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是北京郊區懷柔區的農民。他們不指望我考上清華北大,也不指望我升職發財。所以我很高興當我年輕的時候。我在河裡摸魚,在樹上摘水果,甚至從鄰居的地裡偷蘿蔔。但我的父母不能給我開闊的視野。當我第一次到咖啡館的時候,你讓我出去買吃的。我害怕得要死——儘管我來自北京,我甚至從來沒有坐過地鐵。
外人常常羨慕北京的拆遷,覺得它被稱為“生活贏家”。我的房子還沒有被拆這麼好的一件事,所以我的生活註定要變成“白富美”。大專畢業後,我加入了一家公司,誠實地掙工資。父母說,女孩不必太有能力,只要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將來嫁給一個好家庭,她們就會擁有一切。我想,我要照我父母說的做。他們不會欺負我的,對吧?
我在一個朋友的生日聚會上認識了我的前夫建華。我沒有愛上他,但我覺得他長得很帥,大大的眼睛和高高的鼻子。他把我加到微信,邀請我吃晚餐和看燈光秀。我以前從未試過約會,我想知道那是什麼感覺,所以我答應了。
我們見過四五次面,上次他喝得太多了,我不得不帶他回家。他的父母在家,他給了我特別的溫暖。
他求婚的時候我很驚訝,我看得出他很不情願。他說他父母想讓我們結婚。當我問他怎麼想時,他說:“照你父母說的做就行了。”我覺得沒什麼意思,所以我說我會考慮一下。
出乎意料的是,我的父母聽到這個訊息後非常激動。建華的父親是一家電器公司的技術總監,母親是一家房地產公司的經理。我的父母同意在村莊之外沒有商店,而我除了漂亮的外表外,也沒有別的東西可以提供。我去哪裡找這麼好的家?
那時我只有25歲。我只知道他不愛我,我也不愛他,但我不知道什麼樣的男人值得嫁。如果我找不到對的人,我會不會不結婚?我很困惑,最後我決定聽從我父母的意見——他們有豐富的生活經驗,而且是對的。
人生大事已經決定了。然而,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只能用“渣子”來形容。
我公公婆婆不喜歡我。我後來才知道他們對兒子已經絕望了。他們甚至沒有一份像樣的工作。這對老夫婦以為他們的兒子結婚安定下來後就可以長大成人了。對於一個像我這樣的年輕女孩,沒有世俗,沒有要求,如果我能給簡夫婦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他們就會得到它。
建華覺得娶我太便宜了,他妻子的位置被我這樣一個鄉下姑娘佔了,他不能娶白富美,所以總是裝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他認為我很笨,什麼事都做不好;他說我是個保姆,他約會過的女朋友都比我好;我生了孩子,長了八九斤,他叫我“胖女人”。
建華的精神非常高,一心想賺大錢,每天都響著“我不出來了”。但哪裡的生意這麼容易?從我們約會到離婚這段時間,他做了五個專案,但都沒了。我結婚的時候,公公婆婆給了我8萬元的嫁妝和一輛車。他拿了錢,把車賣了。
結婚後,他沒有給我一分錢的家庭開支,家庭開支靠我每月4000多元的工資。自從女兒出生以來,她的公婆一直在幫著照顧她。有一次,我岳母說我把她當免費勞力。我不知道買什麼,但我從來沒有足夠的錢。那天晚上,我向建華要一所房子,但令我吃驚的是,他自信地說我住在他的房子裡。否則,按照我的條件,我怎麼能住在這麼好的房子裡呢?這樣他就不用付錢了。
想問一下結婚後的感覺,我的感覺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疲憊。每個人都在吞噬我。沒人在乎我的感受。沒有人關心我是否疲憊或需要安慰。我好像揹著沉重的行李在黑暗中踽踽獨行,不知道什麼時候天會破曉,也不知道路會在哪裡結束。我不得不繼續走。我想過離婚,但每個人都告訴我不要做夢。我母親說,“哪個男人想讓你帶孩子?”
