩支部隊在緬北反攻中表現出的強大戰鬥力，可謂一時瑜亮。1946年1月，兩個軍又開至東北，成為東北蔣軍的骨幹部隊。

說到新一軍，很多軍迷朋友可能首先想到孫立人和新38師。不過那是後來的事，新一軍在1942年12月組建時，下轄新編第22、38師，首任軍長是時任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第7分校副主任的邱清泉。

邱清泉是個挺有意思的人，他並非綽號“邱瘋子”所形容的那樣只是個武夫，而是對軍事理論頗有研究，還寫過幾本書，擅詩文。但他性子直、脾氣暴，屬於不會來事又沒大佬罩著的那種，故常以孤臣自居。因為性格原因，老蔣擔心他與美國人搞不好關係，沒等他到任，便用穩重的鄭洞國替換了他。

1944年初，緬北反攻打響數月後，根據作戰需要，國內又陸續空運到印緬地區三個師。5月，新38師與新30師編為新一軍，孫立人升任軍長，鄭洞國專任駐印軍副總指揮；新22師則與第14師、50師編為新六軍，廖耀湘升任軍長。

今天我們就說說新一軍。

全套美式

說孫立人任軍長的新一軍是全套美式，是因為從他本人到部隊，都帶有深深的美式烙印。

從孫立人的教育經歷來看，他在國內讀的是清華留美預備學校，赴美后讀的是普渡大學土木工程系和弗吉尼亞軍事學院。做為學霸，受的又是美式教育，他的小個性，以及除了國舅沒有軍中大佬撐腰的背景，他日後仕途坎坷也就難免。

1942年5月，第一次入緬作戰失敗，孫立人拒絕聽從杜聿明的指揮翻越野人山，而是按史迪威的命令去了印度。這是明智的選擇，但也是他與杜聿明矛盾的開始。日後在東北，他又因作戰問題屢屢與杜聿明產生矛盾，甚至不服從指揮，最終導致去職。

史迪威與孫立人

當孫立人率部進入印度蘭姆伽基地時，新38師只餘4000多人，加上新22師所部共計9000餘人。在這裡，部隊接受了國內空運的兵員補充和軍事訓練，更名為駐印軍，史迪威為總指揮。

駐印軍的武器裝備水平和保障能力遠高於只能依賴駝峰航線補充的國內軍隊。到了東北戰場後，雖然後勤保障不像駐印軍時期那麼給力，但在當時仍屬國內頂級配備。具體為：

軍直屬105毫米榴彈炮一個營，炮12門。

師轄75毫米山炮一個營，炮12門。

團轄八一迫擊炮一個連；炮4門；三七戰防炮一個連，炮4門。

步兵營轄小火箭炮一個排，小火箭4支；以及7.62重機槍一個連，重機槍8挺。

各步兵連均有六零迫擊炮4門。各步兵班均有輕機槍1挺，衝鋒槍2支。

緬北揚威

說到孫立人入緬作戰，有人就提“仁安羌大捷”，其實這一仗殲敵500多人，與日後緬北反攻的歷次戰鬥相比，真算不上什麼，而其背後則是因英軍這個豬隊友的自私，致使六萬多中國軍人埋骨異國。

羅卓英與史迪威視察遠征軍

第一次入緬作戰失敗，最重要的原因是中英雙方作戰目標截然相反。中方要保衛滇緬公路這一戰略輸血管，而英軍卻是想讓國軍掩護其撤退。如此豈能不敗？

另外，別拿什麼英國勳章、報導、“東方隆美爾”等太當回事。狠狠坑了你一回，弄點虛名又不破費啥。讓他們真正尊重中國軍人的，是朝鮮戰場。

緬北反攻始於1943年10月，第一階段至1944年8月初結束，收復了胡康河谷、孟拱河谷和密支那，斃傷日軍大佐以下官兵23845人。其中，新22師和新38師殲敵共達1.8萬餘人。

