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微笑的紅唇、完美挽起的頭髮和無可挑剔的米色制服背後，航空業巨頭——阿聯酋航空的一些空乘人員表示，她們從事著業內最艱難的工作之一。據外媒報道，近日，多名阿聯酋航空前員工曝光公司對空乘人員的“外貌管理”過於嚴格。該公司內部有“體重警察”負責監控機艙服務人員的體重和身體質量指數（BMI），甚至會對那些體重不達標的員工進行懲罰，包括不讓她們上飛機、削減工資或者解僱。同時，這些“體重警察”對休產假的員工也毫不留情，要求其在返崗前減到“健康”的體重。
阿聯酋航空的一些空乘人員說，她們從事著航空業最艱難的工作之一。
對於這一事件，旅遊行業分析師亨利·哈特維爾特表示，阿聯酋航空公司對空乘人員的外觀標準“幾乎已經過時”，仍將空乘人員的形象視為一種“營銷工具”。儘管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要求航空公司在估計飛機總重量的時候，也需要考慮到機組人員的重量，但哈特維爾特說，航空公司往往基於男性和女性平均體重製定運營模式，像阿聯酋航空這樣的大公司“沒有必要對機組人員‘稱重’”。
“迷人的阿聯酋面孔”背後
充斥著一些“灰色”管理規則
前空姐菲利帕·佩雷拉在阿聯酋航空工作了8年，於去年9月辭職。她在入職的第一天，參加公司的開放日時就注意到空乘人員有一個共同的特徵，“參加開放日的阿聯酋航空女孩都是一塵不染的。”佩雷拉回憶道，“她們是我們在阿聯酋航空看到的第一張面孔，感覺已經很優雅、很健康了。”
同樣在去年離職的前空姐卡拉·貝森說，阿聯酋航空公司的形象和著裝規定都很嚴格，公司不僅要求空乘人員的頭髮整潔，而且連指甲油的顏色也有規定：必須是紅色、中性或透明的，同時在穿著制服時不能露出明顯的紋身。
航空業巨頭阿聯酋航空
根據6名阿聯酋航空前空乘人員、1名前人力資源業務夥伴（HRBP）和1名前經理的說法，該公司將這些要求寫在員工手冊和入職培訓中。不過，上述前HRBP員工表示，無論是在機艙乘務員合同，還是在形象與制服培訓中，這類規則的用語都有些“含糊不清”。“所有的政策都是‘灰色’的。”這位人士舉例道，“‘形象和制服’的規則可能意味著是對體重的要求，也可能意味著鞋子沒有擦乾淨，又或者意味著沒有剪頭髮等。”
阿聯酋航空空姐的迷人形象
阿聯酋航空前空姐瑪雅·杜卡里克透露，擺出“迷人的阿聯酋面孔”至關重要，以至於該公司讓專門的形象和儀容儀表管理人員負責確保空乘人員符合公司的外觀標準。在阿聯酋航空內部，這些形象管理人員被稱為“體重警察”，會定期對所有機艙乘務人員進行體重檢查。一位在阿聯酋航空工作了10多年的前經理說，如果“體重警察”發現有人在不到6個月內就需要更換大一個碼的制服，那麼“問題就開始了”。“體重警察”會讓她們加入一項“外貌管理計劃”，其中的體重要求令多名前僱員感到壓力重重。
同事相互舉報的“文化”盛行
“體重警察”連產婦都不放過
上述阿聯酋航空前HRBP員工透露，參加該計劃的空乘人員需要完成飲食控制和鍛鍊計劃，並定期與人力資源代表、營養學家和飲食學家會面，以評估她們的“減肥”進展。據其表示，如果空乘人員在“外貌管理”方面沒有取得進展，就會受到一系列的警告、體重檢查，在某些情況下還會被削減工資或不允許上飛機，甚至被解僱。而且，那些體重不達標的員工還可能被其他同事舉報，“互相向管理層告密的‘文化’很普遍。”上述前經理說，大概有150名空姐參加了該計劃。
前空姐杜卡里克表示，空乘人員發胖是很常見的，保持阿聯酋航空的體重要求很困難。“我們經常從一個時區飛到另一個時區，筋疲力盡的時候不能餓肚子，因為身體會因時差變化出現問題。”杜卡里克稱，她開始工作時身高5英尺7英寸（約1米7），體重約121磅（約合110斤）。在7個月內，她增加了17磅（約合15斤），“我常常處於壓力之下，因為總是認為自己需要做到完美。”
前空姐杜卡里克說，空乘人員發胖是很常見的，保持阿聯酋航空的體重要求很困難。
“要達到公司的體重標準，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上述的前HRBP員工補充說，“體重警察”對那些休完產假回來的員工也“毫不留情”。據悉，阿聯酋航空公司給那些休產假的人180天的時間來減肥，而且機組人員在休產假前會簽署一份合同，承諾返崗時的體重要求。上述前經理說：“我們會在她們休假的最後一天給她們稱重，要求返崗時的體重必須在一個浮動的百分比範圍內。”但是很多空乘人員都表示，在懷孕過後很難減輕體重。前空姐貝森透露，她在2020年懷孕期間體重增加了44磅（約合40斤），並且經歷了產後焦慮。
報道稱，這份所謂的“產假合同”沒有以書面形式列出具體的體重要求，但要求空乘人員在返回工作崗位前必須達到規定的形象和統一外觀標準，包括達到健康的BMI指數。據悉，BMI指數不能將體重與脂肪、肌肉或骨骼的重量區分開來，一些醫學專家曾質疑該指數並不是衡量個人健康狀況的有效指標。但阿聯酋航空的招聘規定就寫有“應聘者的BMI指數必須健康”。
旅行諮詢公司大氣研究集團(Atmosphere Research)的旅遊分析師亨利·哈特維特指出，阿聯酋航空對空乘人員使用的外觀標準“幾乎已經過時”。美國和歐洲的許多航空公司已經不再對空乘人員的外觀設定要求，但阿聯酋航空公司仍然將空乘人員視為一種營銷工具。“一些航空公司往往非常注重他們的品牌。”哈特維特說，“他們認為空姐是向公眾展示該品牌形象的最明顯和重要的代表之一。”
“體重警察”，會定期對所有機艙乘務人員進行體重檢查
此外，考慮到飛機重量會影響飛機能否起飛以及飛行速度，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要求航空公司在估計飛機的整體重量和重心時，將機組成員的重量考慮在內。但哈特維特說，航空公司往往基於男性和女性平均體重製定運營模式，但像阿聯酋航空這樣的大公司“沒有必要對機組人員稱重”。
對於前僱員的“指控”，阿聯酋航空公司拒絕對“外貌管理計劃”、“體重警察”以及其他細節發表評論。該公司只在一份宣告中回應稱：“我們不對內部政策或程式、現有或過去員工的具體或機密案例發表評論。作為一家全球性的航空公司，我們將員工的健康放在首位。我們相信，身體和精神上的健康是他們安全有效地履行職責的一個關鍵方面。”
紅星新聞記者 胡藝玲
編輯 郭宇
（下載紅星新聞，報料有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