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劉於智
今天是慈母百日祭。
四年前母親九十壽宴時,我曾化用過前人的一幅對聯:
千里為重重山重水重慶府
一人為大大邦大族大婉君
之所以想起這些,是緣於她重慶老家的侄子彭子金曾幾次對我說,老家那裡她那個輩分的人只有她一個人了,她已經是老祖宗了。她的經歷影響許多同族的後人走出了家鄉。而她的身世,多少與電視劇“婉君”有幾分相似。
母親十五歲時就進了紗廠做擋車工,紡紗千日紡出了一片新天地。她講起這幾年的工人生涯時,總是一臉興奮、幸福的模樣。
後來,似乎是有些傳奇色彩,她做了教授夫人。兩年之後的1949年,在解放上海的時候生下了我。
再後來,我還未滿週歲時,舉家遷京。
1958年,我那曾經赴法國勤工儉學的父親當了“右派”。為生活計,母親重新當工人,在某醫療器械廠開鑽床。她豐富卻未必多彩的歷史令人唏噓。
好在她雖不多福卻也高壽,子孫說不上大富大貴卻都孝敬有加。安詳離世時我在身邊;第一時間靈床前二十餘人莊重告別。其時正值新冠疫情非常時期,正值今冬的第一場大雪。蒼天垂淚,雪花落地成水。
巧合的是,居京七十年,幾次遷居均有佛緣。聚散分合,善報皆顯禪意。草擬一聯以記之。
白塔寺育教寺普惠寺
終生不離左右
劉家人彭家人楊家人
三家無愧於心
想起了一件小事,可以折射出她善良的心靈。
2008年 汶川地震,小區號召每戶捐20元,靠養老金為生的她向居委會捐款200元。而平時,她節儉得近乎苛刻。
紙短情長,母恩難忘。四世同堂的她在別人的眼裡可能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了,但是在我的心裡,她高大,尊貴,永生。
懷念母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