緬北反攻第一期殲敵數統計

反攻剛開始時，新38師112團作為先頭部隊發起進攻，但駐印軍參謀長柏德諾堅信胡康河谷只有小股日軍，拒發援兵，致112團被兩個聯隊日軍分割包圍。官兵們堅守陣地近50天不失，殲敵近千人。

還是這個柏德諾，在突襲密支那之戰中，不聽中方將領意見，致中美聯軍傷亡慘重，攻擊遲遲沒有進展，被史迪威撤職。鄭洞國親臨前線，採取“掘壕推進，分割包圍，逐個殲滅”的戰術，取得了勝利。參加此戰的中方軍隊主要是新30師、第14師、50師各一部。

10月初雨季結束後，駐印軍開始第二期作戰，向八莫、南坎等地發起進攻。至1945年1月27日，新38師同滇西反攻的中國遠征軍勝利會師。其中，新六軍主力於12月底回國，所轄第50師留下，後來轉隸新一軍。

歷時400多天的緬北反攻，肅清了該地日軍，由加爾各答通往昆明的中印公路成功通車，美國援華物資得以經此運往大後方。

新一軍在反攻中打了很多漂亮仗。例如，在第一階段攻佔天險傑布金山戰鬥中，新38師113團在密林絕壁中，邊開路邊行進，用14天迂迴至敵背後，與正面的新22師前後夾擊，殲敵1400多人，攻克了傑布金山。

多年後，鄭洞國在接受徐焰採訪時說：勝利的原因主要有兩條，一是有後勤保障，二是沒有逃兵。

東北初戰

1946年初，新一軍調進東北，被老蔣投入內戰。此時該軍轄3個師，總兵力3.4萬人。不久，就與民主聯軍在四平相遇。

四平保衛戰，是我軍當時自建軍以來規模最大的一仗，也是頗具爭議的一次大仗。但討論此戰，不能脫離當時的歷史背景。

進軍東北，並形成“向北發展，向南防禦”的基本戰略，體現了毛主席等中央領導人的戰略遠見。

但當時的形勢變化之複雜，正如張正隆寫的“如萬花筒般眼花繚亂”。既有“讓開大路，佔領兩廂”、“建立鞏固的東北根據地”等方針，也有“和平民主新階段”的判斷，“最後一戰”、“保衛馬德里”等口號。這一切，體現的是和平呼聲與反動勢力挑起內戰的陰謀，二者不斷此消彼長造成的形勢變化。

在停戰協議生效，且關內已實現停戰的情況下，以戰促和，是中共爭取和平的一次努力。

認識和揭露反動派的內戰陰謀需要一個過程。如同陳賡將軍若早知道老蔣是反動派頭子，就不會救他而是一槍把他斃了。

因此，如果從後來的視角去苛責前人，無疑是不尊重歷史的。

從軍事上看，表面上我軍數量並不少於蔣軍，裝備條件也比在關內時有了一定改善，但事實並非如此。由於隊伍擴編過快，一些蔣軍先遣軍武裝和壞分子也混入隊伍。據《全國解放戰爭史》，1945年12月份，投敵者達4萬人。這些壞成份，不但把真正的工農成份帶壞，群眾紀律也極壞，不但不能發動群眾，反而使群眾對我軍不滿。

同時，老部隊到達東北較晚，新裝備大多給了未完全掌握的新部隊，等等。

實際上，我軍在四平保衛戰前的外圍戰中，運動戰打得還是很不錯的。3月下旬至4月上旬，我軍在鐵嶺至昌圖、四平間，節節抗擊，先後殲滅新一軍1200餘人。4月上旬，我軍又於四平西南之興隆嶺殲新一軍1000餘人。4月15日，我軍在大窪戰鬥中，殲敵第71軍87師大部約4000餘人。

四平保衛戰歷時一個月，初期我軍頑強抵抗新一軍、第71軍(欠第88師)共5個師的進攻，形成對峙；然而，新六軍等5個師佔領本溪後，迅速增援四平。待其攻佔塔子山後，為避免在不利條件下與敵決戰，101首長果斷下令撤出戰鬥，這一臨機處置無疑是正確的。隨後我軍放棄長春，撤至松花江北。

