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在塞班島上的最高指揮官,原本是第三十一軍司令官小畑英良中將,美軍於1944年6月15日發動塞班島登陸作戰時,由於小畑英良正在關島視察防務而被滯留該島,再也返回不了塞班島,因此塞班島上日軍的指揮權,就交由日軍第四十三師團長齋藤義次中將擔任,而之所以稱齋藤義次是被趕鴨子上架,我們看一看他的履歷就十分清楚了。
齋藤義次
齋藤義次出生於1890年11月23日,1912年5月畢業於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第24期騎兵科,1921年12月14日考入日本陸軍大學校第36期,與宮崎繁三郎、大城戶三治、有末精三、諫山春樹、鯉登行一、河村參郎等人同學,並於1924年11月29日畢業。
齋藤義次在晉升騎兵中佐和騎兵大佐之後,曾先後擔任騎兵第14聯隊長、騎兵第8聯隊長和騎兵第24聯隊長,日本發動全面侵華戰爭後,被調入陸軍騎兵學校擔任教官,一年以後又調任第五師團留守師團參謀長,1939年8月1日晉升陸軍少將,被調到日本關東軍擔任補充馬場場長,成為關東軍的“養馬官”,為騎兵部隊補充戰馬。
日本騎兵
1941年10月15日,齋藤義次被調回日本出任軍馬補充部本部長,負責為日軍各戰場補充和調配馬匹,由於沒有足夠的馬匹資源,許多新編師團僅僅配置了一個騎兵大隊,齋藤義次任內於1942年12月1日晉升陸軍中將。
1944年4月6日,齋藤義次接到日軍大本營的調令,讓其接替賀陽宮恆憲王出任第四十三師團長,並擬將該師團調往塞班島駐防,編入第三十一軍作戰序列,準備抵禦美軍在塞班島登陸。
日軍第四十三師團是以第63獨立步兵群為基幹,於1943年5月在仙台編成,下轄步兵第118聯隊、步兵第135聯隊、步兵第136聯隊及野炮兵第43聯隊等,此時遴選齋藤義次出任師團長,並非是因為他作戰能力強,而是為了避免把皇族出身的賀陽宮恆憲王送上太平洋戰場,畢竟這是一次有去無回的生死之戰。
賀陽宮恆憲王夫婦
1944年5月10日,齋藤義次率領師團司令部及步兵第135聯隊、步兵第136聯隊,從橫濱港登上了運輸船,在幾艘驅逐艦的護衛之下駛往塞班島,並於5月19日順利登島,其中步兵第135聯隊第1大隊被派到提尼安島駐防,由大隊長為和泉文三大尉擔任守島總指揮。
由於運輸船隻緊張的緣故,該師團步兵第118聯隊3299名官兵,直到5月29日才登上“勝川丸”號等運輸船,與該聯隊一同登船出發的還有獨立臼炮第17大隊,以及擬派往帛琉群島的獨立臼炮第14大隊、獨立第3、第4坦克中隊、第23野戰機場設營隊、第115機場大隊、第9獨立整備隊等部隊,總兵力約為7000人左右,擔任護航任務的是1艘魚雷艇和3艘獵潛艇。
運輸船上的日軍
第二批登島部隊運氣不好,當船隊行駛至帕甘島以西海域時,被潛伏在此的美軍潛艇“銀魚”號發現,但並未立即發起攻擊,而是進行了跟蹤,並緊急呼叫正在附近遊弋的“鯊魚”號和“大青花魚”號趕來增援,該船隊由此陷入美軍“狼群”的包圍之中。
從6月1日拂曉開始,美軍“狼群”開始發動攻擊行動,“大青花魚”號連續發射6枚魚雷,將4716噸的“東邦丸”號擊沉,次日傍晚“鯊魚”號又擊沉了4700噸的“千代丸”號,6月4日那一天,美軍的3艘潛艇從不同方向同時發動攻擊,“鯊魚”號於當日下午擊沉了6886噸的“勝川丸”號,5日晚上又相繼擊沉了3080噸的“玉姬”號和7006噸的“高岡丸”號,而“大青花魚”號於6日再次發威,接連將2825噸的“鹿島丸”號和5652噸的“勒阿弗爾丸”號送入海底。
“大青花魚”號潛艇
美軍3艘潛艇的“狼群”攻擊行動近乎完美,步兵第118聯隊僅倖存1720人,2個獨立臼炮大隊,儘管人員損失不多,但裝備全都沉入海底,而2個坦克中隊則全軍覆沒,其他兵種部隊也都是損失慘重,全部倖存者的戰鬥力,還不如一個普通的步兵大隊,當齋藤義次得知船隊遭遇襲擊並損失慘重時,簡直是欲哭無淚,蒼天不助我也。
日軍大本營為守備馬里亞納群島而組建了第三十一軍,下轄第二十九師團、第四十三師團、第五十二師團及獨立混成第47旅團、第50旅團、第51旅團、第52旅團等部隊,而部署在塞班島上的陸軍兵力是第四十三師團、獨立混成第47旅團,第三十一軍司令部也設在塞班島上,司令官為小畑英良中將,參謀長是井桁敬治少將。
小畑英良
其中第四十三師團於7月被改編為海洋制師團,即撤銷了野炮兵第43聯隊,但卻增加了戰車第9聯隊,兵員總數在15000人左右,實戰經驗豐富的是步兵第136聯隊,曾參加過太原會戰和娘子關戰役。