我終於決定離婚了。
那年我女兒兩歲多了,是上幼兒園的時候了。在北京,幼兒園每月至少要花三千到四千元,這是我一個人負擔不起的。我諮詢了建華,發現他在網上借了20多萬元——北京的租金和勞動力都太貴了,而他的新餐廳一直在虧損。
我驚呆了。我從小到大從未欠過任何人一分錢。其他女孩用信用卡購物,我花800元買的手機用了三年。在我看來,如果你不能賺很多錢,你必須降低你的消費慾望。我無法想象他每天醒來都欠著債是什麼感覺。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找個和自己條件差不多的,大家省一省,幼兒園的孩子總能上得起。
當我告訴母親我要離婚的決定時,她幾乎哭了出來,說沒有我她不會過得更好。我說我不確定它會是什麼樣子,但我不能沒有它。建華的父母不同意離婚,因為他們不想放棄他們的孩子。建華不想離婚,因為沒有人支撐家庭,也沒有人做家務。
生下女兒後,我變得堅強多了。我可以接受這種生活,但我想讓我的女兒去好學校,接受教育,而不是像我一樣固執己見。我的父母當然不會主觀地傷害我,但是他們沒有能力為我計劃。我不怪他們。我自己做了決定。我決定聽他們的話,娶了華珍。我決定進入這個沒有愛情的婚姻,所以我是最負責任的。我不希望我的女兒像我一樣獨立。簡華從來沒有照顧過她,所以我認為她離婚後不會失去她父親的愛。根本就沒有失敗這回事。
我跟朋友們談了離婚的事,他們都認為別人說什麼都無所謂。重要的是建華,而他想要的是錢——只要他能給建華一些錢,他就可以逃走。
客觀上,我沒錢給他,客觀上,我也不想給,別人以為我貪圖他的家庭有兩套房要嫁給他,結果是什麼都沒有,還得付錢離婚,我這不是在開玩笑嗎?當我和他交談過幾次時,我總是想要用愛去感動他。我告訴他,如果我們有了丈夫和妻子,有了一個女兒,我們最好聚在一起,分手。如果他願意支付孩子的撫養費,他可以支付的。他不同意,他說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滿意。我每次都生他的氣。
絕望之中,我問他,如果我願意出錢,他是否同意離婚。他當時猶豫了,似乎這是一個真正的談判機會。他有一筆6萬元的投資,但他的朋友本來打算給他錢,但在最後一刻改變了主意,他想讓我來付這筆錢。我說:“你不知道我每個月掙多少錢嗎?”我的父母更窮。他們沒有6萬美元的積蓄。即使是6萬美元,我們也得給這個孩子留一些,因為他很快就要上學了。”我們討價還價,最終定在3萬。
這時,我發現孩子們還在一起,一起長大,信任是不一樣的。我向他借錢,兩天就湊齊了。他們還警告我不要一次付清,要分幾期付清,以防他拿了錢就背叛他。我非常感激他們,如果沒有他們的提醒,我可能會立刻把我所有的錢都給建華。
離婚那天,北京颳風。奇怪的是,我們結婚那天風很大,而且首歌和結尾曲的調子是一樣的。那天我感到很輕鬆。我結婚的時候感覺很沉重,離婚的時候感覺很輕鬆,這是不是很奇怪?
我在離婚前沒有計劃。我只是覺得這段荒謬的婚姻該結束了。離婚後,我意識到只有一種賺錢的方法。
我讓媽媽幫我照顧女兒,她罵我是罪有應得,還找人幫我辦離婚,但她沒時間。可是第二天,她叫我把孩子送到懷柔去。
我特別後悔,當初知道今天這麼尷尬,應該學會一種技能,靠技術謀生,而不應該只是尋求安慰。俗話說:“和平屬於追求戰爭的人,死亡屬於追求和平的人。”如果我們只追求舒適,哪裡能過上好日子?我以前太懶了,不願做決定,希望我的父母能安排這一切。但誰來為糟糕的生活買單呢?啊。
如果你沒有技能,你必須降低自己。我找到了很多兼職工作。我在一家家政公司做過清潔工,在一家超市做過勤雜工,還在我們社群的寵物俱樂部給狗狗洗過澡。給狗洗澡比給寵物洗澡要累得多,但利潤率不高,所以老闆把它外包出去,他就賺了錢。我給狗洗衣服能賺15到30元,到週六和週日結束的時候,我累得連胳膊都抬不起來了,但我喜歡這樣做。這是我所有副業中賺得最多的了。
離婚前,我總是睡不著。離婚後,我每天工作10多個小時,一躺下就睡著了。憑我的工資和兼職收入,我現在一個月能掙8000元以上。我只有半個月回來一次,想念我的女兒,但沒有辦法,只能忍著。我本來想讓女兒上朝陽區的幼兒園,但算了一下費用,我負擔不起。畢竟我還欠著3萬元的債,所以我讓她第一年在懷柔上學,這是比較便宜的。
離婚已經四年了,債務早就還清了,女兒應該上小學了。最近我在自考本科,我一直對設計很感興趣,選擇了這個專業,先學習。你看著我的手,粗糙不雅,如何維持以前無法回到的狀態。
當我在咖啡館的時候,我最害怕你會叫我去購物——北京太大了,我害怕迷路。安靜地蜷縮在咖啡館裡是最舒服的,但我不知道如果我太舒服了,我就會停止生長。這些年來我走的都是艱難的路,能真正走完這條路,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堅強。人生就像獨自跳舞,沒有人能代替我承受痛苦,也沒有人能代替我成長。我想,在我的餘生裡,沒有什麼好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