四平保衛戰，是我黨以戰促和的努力。據胡喬木同志回憶，直到6月下旬，即四平保衛戰結束一個多月以後，蔣軍發動全面內戰的前夜，主席才下定決心，與反動派決裂，應對其向解放區的全面進攻。

既然和平無望，就只有戰鬥。

雄師是怎樣煉成的

許多軍迷朋友談到我軍在東北這一困難時期，便歸於無根據地。但當時形勢之嚴峻、困難，絕非一個因素這麼簡單。當時最大的問題，還是思想認識不一致，以及對勝利前途的悲觀情緒。有的領導主張堅決打，但也認為勝利把握不大，而且這不是個別現象。對此有關專著多有論述。

滄海橫流，英雄本色。

6月16日，中央致電東北局：“根據目前東北的嚴重形勢，為了統一領導，決定以林彪為東北局書記、東北民主聯軍總司令兼政治委員，以彭真、羅榮桓、高崗、陳雲為東北局副書記兼副政治委員。並以林、彭、羅、高、陳五人組成東北局常委。”

班子調整後的“七七決議”，在東北解放戰爭歷史上起到了重要的轉折作用。同時，“七道江會議”對於堅持南滿根據地，打破杜聿明“先南後北”的戰略，也起到了重要作用。

從此，東北上下轟轟烈烈行動起來：建設根據地、剿匪、土改、軍工……

在部隊整訓中，101首長提出的一些戰術原則對於部隊向正規戰、陣地戰轉型，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劇版《大決戰》中蔣校長夜讀林氏兵書的情節，就來自孫立人把我軍編寫的《戰鬥手冊》、《目前的戰役問題》呈送給老蔣這一真實史料。

電視劇《大決戰》劇照

從1946年12月到1947年4月初，我軍透過“三下江南，四保臨江”作戰，實現了由防禦到進攻的轉折。又透過夏季、秋季、冬季三大攻勢，到1948年3月，把蔣軍壓縮在長春、瀋陽、錦州三個孤立地區。

這期間，我軍與新一軍有過幾次交手。

1947年1月，在一下江南作戰中，一縱3師攻克其塔木，殲滅新一軍113團一個營及輜重連大部；一縱1師在張麻子溝殲滅增援的113團主力；六縱殲滅增援的新一軍50師150團(缺一個營)。

東野首長討論作戰

二下江南時，六縱與一縱攻殲了城子街守敵新一軍新30師89團，但在進攻新一軍50師兩個團及保安部隊守備的德惠時，未能攻克。

在夏季攻勢中，二縱4師圍殲了懷德守敵新一軍新30師90團及一個保安團。

1948年1月，東北民主聯軍改編為東北野戰軍和東北軍區。各縱隊編制為：

每縱下轄三個師，共37801人，每師11221人，每個步兵連達187人。縱隊直屬包括：警衛營、炮兵團（含兩個野炮營，一個榴彈炮營）、通訊、偵察、工兵、醫院及後勤供給等，計4138人。

另外，每師轄山炮營，每團轄迫擊炮連和步兵炮連，每營轄重機槍連。

到遼瀋戰役前，東野已發展到70餘萬人，主力縱隊已超過編制數。全軍共12個步兵縱隊36個師，3個騎兵師，15個獨立師，及炮縱和鐵道縱隊。地方部隊33萬餘人。

我軍實力空前增強，全軍上下對打新一軍這個老對手，也是憋足了勁。

新一軍戰力下降路線圖

自從進入東北戰場後，新一軍屢遭打擊，僅整建制被殲的就有4個團。新建部隊的戰鬥力自然與身經百戰的老部隊沒法比，實力也就被嚴重削弱。

另外就是其自身因素，我們先說說孫立人。

前面說過，孫立人有個性，有美方背景，與杜聿明有矛盾。這些在緬北時不算什麼，因為駐印軍總指揮是史迪威、魏德邁，副總指揮鄭洞國有職無權，所以上下級關係比較融洽。

但在東北時期進入蔣軍體系後，他的個性就讓老蔣和杜聿明不那麼感冒。

新一軍剛開進東北時，孫立人要去英國受勳，老蔣就不太樂意。按說老蔣也放行了，新一軍正要北上作戰，領完獎就該馬上回來。他卻未經批准，又去了美國，直到四平的仗快打完才回到部隊。老蔣就很生氣，對杜聿明說要撤孫立人的職。杜聿明擔心引起非難，就有點猶豫，這讓他後來很後悔。