獨立混成第47旅團的兵員和裝備並不弱於第四十三師團,其骨幹成員大都來自於關東軍,後來配屬的工兵第7聯隊、山炮兵第3聯隊和高射炮第25聯隊等部隊,都是原來塞班島上的防禦部隊,島上的機場和防禦工事也都是工兵第7聯隊的傑作,可以說是佔據了天時地利,島上陸軍兵力總數達到了28000餘人。
日軍隱蔽陣地
塞班島上除了陸軍之外,還有一部分海軍駐守,分別是第五水警區第55警備隊和橫須賀第一海軍陸戰隊等,兵員總數在15000人左右,最高指揮官為大名鼎鼎的南雲忠一中將,原本叱吒風雲的南雲忠一,因其麾下艦船損失殆盡,只能委屈地擔任塞班島守備司令官,由於對陸軍作戰一竅不通,因此根本不過問地面作戰事宜,而是由齋藤義次統一指揮,齋藤義次也只能趕鴨子上架,並硬著頭皮“瞎指揮”。
塞班島是瑪利亞納群島的第二大島,長約21公里,寬4公里至8公里不等,總面積為184平方公里,地勢呈中央高四周低的特點,而且多山峰、丘陵、溝壑和巖洞,制高點是海拔450米的塔波喬峰,非常適合進行縱深防禦作戰,而島南面的阿斯利洛機場可以起降任何機型飛機,另外還有兩個簡易機場,可以作為備用機場,因此該島是中太平洋地區的防禦核心。
塞班島上機場
實施塞班島登陸作戰的是美國海軍陸戰隊第五軍,兵員總數為71000人,由該軍軍長霍蘭·史密斯中將擔任最高指揮官,而擔任主攻任務的是陸戰二師和陸戰四師,每師各轄1個謝爾曼坦克營,無論從兵員到裝備,美軍都全面碾壓日軍,而且還有至少2艘戰列艦和20艘驅逐艦艦載炮火的加持,提供強大的火力支援。
儘管齋藤義次與小畑英良同庚,又都是騎兵出身,但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不但陸士低了1期,陸大更是差了5期,自從中日戰爭爆發後,僅在關東軍當了兩年多的“養馬官”,根本就沒有上過戰場,更何況在前線指揮作戰了,自從被迫當了塞班島的最高指揮官,就已經註定了失敗的結局,齋藤義次與硫磺島的慄林忠道和沖繩島的牛島滿相比,更是差的好幾個量級。
塞班島戰場場景
齋藤義次的防禦重點,是阻敵於灘頭陣地,而擔任正面防禦的就是第四十三師團主力,雙方在灘頭陣地上展開了對攻作戰,而且竟然都使用了坦克作戰,由於日軍將老本都用在了第一條防線上,初期確實給予美軍重創,但隨著美軍在灘頭立足之後,日軍沒有足夠的縱深防禦,而此時想要建立縱深防禦,不但為時已晚,而且已經無兵可用了。
齋藤義次指揮作戰能力欠缺,一點也不足為怪,即便換上一個步兵聯隊長進行指揮,也要比齋藤義次強一些,況且第三十一軍參謀長井桁敬治少將,也還是有一定作戰經驗的,但由於是戰時臨時組合,並沒有發揮太大的作用。
齋藤義次指揮作戰不行,但動員島上平民自殺,倒是有一套辦法,以致島上22000多平民心甘情願地集體自殺,凡是島上臨海的懸崖峭壁,幾乎都成了自殺場所,竟讓美軍不忍目睹,以致許多官兵竟因此留下了心理陰影,患上了不同程度的心理疾病。
塞班島上平民跳崖的地方
防守塞班島的日軍,既無補給也無援兵,抵抗能力逐漸降低,戰敗也只是時間問題,雙方戰至七月初時,日軍已經基本陷入絕境,島上的“三巨頭”——齋藤義次、南雲忠一和井桁敬治,已經考慮自己的後路了,三人相約一起自殺,以此激勵剩餘官兵最後的鬥志,發動最後一次自殺式衝鋒,以集體“玉碎”的方式,戰至到最後一刻。
7月6日上午,齋藤義次、南雲忠一和井桁敬治向日軍大本營發出了訣別電,下午部署島上殘兵進行最後的反擊作戰,當晚齋藤義次開始以日軍獨有的方式切腹自殺,當他用雙手握緊戰刀並捅進腹部的那一刻,在一旁“介錯”的監斬參謀,立即用南部十四式手槍朝其頭部開槍,其目的就是為了減輕自殺者的痛苦。
像陸軍大臣阿南惟幾那樣標準式自殺,並拒絕“介錯”的日軍高階將領,可謂是少之又少,通常都是由當事者手拿戰刀,在腹部比劃一下或者淺淺地刺入面板內,就由“介錯”者近距離槍擊頭部或用戰刀砍下頭顱,而南雲忠一和井桁敬治則都是用手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日本軍官准備切腹自殺
7月7日拂曉,塞班島上的5000多日軍發起了最後一次自殺式衝鋒,面對日軍不顧一切的衝鋒,美軍官兵也是有些蒙圈,從未遇見過如此瘋狂的攻擊,儘管最終全部殲滅了日軍,但是自身也是傷亡慘重,面對超過4000多具的屍體,美軍只得用挖掘機挖了一個大坑,再用推土機將這些屍體推入坑中集體掩埋。
齋藤義次的軍旅生涯,始終與馬匹打交道,以致連任何等級的金鵄勳章都沒有獲得,最後以日軍陸軍最高“養馬官”的身份,竟陰差陽錯地成為塞班島上日軍最高指揮官,即便如此,其名字也無任何影響力,遠不如慄林忠道和牛島滿那樣出名。