杜聿明夫婦抵達瀋陽

蔣軍佔領四平後，他不聽指揮，在中路按兵不動，說部隊疲勞，需要休息整補。杜聿明趕往四平當面下令，孫立人仍然不聽。

這件事由於我軍撤退沒造成什麼後果，但接下來的鞍海戰役，潘朔端184師告急求援，新一軍卻休息了三天，致184師陣前起義。這裡有老蔣微操的原因，但孫立人讓杜聿明很惱火。

主要責任確實在孫立人。對比一下緬北反攻，美國人柏德諾拒發援軍，致112團死守陣地近50天，也沒見孫立人不服從指揮。如果說拒翻野人山屬明智之舉，這兩次不聽命令就讓人難以理解。

所以，當我軍三下江南殲滅新一軍三個團後，老蔣就在47年4月把孫立人明升暗降，升他為東北保安副司令長官，以50師師長潘裕昆為新一軍軍長。8月，又把他調離東北，改任陸軍副總司令兼陸軍訓練處處長。

潘裕昆

孫立人離開時，帶走了副軍長賈幼慧、政治部主任葛南杉等人，以及幾百名在稅警總團和印緬時期的親信，這對新一軍也是一種削弱。

再說說陳誠。

1947年8月上旬，陳誠就任東北行轅主任。他是個想幹大事的人，上任時說“六個月恢復東北優勢，收復東北一切失地”。他整頓隊伍，擴充實力，總兵力由8個軍擴到14個軍、55萬人。

熊式輝（左）與陳誠（右）交接

陳誠為官不貪錢，但在排斥異己、擴充土木系實力這方面不遺餘力。他先後撤換了陳明仁、梁愷、劉玉章等高階將領，把自己的親信龍天武提拔為新三軍軍長。

在這一輪擴軍中，新一軍骨幹部隊新38師被調出，與地方團隊改編的暫56師、暫61師合編為新七軍，補入由地方部隊改編的暫53師，這是新一軍戰鬥力下降的又一個重要原因。

按九兵團少將參謀長楊焜評價，所轄各軍戰鬥力依次為：新六軍，新一軍，新三軍、第49軍、第71軍。陳明仁守四平的71軍排末席，這是陳誠所賜。

最後再說說蔣軍的腐敗問題。

新一軍50師少將副師長兼代理軍參謀長陳時傑回憶西進兵團援錦時說，新一軍在彰武附近地區大肆搶掠各個糧棧的糧食，然後用汽車、大車運往新民和瀋陽，在市場上高價出售，以肥私囊。佔領新立屯後依然如此，表現得比戰鬥還積極。新30師、50師把原已滿裝彈藥和汽油的汽車都騰出來搶運糧食至新民去賣，後來當部隊轉攻黑山時，就有很多彈藥汽油被丟棄在新立屯而無法運走，以致影響作戰補給。

在生死存亡的大會戰中尚且如此，新一軍的戰鬥作風就不說了。

遼西會戰

遼西會戰，是101首長在攻克錦州後的神來之筆，原來規劃的“錦榆唐戰役”，由此轉向我們所熟悉的遼瀋戰役。

林羅劉首長在前線指揮

要說清楚這個問題，就涉及遼瀋決策過程。

在網上被人稱為坊間傳說的“四平陰影”，實際上出自韓先楚將軍筆下，文章收入為紀念遼瀋戰役勝利四十週年出版的《遼瀋決戰》。而且，這不是韓將軍的個人觀點。

如果否認這一點，就很難解釋軍委與東總在決策過程中的眾多往來電報。事實上101希望圍困長春殲瀋陽援敵，但衛立煌歷史上就和我軍往來密切，熟悉我軍擅長的這一傳統打法，堅持龜縮不出。至7月下旬，軍委與東總的分歧透過戰爭實踐得到統一。既然打援不成，就改為南下作戰。

還有一件事，就是打錦州前的“猶豫電”，據林秘譚雲鶴回憶，電報不是101私自以三個人的名義發的，而是羅、劉閱後發出。“更正電”也是羅政委提醒後，101見電報已無法追回，遂重新部署，三人討論後發出的。

據《羅榮桓年譜》，林彪起草、簽發，並沒有羅、劉不知情的記載。如果是林揹著羅、劉私發，那麼在羅政委提醒前，就缺少了一個知情的環節。

摘自《羅榮桓年譜》

這是一個短暫的過程，且沒有影響部隊行動。在特殊年代把其上綱上線為“畏敵如虎”，確實過了。

如果認真研讀這一時期的文獻，主席的高瞻遠矚主要體現在戰略方針上，也就是把握住打錦州這一關鍵環節。他設想分三個大戰役殲敵，錦榆唐戰役是第一個戰役（注：榆即榆關，今山海關）。他同時指出，期間如長、沈之敵如增援錦州，則爭取將衛立煌全軍就地殲滅。

也許有軍迷朋友會問：為什麼主席要以十個月的時間，分三個戰役而不是像後來實際發生的戰役那樣，一舉解放東北全境？

這就要結合當時的歷史背景，全軍尚沒有攻克敵重兵堅城的範例，在當時這應是一個穩妥的安排。

但是這種戰略方針如同對弈時的行棋方向，根據戰場實際情況將其轉為具體的行動，就需要戰役指揮員隨時對複雜多變的戰局進行形勢判斷，並據此隨時調整戰役決心與部署，這就不是千里之遙的統帥部所能做到的。

在錦州正激戰時，軍委曾估計錦州攻克後，西進兵團必然後撤，難於殲滅，而向南各個殲滅北寧線上之敵為有利。攻克錦州後，軍委又指示東總下一步打錦西、葫蘆島，這實際上是錦榆唐戰役設想的繼續。

與此同時，101首長也在密切關注著東北蔣軍的動向。根據各方面情報，林羅劉於10月17日提出殲滅瀋陽援敵的初步設想，作為下一步行動方案之一。之後，根據戰場形勢的演進，進行了相關兵力部署，並於19日21時，正式向軍委提出殲滅廖耀湘兵團的戰役決心。

日期為10月19日，摘自《羅榮桓臉譜》

20日4時，軍委指示：“我們完全同意你們的建議”，“不失時機，爭取大勝”。

至此，隨著遼西會戰的打響，遼瀋戰役終於演變為我們所熟悉的程序。

然後發生的事，軍迷朋友們都很熟悉了：黑山、大虎山鏖戰，東野主力疾進，遼西奏凱，九兵團五個軍12個師10萬餘人兩晝夜被全殲。

東野在遼西平原圍殲廖耀湘兵團

東北戰場上蔣軍的這支最強的機動兵團被殲後，瀋陽守敵遂土崩瓦解。

我們可以推演，如果101首長不是根據敵情變化，審時度勢改打遼西，勢必讓廖耀湘兵團或逃瀋陽增加攻城難度，推遲東北解放時間；或讓廖兵團由營口逃關內，增加其他戰場作戰難度。

遼瀋戰役，是統帥部立足全域性的戰略與戰役指揮員主觀能動性傑出表現的又一典型範例。

尾聲

新一軍軍長潘裕昆逃回瀋陽，又與衛立煌乘飛機離開東北。

孫立人在蔣軍轉進寶島後，升任陸軍總司令兼保安總司令。1955年6月，被指控發動“兵諫”而被關押受審。1988年恢復自由，1990年11月19日病逝，享年90歲。

新一軍首任軍長鄭洞國在長春和平解放後，受到了黨和人民的優待。他擔任過國防委員會委員、全國政協常委、民革中央副主席等職務，為祖國的統一大業做出了許多貢獻。1991年1月27日病逝於北京，享年88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